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她無聲地吐出?一個“滾”字。 想了想,阮稚扭捏道:“我聽?說了個八卦……” 江嶼白掀了掀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什么八卦?” 阮稚不好意思說,含糊地搪塞他:“別老聽?什么亂七八糟的八卦,集中注意力,好好干活。” 江嶼白:“……” 正好張宏博叫江嶼白幫忙,江嶼白讓阮稚回?休息區(qū)老實(shí)等他,好好聊聊八卦的事。 趁他轉(zhuǎn)身?,阮稚朝他的背影比了個鬼臉。 誰搭理他啊。 她看?其?他學(xué)校正在試飛的航模有趣,往跑道的方向走近幾步。 阮稚看?得津津有味,壓根沒注意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發(fā)動機(jī)轟鳴聲。 等她注意到的時?候,聲音幾乎貼在耳邊。 阮稚驚詫地轉(zhuǎn)頭。 一架飛行器晃晃悠悠地向她俯沖過來,耳邊同時?響起陌生的喊聲:“同學(xué)!讓開!” 比賽用的航模在天上飛行時?,看?著不大,像只鳥似的。 但實(shí)際上,這些?航模比想象中大許多,有時?需要三四個人?搬運(yùn)。 呼嘯的聲音近在咫尺,阮稚驚恐地睜大眼睛,大腦在那一瞬間空白。 她的雙腳就像是粘在了草坪上,動不了,也不知道該怎么動。 忽地,一道陰影朝她撲了過來。 “阮稚!小心!” 第37章 種白菜第三十七天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阮稚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 等她茫然地意識到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江嶼白將她撲倒在草坪上,飛行器堪堪從兩人頭頂呼嘯而過。 好在cao控的學(xué)生最后控制住飛行器, 歪歪扭扭地降落在草坪上, 滑行一段距離后, 飛行器徹底停穩(wěn),沒有造成更大的事故。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阮稚心跳的速度直線上升, 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驚恐又茫然地看著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的江嶼白, 意識逐漸收攏。 兩人離得很?近, 熾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他的身體因?為緊張有些顫抖,阮稚似乎能感受到他猛烈的心跳聲, 和她的心跳速度幾乎同頻。 如果剛剛沒有他,后面發(fā)生的事情難以想象…… 阮稚不敢多想, 越想越后怕。 確定?沒有后續(xù)危險后,江嶼白才松開她。 看到她一雙滾圓的眼睛怔愣地望著自己?, 他不由鎖緊眉頭,怒聲呵斥道:“剛剛發(fā)什?么呆呢!不要命了?!” 江嶼白從來沒有這?么兇過她, 阮稚微微一怔,那句“謝謝”卡在嘴邊,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出口,還是不該。 她雖然有點(diǎn)委屈,但她心里清楚,如果沒有江嶼白,自己?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 不敢想。 現(xiàn)場十分?混亂, 旁邊的人都聚集到兩人身邊詢問?情況。cao控航模的兩個?男生確認(rèn)飛行器安全著陸后也匆匆趕了過來,關(guān)心阮稚的情況。 甫一見到兩人, 江嶼白對著他們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們怎么回事?!沒看到草坪旁邊有人嗎?安全手冊到底讀沒讀?!把試飛當(dāng)兒戲,萬一真出了人命,你倆誰能負(fù)得了責(zé)?!” 兩個?男生之前和江嶼白認(rèn)識,印象里江嶼白總是和和氣氣的,從沒因?為任何事發(fā)過火。 這?會兒見他發(fā)火,兩人皆是一怔,而后低下頭老老實(shí)實(shí)挨罵。 兩人自知理虧,但其實(shí)也挺委屈。 飛行器降落時候失控,當(dāng)時離阮稚有段距離。 他們早早提醒過阮稚,只是隔得稍遠(yuǎn),阮稚又全神貫注地看著另一邊的樂呵,壓根沒聽到他們的提醒,也沒注意到它朝自己?的方向沖過來。 后續(xù)飛行器不受控制,阮稚又沒有及時讓開,才差點(diǎn)出現(xiàn)事故。 但歸根結(jié)底是他們飛行器和cao控的問?題,沒出事已然慶幸。 阮稚這?會兒終于?緩過些神。 她看兩人可憐巴巴的模樣,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她當(dāng)時反應(yīng)快點(diǎn)或者早點(diǎn)聽到動靜,也不至于?發(fā)生這?么危險的事。 她忍不住幫兩人說話:“你別兇他們……這?不是沒事嘛……況且……我也有錯……” 話音還未落下,江嶼白回頭剜了她一眼,兇巴巴打斷她:“你還知道自己?有錯?讓你去休息區(qū)不好好聽話,站跑道那么近還走神,不要命了?!真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阮稚:qaq 她也不敢吱聲了。 低下頭老老實(shí)實(shí)挨罵。 阮稚也是第一次見江嶼白發(fā)火。 江嶼白這?人,平時不說話不笑的話,看起來兇巴巴的,但實(shí)際上總愛掛著一副懶懶散散的笑意,凡事都不計(jì)較,性格很?好。 就算阮稚在他的底線反復(fù)橫跳,他也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一笑了之。 所以阮稚很?難和他生氣。每次和他發(fā)脾氣鬧矛盾,江嶼白都會毫無底線地包容她縱容她,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和他置氣是件很?沒意思?的事。 見她滿臉委屈,江嶼白失控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 他也覺得自己?此?時的模樣嚇人,可一想到阮稚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神情就不由肅穆起來。 不讓她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以阮稚的性格很?可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江嶼白再次板起臉。 阮稚坐在地上半天沒動換。 旁邊人都在殷切地關(guān)心她,她滿臉笑意朝其他人擺擺手,一直說“沒事”。 她手上擦破了皮,蹭著草坪上的泥土,臟兮兮的。 好在傷口不大,簡單處理下就好。 江嶼白暗暗嘆了聲,朝她伸手:“好了,起來吧。去醫(yī)務(wù)室給你處理傷口。” 周圍人散得差不多了。 阮稚看了眼江嶼白遞過來的手,這?會兒又換回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我好像站不起來了。” 江嶼白微怔,連忙蹲下/身詢問?:“怎么了?” “不知道……”阮稚坐在草坪上,委屈地指了下右腳腳踝的方向,她聲音里含著微弱的哭腔,“右腿……好像崴到了……” 江嶼白小心翼翼幫她撩開右腿褲角,剛剛一直沒注意,此?時她的腳踝已經(jīng)腫得像個?小饅頭。 估計(jì)是剛剛崴到腳了。 江嶼白蹙了下眉,緊張地問?:“疼么?” 阮稚搖搖頭:“不動的話,還好……” 江嶼白伸手,用很?輕的力道捏了捏她腳踝處腫起的地方,阮稚輕蹙了下眉尖,但不至于?疼得呲牙咧嘴。 江嶼白懸著的心放下一點(diǎn),對她道:“應(yīng)該沒有骨折,站得起來么?” 聽到“骨折”兩個?字,阮稚被他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眼角噙著淚花,搖搖頭:“好像不行……” 她此?時有點(diǎn)害怕面露兇色的江嶼白,和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她不知所措地打量著他的臉色,無助地問?:“怎么辦呀……” “扶穩(wěn)了。” 江嶼白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 撲通撲通—— 大概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阮稚的心跳聲再次像狂風(fēng)驟雨般,洶涌而猛烈。 她像只受了驚的兔子,緊緊摟著江嶼白的脖頸,窩在他的懷里不敢亂動一下。 阮稚下意識縮緊手臂,將江嶼白摟得更緊了些。 柔軟的碎發(fā)劃過他的脖頸,江嶼白輕咳了聲,沉聲道:“別亂動。” “哦……”阮稚輕輕應(yīng)了聲,乖乖低著頭,不敢亂動,“我最近胖了兩斤,有點(diǎn)沉……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我應(yīng)該可以自己?走。” “不用,不沉。”似是后悔剛剛兇了她,江嶼白刻意放緩語氣,溫聲對她道,“別怕,忍一忍,馬上到了。” 阮稚臉頰倏地紅了大半。 兩人離得很?近。 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每一個?動作的起伏,可以嗅到他身上那抹清澈溫暖的香氣。 那一瞬間,阮稚覺得無比的安心。 她偷偷打量了江嶼白一眼,他沒了往日的散漫模樣,眉頭緊蹙。精致的下頜線緊繃成一條直線,似是比她還要緊張。 他不停念叨著“別怕”“快到了”,抱著她的手不由收緊幾分?,將她牢牢抱在懷里。 撲通撲通。 心跳聲變得慌亂。 ——你有考慮過,喜歡什?么樣的男生嗎? ——我不知道。大概是那種每次見到都會心臟砰砰直跳,想要一直和對方在一起的感覺吧。我還沒有過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