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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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蘇淮準備動身時,一只手突然從斜后方伸過來,將他整個人攬進了懷里。 他未防備,下一秒,已經凍得發(fā)麻的手指被另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握住。 剎那間,因為低溫而陷入滯凝狀態(tài)的血液在這種溫暖中,也似乎開始重新流淌了起來。 蘇淮抬頭,撞上一道帶著淡淡戲謔笑意的視線。 但那雙眼在看清他色彩斑斕的臉時,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本街頭偶遇的驚喜頃刻散去,瞳孔收縮了下,緊接著倏然爆發(fā)出了一種叫人心驚的狠戾兇蠻來。 帶著薄繭的指腹小心地擦去蘇淮臉上殘留的血跡,路與北將他的臉捧在手心,目光緊盯著他唇邊的傷口,冰冷陰鷙的聲音從緊咬的唇齒間一字一頓擠了出來:“——是、誰、干、的?” 作者有話說: 路與北:想殺人。 第六章 他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 蘇淮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路與北。 明明早上兩個人微信的時候,對方還在跟他抱怨好幾百公里外的b市霧霾實在太厲害,讓他這幾天連出去打球都沒什么興致。 “怎么今天回來了,你不是明天上午的飛機?”蘇淮說。 路與北被蘇淮眼中浮現上的驚訝打敗,他無語地瞪他一眼:“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說著話,手里卻是立刻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蘇淮身上,拉著他徑直往路旁停著的一輛黑色輝騰里鉆。 車門“砰”地一聲合上,將雨水和冷意都隔斷了,溫暖的空氣重新將蘇淮包裹起來。 “去城東的錦繡小區(qū)。” 路與北對司機說了一聲,側頭看一眼蘇淮正在往下滴水的發(fā)尾,從后車座翻出個干凈的毛毯,按著他的肩讓人睡在自己腿上,伸手替他擦起了頭發(fā):“本來是明天,但是b城實在呆的沒意思,我想著不如早點回來和你一起寫卷子,就臨時改了機票回來了。” 蘇淮早就知道路與北對于同性別的朋友之間沒什么戒備心,平時倒也就隨他去了,但是這次前面坐著的畢竟是路竟成的司機,莫名的心虛讓他忍不住掙扎了下:“沒淋濕多少,不用擦了,再說車子里暖和,過會兒自己就干了。” 路與北騰出一只手壓在他的胸口,不讓他起身:“什么干了?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溫度,再‘過會兒’,沒等晚上睡覺你就該感冒了。” 他低垂著眼,看著蘇淮眼角和唇邊開始泛青的地方,鋒利的眉頭微皺著,聲音低沉而緊繃,如同一根拉到極致的弦,“你還沒和我說,這是怎么回事?” 蘇淮躺在路與北的大腿上,視線卻始終不停地地往車子里的中央后視鏡上飄。 本來想透過后視鏡窺探一下司機師傅的神色,但還不等他看清,卻見前面見慣了大場面的司機忽地從后視鏡里瞥了他們一眼,緊接著,手指在cao控屏上點了兩下,一快純黑的隔板從中間緩緩升起,將前后車座忽地隔出了個楚河漢界。 蘇淮:“……” 雖然這樣看起來隱私性似乎是更強了,但這種讓人更加覺得羞恥的感覺是什么…… 路與北不滿于蘇淮的走神,見他不說話,將用完的毛毯隨手團到一旁,低頭捧住蘇淮的臉讓他正視自己的眼睛:“阿淼?” 蘇淮回過神,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漆黑的眼瞳,喉嚨細微地咽了咽,僅一瞬,又不動聲色地將交纏的視線移開,轉移話題道:“不是說好了,不要在外面叫這個名字?” 路與北倒是理直氣壯:“隔板擋著,又沒有別人聽見。” 蘇淮握著路與北的手腕將他的手拉下來,借著對方的力道起身坐直了,沉默了下,輕描淡寫地說:“沒什么,只是遇到了幾個討債的人。” 路與北立即反應過來事情的前因后果,眼睛瞇了下:“你爸爸的債主?” 蘇淮不想多提,但怕路與北擔心,只能淡淡解釋道:“我爸……蘇義明他當年投資失敗后帶著幾十萬現錢跑了,把所有的債務都留給了我媽,到現在三年了,中間也沒再見他露過面。這次債應該是后來幾年又在外面欠下來的,直到還不上了,才想起了我們。” 路與北被他冷靜平和的語氣刺得胸口發(fā)堵:“欠了多少,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蘇淮一怔,抬眼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你哪來的錢?” “我可以……” 路與北抿了下唇,剛準備開口,話音卻被蘇淮直接截斷。 “別跟我說你要為了我去找路叔叔——你忘了你和叔叔之間的賭約?成年之前如果動用了他的人脈資金,你大學一畢業(yè)就得乖乖回去他公司里打工。”蘇淮說,“你不是與其繼承公司不如一頭撞死么。” 路與北臉上浮現出一絲懊惱。 雖然他是個標準意義上的富二代,但是比起其他作風奢靡的二代們,他打小物質欲望就算不上高。 所以當年叛逆時期和他爸打的那個賭約,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會輸。 畢竟在他最初的計劃里,即便不靠路家,光憑著他早些年從各個長輩手里薅來的小金庫,里面攢的錢也足夠他順順利利地熬到成年。 但現在的問題在于,他手上的這些錢用來日常消費自然富余滋潤,可幫忙還債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他眉頭緊皺著:早知道今年生日那天,他媽說給他買輛車當禮物時,他就該先把車鑰匙收著。就算年紀沒到開不了,轉手賣了也是筆巨額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