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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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的外賣包裝很仔細,溫枝扯開包裝袋封口處的魔術貼,接著從里面拿出一只銀色的保溫袋。面和湯是分開裝的,溫枝把袋裝的湯倒進碗后才把碗推到夏行頌面前。 他起身去拿了兩副筷子,把其中一副放到夏行頌手邊。 夏行頌說了聲謝謝,拿起筷子,他發現筷子的尾端刻著幾個字母,是一個奢侈品牌的名字。上次溫枝帶他去和景吃飯時他曾經在那里見過這個品牌的店面,經過那家店敞開的玻璃門時,他莫名感覺到店內飄出一陣冷氣。 溫枝并不會有意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現出優越感,但他的優越是與生俱來的,原本就站在高處的人,不管他想不想,看世界都是自上而下。 三位數的辛苦費,四位數的奢侈品筷子,對溫枝來說微不足道。 “怎么了,”溫枝適時出聲叫醒他,“不喜歡吃面嗎?” 夏行頌堪堪回過神,搖了搖頭。 溫枝吃飯的時候是很標準的細嚼慢咽。等他吃掉半碗面后夏行頌面前的那只碗已經空了,里面只剩下一些面湯。 在玉楮寺的餐廳里吃飯的那次溫枝就已經發現了,夏行頌吃飯時的唯一一目的就是填飽肚子,菜的味道怎么樣他并不太在意,所以他吃飯的速度才能這么快。 而且,夏行頌似乎不怎么挑食。溫枝給他夾過幾次菜,夾什么他就吃什么。 溫枝停了筷子:“飽了嗎?” 夏行頌點頭。 “等一下要是餓了的話家里有一些零食,”溫枝說,“速食什么的也有。” 夏行頌注意到溫枝用的是“家”這個字眼。他清楚溫枝只是隨口說出這個字,但他聽到時還是心里一緊。他幾乎都要忘的記有家是什么樣的感覺。 “現在想得怎么樣了,”溫枝問道,“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這個邀請對他的誘惑太大,他幾乎找不到理由拒絕——除了他可悲的自尊心。他知道溫枝只是在可憐他,一個私生子,生母失蹤,父親成了植物人。 他就像一只在溫枝面前搖尾乞憐的流浪狗。 “行頌,”溫枝很柔和地喊他名字,“你和昭昭是同齡人,所以看你的時候我會有看我弟弟的感覺。這個年紀依靠別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等到工作后再還我。可以嗎?” 夏行頌終于答應下來。明明是他在麻煩溫枝,對方卻一再勸說他,仿佛他才是被麻煩的那一方。 一開始只是抱著來看一看的心情來到春景苑的,他真的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所以他想到了溫枝。被溫枝帶回家后他原本打算來在這里停留一會兒就去找一家廉價的旅館。 溫枝這下終于滿意,他說:“那我帶你去看看房間吧,這里有幾間房間都是空著的,看看你想住哪間。” 三層的獨棟別墅一個人住自然是很空的。溫枝領著夏行頌看了一遍空房間,問他喜歡哪間。 夏行頌猶豫片刻,選擇了溫枝臥室隔壁的那一間。 溫枝找出一套床上用品,東西還沒在他懷里待多久就被夏行頌接了過去。他看向夏行頌:“那你先鋪一下床單?我去找被子和枕頭。” 夏行頌應了聲:“好。” 溫枝關上房門出去了。 這間房間比他在程明川家中的房間要大一些,雖然看起來很空,但家具是齊全的。床靠著落地窗,邊上則是一盞落地燈,立在床和書桌之間的空位里。 書桌不是常見的有四只腳的桌子,而是嚴絲合縫地固定在墻面上的。桌面一直延伸到隔壁的墻面,做了一個直角的轉角。 夏行頌看著書桌上的木質方格置物架,發現這張書桌和衣柜似乎是一體的。書桌和置物架都很干凈,什么東西都沒放。他走到書桌前,伸手摸了摸,隨即抬起手,沒有摸到灰塵。 他發了會兒愣才想起自己要鋪床單。 溫枝給他的那套床品一摸就知道價格不菲。等夏行頌鋪好床單,溫枝正好抱著一條被子和一只枕頭回來。 冬天蓋的被子很厚,上面還疊放著一只枕頭,溫枝抱著這兩天東西騰不出手,于是用腳輕輕地踢了兩下緊閉的房門,想以此來提醒房間內的夏行頌,自己已經到門口了。 夏行頌聽到那兩聲輕微的踢門聲后應激反應似的警覺起來,兩秒后意識到門外的人是溫枝。 他打開門,最先看到的是溫枝懷里的被子和枕頭。 “被子和枕頭是我之前睡過的,”溫枝走進房間,把東西放在床上,“不過已經洗過了,不介意吧?” 夏行頌趕緊搖頭:“我自己來就好了,哥哥。” 溫枝沒有多說什么,微一點頭,關門離開前他對夏行頌說:“那你先整理吧,有事情可以來找我,我今天都在家。” 人剛來到新地方總是會有些無所適從,夏行頌需要時間適應,他理解。 溫枝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到自己臨時放了莊斯池鴿子,對方現在指不定在哪里譴責他沒有契約精神。他拿出手機,給莊斯池打去一通電話。 莊斯池的確不太高興,他原本已經訂好了餐廳的位置,也買好了電影票——他本來和溫枝說的是秘密安排,結果溫枝打電話過來,告訴他突然有些事要去辦,讓他先回去。 在他接到溫枝的電話前他想著他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起碼要氣個一天。然而一看到來電人是溫枝后他的氣就消了,他迅速接通電話,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