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

    他道：“啾啾。”

    桑窈這才滿意，她故意道：“謝韞，你好可愛哦。”

    謝韞頷首：“謝謝。”

    桑窈抱了一會后，抬頭同謝韞道：“你抱過她嗎？”

    謝韞道：“沒有。”

    他甚至還沒碰過它一下，不是不想，而是總覺得她很脆弱，好像碰一下就會壞。

    “那你要不要試試？”

    謝韞蜷了下手指，看著桑窈懷里脆弱的小孩，他其實(shí)在此之前學(xué)習(xí)過應(yīng)該怎么抱小孩，但他不太敢實(shí)踐在啾啾身上。

    “還是罷了，待她長大些。”

    桑窈把啾啾往謝韞面前送了送，道：“它很輕的。”

    謝韞手指僵硬，猶疑片刻后，他還是伸手接過了她。

    謝韞抱住她時，第一感覺并非是什么至親血脈那一瞬間的觸動，而是直到此刻，才切實(shí)看見，他與桑窈相愛，相濡以沫的證據(jù)。

    可謝韞才抱住她沒多久，小家伙便癟了嘴，哇哇哭了起來。

    場面一度有些混亂，謝韞頓時僵硬起來，桑窈手忙腳亂的把小孩接過來，像剛才一樣不太熟練的晃著她，可她還是在哭。

    謝韞豁然起身：“我去叫奶娘過來。”

    桑窈制止，猜測道：“她是餓了吧。”

    謝韞嗯了一聲：“可能。”

    總不至于是不喜歡他這個爹吧。

    桑窈挺直脊背，像是要進(jìn)行什么重大嘗試一般，在謝韞凝重的目光中提議道：“…要不我喂喂她？”

    謝韞面色變了幾分，他的目光不自覺偏移到桑窈身前，然后道：“她會不會咬你？而且有奶娘的。”

    桑窈低頭看著哇哇大哭，露著光禿禿牙花子的小孩，道：“……她應(yīng)該還不會咬人。”

    她抬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謝韞站在原地猶疑了半晌，最終還是道：“需要我?guī)湍銌幔俊?/br>
    桑窈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韞毫不猶豫的上前，準(zhǔn)備替桑窈解衣服，桑窈道：“你不要看我，先出去。”

    ……

    出去就出去。

    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看的，看了只會徒增煩惱。

    “你怎么不動？”

    謝韞頂著一張冷峻的臉龐，冷靜道：“窈窈，是你有所不知，生產(chǎn)后，如若不能及時疏通，會脹的很難受。”

    桑窈的確覺得不大舒服，她道：“那我喂了她就好了嗎？”

    謝韞搖了搖頭，認(rèn)真道：“可你總不能天天喂她，而且喂她也講究方法的。”

    “古籍中曾有記載如何推拿緩解此處不適，我在旁邊看著，她若是不行，我就可以幫你。”

    桑窈聽他說了半天，胸前的不適讓她對謝韞的動機(jī)信了幾分，她遲鈍的哦了一聲，道：“……那好吧。”

    二

    一開始，桑窈是真的覺得啾啾不好看。

    但小孩還真是一天一個樣，逐漸長開后，就能窺見幾分不同尋常的美貌來。

    啾啾小時候十分讓人省心，她不愛哭鬧，吃飽了以后會自己窩在娘親懷里睡覺，平日樂呵呵的，圓溜溜的大眼睛會笑的瞇起來，咿咿呀呀的，一點(diǎn)也不認(rèn)生。再加之小孩生的又玉雪可愛，府里上下都很喜歡這位小小姐。

    她在相貌上，的確隨桑窈多一些。

    兩歲之后，更能瞧出端倪，五官精致，顏色濃麗，縱然年歲還小，就已經(jīng)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同她那濃艷卻帶幾分可愛的娘親不同，她的一雙眼睛隨了謝韞。

    平日瞧不出來，只有生氣時，才把她爹那股與生俱來的冷意學(xué)了個十成十。

    只是她年紀(jì)小，頂著那張胖乎乎的雪白臉蛋，簡直毫無威懾力，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而啾啾的大名，只單取一個泱字。

    謝泱。

    如江如海，深廣無邊，是謝韞親筆定下的字。

    小孩很愛撒嬌，也十分粘人，尤其是粘桑窈。每每晚上把她送走時，都要抓著桑窈的衣角不撒手，委屈極了。

    時辰已至傍晚，謝韞靠在桌案前，冷眸看著還沒他腿長的小孩，靜靜道：“還不出去？”

    啾啾瞥了謝韞一眼，不想搭理他，繼續(xù)可憐巴巴的拉著桑窈的手，淚眼朦朧道：“娘親，你不喜歡啾啾了嗎？”

    還沒等桑窈說話，謝韞便漠然道：“你娘親的確不喜歡粘人的小孩。”

    桑窈對著謝韞輕哼一聲，然后蹲下身子，捏了捏啾啾胖乎乎的臉蛋，柔聲道：“怎么會。”

    謝韞輕聲咳了咳。

    桑窈心下一緊，又胡亂道：“只是今天房間里只能睡兩個人，睡多了…榻會塌掉，寶寶要學(xué)會自己睡的。”

    啾啾鼓著臉蛋道：“那娘親，你如果不喜歡粘人的寶寶，那你一定也不喜歡粘人的夫君吧。”

    她理所當(dāng)然道：“你把爹爹趕走，啾啾跟娘親睡就好了呀。”

    “爹爹遲早要學(xué)會自己睡的。”

    “……”

    謝韞忍無可忍，他走上前來，手臂強(qiáng)硬一揮，直接把面前這個小蘿卜單手抱了起來。

    “謝泱，夫子有教過你癡心妄想幾個字怎么寫嗎。”

    他闊步上前，一下打開了房門。

    凈斂正在外面候著，他熟練的把啾啾扣住，然后禮貌道：“小姐，該安寢了。”

    啾啾撲騰著小胳膊掙扎道：“我不要安寢！娘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