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頭腦的熱意再度涌上來,不知是?被酒精催生,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糾纏。 她想起她上一次酒醉,被他?帶回家,差一點。 彼此的理智都要越線。 兩只?腳都涂完藥,貼上透氣的創可貼,秦既南把剩下的東西丟到一旁,低眸看到懷里人在盯著自己?。 酒店的燈光明?亮而柔和,打在她臉上,讓眼?角那一抹紅更?明?顯。 他?想起她在車上掉的眼?淚,抬手蹭了下她的眼?尾,葉蓁睫毛顫了一下,撲簌簌拂過他?手指,輕麻的癢。 卻帶起心里更?多的癢意。 秦既南盯著她,手指從她睫毛下滑,碰過臉頰,停留在唇瓣。 有些鮮艷的紅,是?因為?在車上接過吻。 葉蓁沒躲,二人的呼吸靜靜纏繞,片刻,秦既南捏著她的下巴吻上來。 她肩膀微戰,浴袍布料攥在手里,隨著他?的身體熱度而升溫,一個糾纏到令人心驚的吻,葉蓁順著他?手指的力?道?仰頭,從緊張到自然?而然?的回應。 舌尖描摹著唇瓣,輕探入,廝磨間意識逐漸迷亂,他?們最熟悉對方,對彼此沒有抵抗力?。 他?箍著她的背,力?道?微重,聲?音被揉碎在唇齒間,變成濕潤的喘息聲?。 呼吸間熱度節節攀升。 葉蓁被親得肩膀下塌,氣息難暢,快要窒息時秦既南停下,臉埋在她頸窩中喘氣。 “蓁蓁……” 秦既南嗓音發啞,擱在她腰上的手指用力?深壓。 她腰窩被按得有點疼,不自覺縮腰,往他?懷里靠。 秦既南錮住她,深吸一口氣:“別動了。” 她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僵住,過了會兒才低聲?說:“疼。” “哪兒?”秦既南下頜抵著她發頂。 葉蓁抿抿唇,沒說話。 秦既南回神,松了手上力?道?,掌心貼著她腰,片刻,松開。 揉揉額頭,他?長呼出一口氣,眉眼?間是?被激起未消散的情-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今晚在這睡,還是?送你回去。” 葉蓁仰頭,默然?盯著他?的眼?睛。 她雙眸泛紅,很?漂亮,像惹著人欺負。秦既南用手遮住她的眼?:“別這么看我。” “你要走嗎?”她睫毛掃過他?掌心,拉下他?的手。 一絲勾人的委屈意味,秦既南低眸,失神,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仰頸主?動來親他?,雙手摟住她脖子,混著清酒的香氣鋪天蓋地而來。 葉蓁報復性地咬他?的唇,嘗到血腥味,下一秒,整個人突然?天翻地覆,秦既南摁著她的肩把她壓在沙發上,熱息拂頸,他?捏著她的肩膀:“葉蓁。” 葉蓁聽出些壓抑著的警告意味,挽著的長發在折騰間散開,她微仰頭,長發就如?瀑般落在身后。 “秦既南。”她手指摸上他?鎖骨下的襯衫紐扣,捻著解開,輕聲?說,“讓你助理回去吧。” 他?拉下她的手,單手扣過頭頂,俯身,目光黯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知道?啊。”葉蓁揚眸,睫毛濕漉漉的,她強壓下他?視線帶來的壓迫感,挑釁說,“秦總,你不能每次招惹完我都一走了之。” 人的意志力?是?消耗品。 秦既南的理智每次遇到她都土崩瓦解。 她撇了嘴說疼,他?松開她的手腕,葉蓁勾著他?脖子來接吻,閉上眼?,在彼此的喘息聲?說,她抵著他?額頭:“不要讓助理等了。” “好。”秦既南嗓音沉沉。 簡短的信息,手機被丟下,呼吸又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的擁吻間浴袍系帶散開,她身體曲線畢露,秦既南按著她纖薄后背,浴袍散在手里,女人漂亮的肩和柔軟抵在他?身上。 襯衫紐扣硌到,葉蓁縮肩,迷蒙間顫著聲?說:“關燈。” 浴袍掉下,秦既南手指在她后背解扣:“剛才不是?還不怕嗎?” “秦既南。”她輕輕咬了牙。 秦既南吻她肩,垂眼?笑了一下,抱起人起身去關燈。 太多的按鍵,依次滅掉,最后只?留了床頭昏暗的燈帶,他?一個個按掉的空隙里,還不忘托著她下巴親。 壓抑了多年的念想一朝瓦解。 一遍遍警告自己?,一遍遍貪念又更?重,見一面還想再見第二面,她身上每次飄過來的香氣,觸碰到的肌膚溫度,都在不斷消磨他?的理智。 “蓁蓁。”秦既南啞著嗓子喊她。 昏黃光線里二人對視,葉蓁目之所及是?男人成熟的肌理線條,她別開眼?,把臉埋在他?頸窩,說別喊我的名字。 可她忘了眼?前人的壞心眼?。 他?就是?要喊她的名字,喊得她氣惱,用手捂住他?的嘴,他?把她抱起,壓在落地窗上,雨水隔著一層玻璃,在她身前蜿蜒。 葉蓁整個人一顫,一口氣斷斷續續,眼?淚掉了下來,她被掰過下巴和他?接吻,“秦既南”三個字沒入他?的唇齒間,落地窗半遮半掩浮起霧氣,她貼著絲絨窗簾,余光里霓虹萬丈。 愛與痛清晰地疊加。 男人額間的汗滴到她肩窩,熱意灼心。 葉蓁低喘,濕漉漉的長發披散在削薄的備上,光線昏暗,她體力?不支,身子一軟時,秦既南及時撈起她到床上。 他?握著她的腳腕,僅剩不多的理智在她的傷口上,怕碰到弄疼她。 窗外劈過一道?閃電,隨之是?轟隆隆的雷聲?,雨下得更?大,春天鋪天蓋地降臨在北城的每一個角落,柏油路上落滿了花,被汽車碾過,零落成泥。 啜泣聲?斷斷續續,伴著睫毛上墜落的淚。 熱水碰到皮膚,葉蓁清醒了些,她睜眼?,看到熟悉的英俊眉眼?,又閉上眼?。 “累嗎?”秦既南問她。 葉蓁嗯了一聲?。 “瘦這么多。”他?捏她臉,指間都沒有多少rou,“要不要吃點東西。” “明?天再吃吧。”她精疲力?盡,困困倦倦,打了個哈欠。 “想吃什么?” 葉蓁惱了:“秦既南,我好困,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 秦既南解著她的頭發,輕聲?笑:“好。” 她在他?懷里昏昏沉沉睡過去,關上燈,拉好被子,葉蓁又突然?悶聲?說:“我想吃甜豆花。” “什么?” “清園食堂的。” …… 秦既南把她發絲撥到耳畔,低頭輕吻臉頰:“好。” 雨下了一夜,一直沒停,次日是?周日,校園內人可羅雀,下著雨的周末,連圖書館門?口都沒什么人,大多學生都窩在寢室。 葉蓁以前也是?這樣,圖書館教室宿舍三點一線,偶爾刮風下雨,她就不大出門?。 秦既南撐著傘下車,六七年過去,學校食堂翻新了好幾遭,清園變得陌生,早餐點,人跡寥寥,幾個阿姨在坐著聊天。 好在賣豆花的窗口還在。 他?付錢買一份,加了挺多東西,豆制品甜膩的香氣飄來,勾起不少回憶。秦既南開車離開時經過宿舍樓下,看到有人抱著花打傘在等女朋友。 學校畢業生一屆一屆離開,但永遠有新生入校,永遠有熱烈的少年時代。 下著雨,天色陰沉。 秦既南挺有耐心地等著紅綠燈,雨刮器不斷驅趕霧氣,他?支著額頭,看了一眼?腕表,七點四十五分。 離開酒店時還不到七點,葉蓁還在睡著,她累狠了,一夜不曾醒過,蜷在他?懷里,溫香軟玉滿懷,好像從來沒離開的樣子。 不能再想了。 他?揉著額頭吐了口氣。 到酒店,秦既南上樓,站在房門?口時,不知為?何,心底忽然?浮現一層不好的預感。 手頓了頓。 磁卡感應,“滴”的一聲?,房門?應聲?打開。 拖鞋擺在玄關處,葉蓁的高跟鞋消失了。 客廳沒人,往里走,床上被子被掀開一角,浴袍落在床上,她的衣服全都消失得干干凈凈,唯余空氣中殘留的寂寥香氣。 人去房空。 昨晚勾著他?衣領不叫他?離開的人,此刻走得干凈利落。 秦既南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直到另一側浴室內傳來細微聲?響,他?睫毛微動,慢慢轉身看過去。 葉蓁身上穿著洗凈烘干的襯衫長褲,長發柔軟披散在身前,她眼?睫上沾著沒擦干的水珠,看到他?,退到門?邊,偏頭說:“你回來了。” 心底隱秘的痛楚像突然?又被扎了一根綿軟的針。 葉蓁說完,見秦既南沒有反應,抿抿唇,手里的毛巾繼續擦著臉上的水珠。 剛覆上眼?,腳步聲?靠近,她被人猛地拉到懷里,毛巾掉進洗手池中,他?緊緊地抱著她,額頭抵在她肩頭。 “秦既南……”葉蓁張了張嘴,心頭浮上一陣酸楚。 他?的手指有點顫。 剛醒來時,葉蓁是?真的想走,一夜混亂后的思緒回籠,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這段關系,于是?收拾好自己?準備先離開。 可她手機忘在床頭,折返回來拿時,看到秦既南留下的便簽。 外面下著這么大的雨,他?說他?去清園給?她買甜豆花。 葉蓁看到那行字時,嘴唇有霎時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