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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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嬌一怔,本能的往后躲了躲,然后他的腰被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掐住,將他硬生生的從輪椅上提了起來。 下一刻,他整個人陷進柔軟的被子里。 提他的時候,男人弓著腰,腦袋搭在他肩膀上方,潮濕的發尾凝結的水珠不偏不倚地落進他頸窩。 浴室里帶著溫度的熱水過了段時間后變得冰冷,落上去時,沈嬌本能的瑟縮一下。 明明是微涼的溫度,可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陌生的氣息里,心雜亂無章的跳著。 他像一只忽然被叼進狼窩的兔子,在窩里滾了一圈,渾身上下沾滿著rou食動物的味道。 這一認知讓食草系的小動物有些害怕,僵著身體想逃跑,可他動不了,只能睜著一雙眼睛盯著陸庭。 “你干什么?” 陸庭十分貼心的將人挪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把他身上的外套抽了,拉過被子給他蓋上,自己則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旁邊窩進被子里,“就這樣讀。” 那本不怎么厚的詩集在沈嬌手里被捏的皺巴巴。 “陸先生……” “嗯?” 陸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張慣于溫和的臉在此刻卸下了偽裝,顯露出幾分難以接近的冷峻。 沈嬌不說話了,他將手里攥皺的書頁攤平,借著旁邊昏暗的燈光,低著頭,開始念了起來。 旁邊的男人闔上眼,仿佛真的睡了過去。 沈嬌看了他一眼,讀著讀著有些心不在焉。 他倆離的太近了,近到甚至不用刻意感受,他都能感覺到對面傳過來的體溫。 和他常年微涼的身體不同,哪怕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他也能感覺到旁邊灼熱的溫度,連著他倆挨著的那一塊都變得暖烘烘的。 沈嬌鼻尖全是一股陌生的味道,這味道如同陸庭的人,看似溫和,實則骨子里帶著強勢,不動聲色的將他浸染,不到一會兒,他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染滿了這種味道,讓他有一種自己仿佛也是他所有物的錯覺。 這讓沈嬌很不習慣。 他皺著眉頭,看著對方似乎沉睡過去的臉,把手里的詩集放在旁邊,用手撐著床,往另一邊挪了挪。 當兩人的距離拉開后,他在心底悄無聲息的松了口氣。 一回頭,發現男人正睜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夜色靜默,沈嬌久違的感覺有些尷尬,他撈過放在一邊的詩集,不自然的別過臉,“你還沒睡著啊。” “本來睡著了。”陸庭的聲音有些輕,夾雜著莫名的情緒,“你一動就醒了。” 因為移動位置的緣故,蓋在沈嬌身上的被子被他掀開,陸庭視線不動聲色的掃過他空蕩蕩的褲腿。 “你的腿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沈嬌的視線垂下,看到塌在床上的褲腿時,目光一頓,收了回去,若無其事拉過被子蓋上,“出了車禍,就這樣了。” “不小心嗎?還是司機的問題?” “沒有不小心。”青年的聲音很平靜,“是我自己的問題罷了。” 他攤開詩集,很冷靜地問陸庭,“還要接著讀嗎?” 男人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閉上眼,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沈嬌便垂下眼,盯著上面的字,或許是房間的光線不太明亮,那些如同蝌蚪般的字跡在他眼里越來越模糊。 他的指尖捏著頁邊,空氣里很安靜,安靜到他能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重,心跳不受控制的鼓動,快到要沖出他的胸腔。 恍惚間,沈嬌似乎聽到了汽車鳴笛的聲音,尖銳、刺耳,他的耳膜鼓動,像是有什么從他身體里離開,但他感覺不到。 人群嘈雜,他在那些聲音里費力的睜開眼。 看見的只有闖進眼底的日光和溫熱的血液。 漫天的紅。 那紅從他臉上墜落,染紅了詩集。 沈嬌伸出手,想將那礙眼的痕跡從書頁上擦去,可他的手也是紅的,液體順著指尖流下,將整本詩集弄得烏糟糟的。 他閉上眼,冷靜的開口,聲音平穩。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 第二天,陸庭醒的時候沈嬌已經不在了。 窗戶沒有關,清晨的冷風灌了進來,再加上昨夜他的頭沒有吹干,被風一吹,腦袋突突的疼。 他翻身下床,余光掃過被擱在桌子上的那本詩集。 不知想到什么,他走過去將那本詩集拿起來,翻到做了標記的那頁。 那是一首優美的外國詩,紙頁邊角的地方被揉得皺巴巴的,揉完后又小心的撫平,落下幾道長短不一的疊痕。 他看著那首詩,意外的覺得有些陌生,好像并不是昨夜青年讀的那一首。 風將窗紗撩起的同時,帶來樓下不怎么清晰的交談聲。 陸庭走過去,站在窗戶邊,看見了樓下正在和園丁說話的沈嬌。 他換了身純棉的居家服,長發綁成一個丸子頭,從他的角度看去,圓圓的,像從頭頂冒出來的小蘑菇。 園丁不知跟他說了什么,他抿著唇,有些靦腆的笑了起來。 恍惚間,陸庭感覺整個人似乎還陷在柔軟被子里,青年的存在感很低,聲音不急不緩,總能將他拽入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