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公司改名也挺麻煩的,沒必要。 他和俞笙都有紅豆影業了,至于他家那個畫堂傳媒,握在手里也是個雞肋或者燙手山芋。 言罷,秦星羽只身進了自家院門。 眼見著是真哄不好了,俞笙一手搭在那即將被鎖住的鐵柵欄上,神色間是明確的,想要跟人回家的意思。 然而,小俞總的心思,被分分鐘看穿。 “你要是今晚敢進來,我就報警非法入室。” 清冷強勢地扔下這句警告,秦星羽轉身開門進屋。 他一點兒也不生氣,就是說不出半點緣由,在正式演出前一晚,想自己呆著。 俞笙在院落的鐵柵欄外,佇立良久。 直到透過那全掩的厚重窗簾縫隙,看到那棟別墅里的燈,從一樓玄關,到客廳,再到二樓起居室,浴室,一路地都亮了。 幾十分鐘后,再一盞盞地熄滅,最后只有秦星羽的臥室方向,還透著一絲微弱的光芒。 他如果沒猜錯,是那盞飄窗前落地燈的光。 他又站了一會,再也沒有其他房間亮燈,他想對方許是休息了,才轉身返回自己的別墅,匆匆洗澡更衣上床。 秦星羽以往睡覺時,偶爾也會留一盞小燈。 不過今晚,他還沒睡。 今晚的確是思考的事情有些繁復,以至于他身體已經格外疲憊了,腦細胞卻還活躍得厲害。 剛才一進家門,就服用了日常的安眠藥,結果洗了澡,吹了頭發,又上床擺弄了一會兒平板電腦之后,藥一丁點沒起效。 在邊境度假那一段日子,他的精神類藥物劑量已經減掉最低,甚至有些時候不用吃,也能睡得不錯。回京這段時間,晚上又開始有些睡不著了。 明晚是他回歸舞臺后的第一場演出,盡管對他而言,早已排練得駕輕就熟,還有俞笙同臺作伴,但他心里仍舊不安。 那感覺如同剛出道的頭幾年,有限的幾次登上大型舞臺的前一晚,雖然沒什么緊張的,也沒什么擔心的,但就是莫名地東想西想,睡不好。 于是零點過半,他又加了一片安眠藥,干凈利落地咽下去,連水都沒喝。 即便他自己加了藥量,和從前失眠最嚴重的那幾年相比,也還在安全劑量范圍內,只不過他近期習慣了低劑量的藥物,偶爾多吃一片,副作用也變得更明顯了些。 不到一個小時,那種熟悉的微微斷片兒反應,再一次如約出現。 以至于已經做好入睡準備,窩在被子里的秦星羽,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在凌晨一點四十分,忽然就腦子抽風地給俞笙撥了個電話。 甚至電話播出時,還有一種類似于少年時,“明天就要一起登臺了”那種,輕飄飄的中二歡愉輕快感。 盡管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是有事情質問俞笙。 但即便藥物影響下,縝密的邏輯也能夠讓他時刻提醒自己,注意語言的藝術,絕不能讓對方一眼看破。 彼時俞笙已然洗漱睡下,私人手機的號碼,突如其來地響出了最大的音量,以至于他一個激靈醒了。 都知道小俞總的私人手機,24小時不離身、不靜音,但有他這個私人聯系方式的人,一共也不超過十個。 連他爸都不包括在內。 當然,平時一年到頭,也沒人大半夜地給俞笙打這個號碼。 于是幾乎是秒醒的俞笙,在看到聯系人中的秦星羽大名時,原本還朦朧的幾分睡意,一下子全無,半秒鐘都沒耽誤,立即滑下了接聽。 秦星羽從來沒在午夜或是凌晨,給他打過電話。 哪怕是從前身體不舒服,一個人在家生了病,或是深夜突發驚恐障礙,也從來沒在這個時段找過他。 即便他們的關系已經如此親密。 “小羽?” 緊張地叫了一聲電話另一端人的名字,俞笙下意識地就掀開被子起床。 擔心對方出事,身體不舒服或是不開心。 好在那手機里的聲音,非但一點也不像剛才在商務車上時,那般疲憊冷淡了。 相反還精神百倍,甚至還有那么一絲難得輕松的笑意,小聲叨咕了句: “都幾點了,還不睡?” 敢情兒是查崗啊? 他明明睡了的。 俞笙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點點,聽對方的聲音,不像是突發緊急狀況的樣子,他也沒再著急出門。 而是不疾不徐地下樓到客廳,拉開那正朝向對方別墅的落地窗簾,望著那棟早已關了燈的三層小樓,笑著回答: “習慣了在你家睡,偶爾回自己家,不適應。” 電話另一端,似乎傳來少年淺淺的輕笑。 秦星羽才不信。 他們十幾歲時,就天南海北的跑通告,一年365天,至少有300天,都風塵仆仆地住在各種不同的酒店。 即便是他自己的精神心理障礙,最嚴重的那個階段,也沒有出現過認床的習慣。 反正他在哪都睡不著,酒店和家里沒區別。 許是聽見了俞笙那句明明聲線偏冷,卻溫柔耐心哄人的聲音,又許是藥物的作用下,心里的每一分原本不易察覺的感受,都被無限地放大了。 盡管俞隊長溫柔輕哄的一句話,讓他心里舒坦不少,但并不代表他就真信了那份“在自己家住不慣”的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