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他想她不知道。 曾經他和她也結婚了,可因為他不愿面對自己的內心,錯過她的同時也錯過了一場本該給她的婚禮。 周云川緊緊盯著她看,說:“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許是先前和孟安安以及柳依棠聊過這個話題,因此他這會再提起,梁招月倒是沒什么太大的酸澀感,她的回答和之前回復孟安安及柳依棠的沒有任何變化:“你并沒有欠我的,那時就算我對你有喜歡,我們才剛見過幾次面,就要辦婚禮,也不現實不是嗎?” 周云川說:“最開始認識的那段時間可以這么說,但后來我們相處得最好的那段時光就不能解釋得過去了。” 聽他這么講,梁招月心里的那份酸澀感一點一點淡下去。 她說:“都過去了。” 周云川卻說:“我覺得沒有過去。” “那你打算什么怎么辦?” 梁招月確實好奇他要怎么辦。 也想看看他補救態度。 周云川緊緊握住她的手,說:“我們從戀愛開始談起可以嗎?這次換我慢慢追你,我們好好談一場戀愛,談得水到渠成了,我再跟你提結婚的事。” 梁招月想,這種事難道不是留給對方的驚喜,他倒是把什么事都說出來了。 她正這么想著,卻聽到他說:“剛才等你從浴室出來的那一段時間里我想過,要不要就這么和你求婚,可是我想了很久,覺得這對你并不尊重,那晚你說得對,我不能我想要什么,就不考慮你的任何想法,一股腦全部施壓給你,而你除了答應我再沒有別的選擇,這是在逼你,沒有任何尊重可言。” 周云川看著她,面上淡淡笑著。 他說:“招月,我們重新談一場戀愛好嗎?我們不定時間,談到什么時候你覺得是時候了,我們就進行到下一步,這次我不那么著急,以后的時間還那么漫長,我打算和你慢慢一起走。” 梁招月喉嚨一酸,眼睛濕潤潤的。 她低頭,望進他的眼睛里,說:“要是我一直覺得沒什么確切的時候,或者談著談著我們發現彼此不適合呢?你不能總想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你也要想想。” 周云川搖搖頭頭,說:“我沒想過和你分手,也沒想過和你分開,就算是那年要離婚的時候,我有想過動用非尋常手段把你留在身邊,就算你恨我也好,但是后來我又想,你在我身邊這么不快樂,我要是真這么做了,我豈不是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類人。” 他低頭,伏在她的雙膝上,將額頭抵在她的雙手上,說:“招月,這次我有信心,我會做到讓你滿意,做到讓你沒有任何顧慮,心甘情愿和我步入婚姻的殿堂。” 梁招月看著這個埋首伏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當年這個男人高傲得不可一世,仿佛這世間再沒有任何能讓他彎腰的事物。 那時,梁招月也覺得,自己再怎么努力,這個男人始終是和自己隔著距離的,能有一年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余她已是圓滿了。 可現在,這個男人彎下他倨傲的頭顱,在她面前俯首臣服,為的是希望和她有個未來。 而且是一個以永遠為期限的未來。 時隔多年,梁招月再一次覺得,她流浪了多年的時刻,這一次她終于可以求得一方安穩的船舶靠岸。 再也不用時刻備受海浪襲擊,飄蕩浮沉。 見她許久沒有做聲,周云川輕聲問:“招月,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屋里一片沉寂,就在周云川覺得自己今晚大概不會得到答案了。 這時頭頂傳來輕輕的一聲:“好。” 作者有話說: 明晚公司開年會,回來要很晚了,可能不會更新,實在抱歉 本章發紅包,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84章 84 ◎告訴個別有心之人,你名花有主了,少打你的主意。◎ 梁招月就此在老宅居住下來。 她住在二樓, 周云川住在一樓。雖然兩人隔了一個上下樓的距離,但每晚周云川都會故意在她房間待上許久。 二樓的房間是帶有一間小書房的,用完晚餐稍作休息, 梁招月都會回房加一會班,這期間她自然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她,周云川摸準她這點, 也借著樓下書房的燈出問題了, 賴在她的房間同她一起加班。 兩人各占了一張書桌, 彼此安靜工作, 唯一的聲響便是那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一時倒也沒誰打擾誰一說。 梁招月見他只是真的過來加班, 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行為,兩個晚上之后, 她倒是習慣了他的存在。 除了晚間時候,上下班的時間, 周云川照舊要在她這邊擠占一點存在感。 早上他親自開車送她到國新上班, 傍晚他再親自開車過來接她下班,有時她要加班晚了,他也會過來等。 可以說,他是風雨無阻地在接送梁招月。 那一段時間他的身影時常出現在國新大廈樓下,時間長了,便有傳言流出來,說是周云川在追梁招月。 當然, 這里邊的流言蜚語自然也少不了。 比如有人猜測梁招月拿下這個項目是不是依托了周云川背后的資本運作。 放在從前,梁招月或許會在意這等流言, 跟自己計較, 經過三年的歷練她倒是看開了。 與其在意別人如何說, 倒不如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而且只要你不在意,好事者也刮不起什么風,久而久之,那些揣測和編排也就慢慢淡了。 日子就這么過著,梁招月不知道是不是這就是周云川說的談戀愛。 可是她是喜歡這樣的相處,以前她總追著他跑,如今換成他在她身后跟著她跑,這樣的位置變換,讓她有種兩塊破碎的玉在慢慢重合、歸于一體的感覺。 轉眼時間進入十月,迎來黃金長假的同時,梁招月也迎來了孟安安和徐明恒的婚禮。 兩人的婚禮定在五號和六號,而梁招月整個國慶基本是沒有假期的。 那一整個假期她們幾家中介機構都在開會,一個會議接著一個,好像在趕場似的,梁招月沒時間參加孟安安的婚禮,只在臨近中午休息的那兩個小時趕去現場見證了下他們交換戒指。 孟安安的父母也來了,幾年不見,孟望夕看著似乎更為羸弱,也更為嫻靜了,身子骨看著極弱,好像風一吹就會散掉一樣。 從孟安安口中知道她的事后,梁招月再見到她,總有種復雜的情感,心疼她的同時,又為她的遭遇感到憤懣不平。 因此當梁招月見到周霽華,就像是看見一個陌生人,別說什么點頭打招呼了,她連正眼看他都曾未有過。 周霽華見她不搭理自己,心想,果然是有人撐腰了,當年去港城對自己還畢恭畢敬的,現在知道周云川非她不可,回頭找她,自以為找到靠山了,脾氣也跟著拽起來。 他當即說:“云川,我上回給你介紹董總的女兒,你去見過沒有?” 周云川冷冷瞥了他一眼,說:“今天是安安很重要的一個日子,我不想和你吵架。” 話落,他再也不看他一眼,牽著梁招月的手,舉著酒杯,帶她去見某行的行長。 周霽華再清楚不過,他這個兒子是最討厭社交的,這種酒會上的人脈交際,他從來不屑于做,現在他為了一個擺不上臺面的梁招月,竟然開始做起最厭惡的事。 看著他將梁招月舉薦給那些有聲望的人時,周霽華覺得這一幕實在礙眼加刺眼,當年他跟周云川那么吵,吵到最后他最疼愛的小兒子都沒有了,周云川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根本不走他鋪好的那條康莊大道,而是要自己再闖一條。 孟望夕知道他在想什么,說:“如今他也是找到自己的幸福,你別再去氣他,也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周霽華說:“你也不看看他找的那個女人剛剛看我那樣。” “哪樣?” 周霽華沒說話。 總不能說,梁招月看他就像看一攤狗屎那般嫌棄吧。 他牽起孟望夕的手,眼里滿是柔情蜜意:“明天下午我們就回港城吧,在這邊待得沒什么意思。” 孟望夕說:“怎么會沒意思,今天是你女兒大婚的日子,你這個做父親的不該高興嗎?” 周霽華喉嚨就跟卡了跟魚刺一樣,不上不上的,讓他十分難受。 見他這樣,孟望夕笑著抿了口紅酒。 這邊梁招月被周云川帶著見了好幾家銀行那邊的行長,還有稅務局那邊的人,她忍不住調侃他:“以前也沒見你這么能說會道。” 以前多是別人主動來找他攀談居多,剛剛竟是他主動,梁招月明顯能看出那些人的震驚,再看他的主動不過是為了將她介紹給他們認識,那些人的震驚更是藏都藏不住了,言語間對她也客氣了很多。 周云川拿走她手中的紅酒杯,換了一杯果汁放到她手里,說:“不是項目上遇到點困難了?你和他們認識了,接下來的進程會順利許多。” 梁招月不禁莞爾:“你連這都只知道?” 他用酒杯碰了下她的,說:“我不是在追你嗎?自然要有追人的態度。” 杯子相碰間,發出清脆的一道聲響,在熱鬧嘈雜的會客廳,并不足以明晰。 可梁招月的心臟也像是被那杯子碰了下似的,怦怦跳著,但她嘴上還是不饒過他,故意問:“董總的女兒是誰?安安認識嗎?” 周云川很是認真地說:“我不認識這些人,也沒見過。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讓江柏調出我這三年的行程安排,在這三年里,我從未和任何一位陌生異性單獨相處過,哪怕是工作上的往來,我都會帶秘書或者助理一同前往。” 梁招月心里忍俊不禁,面上卻是淡定:“你和我說這么多做什么?” 他嘆了聲氣,像是后怕一樣:“怕你誤會,怕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 他倒是會說話了不少,知道她愛聽什么,專撿那些讓她心動的話講。 梁招月唇角微彎,喝著果汁不說話。 - 那天中午后來,孟安安和徐明恒在臺上致誓詞的時候,梁招月看著哭成淚人的兩個人,心想,果然因為愛而走到一起、喜結連理的婚姻是讓人覺得幸運而歡喜的。 她看著不遠處臺上的那對新人,而周云川則在看她。 他伸過手,慢慢牽起她的,輕聲說:“我們也會有這一天的。” 梁招月想也沒想就要甩開他的手,倒是被他緊緊抓著,她便說:“我不怎么想和你有這一天。” 知道她是故意的,周云川說:“那我卻非你不可,你好心要我一次?” 梁招月說:“要一次是要多久?” 周云川說:“永遠。” 話音剛落,一束捧花從中掉下,落在梁招月的面前,幸虧周云川眼疾手快,空手接住了。 人群有人驚呼,有人笑著起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們這里。 梁招月傻住。 周云川倒是淡定,不慌不忙地和眾人說:“她臉皮薄,大家就別開她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