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可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一想到當初桑窈嫁給他時,并不是那么自愿,就想把凈斂掛謝家大門掛兩天。 桑窈不想理他,只覺得這人是在安慰她,沒有吭聲。 她其實不想把自己的失落表現的太明顯,因為本來就已經夠丟人了。 謝韞肯定覺得她非常自作多情,這下誤會解除,好像如果她能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就能讓自己顯得沒那么丟人。 她很想真的這樣灑脫自然,什么都不管。 可她還是很沒出息,想為自己辯駁,想欲蓋彌彰的說她沒有。 桑窈垮著臉,猶豫許久,還是自顧自的輕聲開口道:“……就那個東西,我撿到了認為是你寫的不是很正常嗎,你看了吧,它有好多是自述的形式。” “我帶人去收拾那間房的時候撿到的,那時你才走,所以我才覺得是你寫的。” 她越說越覺得難過。 她在為自己正名,想要告訴謝韞,她其實沒有那么自作多情,而是形式所迫,可是越說她越覺得自己當初很傻。 她就是在自作多情。 這個認知讓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頃刻間包裹了她, 她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郎,不聰明,家勢差,性子也是中規中矩,以前根本沒有見過謝韞幾面。 就因為一個毫無根據的冊子,就去斷定向來不近女色的謝韞愛慕于她,這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 而且當初她有了謝韞喜歡她的這個念頭后,就先入為主的解讀了很多謝韞做法。 比如第那第一次,在千歲宴他遙遙落來的目光。 有了冊子,她才覺得那是在看她。 如今想想,真的很可笑。 謝韞當時,是怎么看她的? 他一定偷偷笑過。 她聲音很低,繼續給自己找補:“后來宮宴上,你朝我這邊看,我才覺得你是在看我……” 她說不下去了。 又難過又丟人,還要拼命忍住眼淚。 真煩。 她別開臉,道:“算了,還好我今日拿出來了,否則我又要誤會你。” 謝韞的臉色未有丁點緩和,他同她道:“可那時我確實是在看你。” 桑窈低著頭,不信。 謝韞挑起桑窈的下巴,強迫著她看他,然后清晰道:“有什么好不信的,我看你是一件什么稀奇事嗎?你那天穿藕粉的衣裳,桑大人坐在你前面,我在你對面。” “我一眼就看見了你,當時覺得對面那個藕粉衣裳的姑娘很可愛,就多看了兩眼。” 桑窈早就不記得自己那天穿什么衣服了。 她覺得謝韞這話多半是在胡謅。 她面色仍未有緩和,謝韞看著她,又不解道:“你在難過什么?” “我沒有想笑你。” “你是我妻子,我為什么要笑你?” 在謝韞眼里,雖然他很生氣,但不可否認,這個冊子根本就不重要。 因為他覺得過程是怎樣不重要,現在結果就是他跟桑窈成親了,以后會在一起很久這點是改變不了的。 以后桑窈身邊永遠只有他一個人,不會有什么楊溫川李溫川。 桑窈掙脫開他的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聞言哦了一聲。 謝韞也許沒有騙她吧。 可他其實還沒有說完,她也不好再問了。 隔了片刻,桑窈像是已經不介意了一樣,慢吞吞的主動摟上男人的脖頸,嘀咕道:“我知道。” “其實你笑我也沒關系,我在你面前丟人好幾回了。” 謝韞回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嗓音低低的,跟她說:“你哪有什么丟人的時候。” 一直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表露魅力。 桑窈道:“但我還有一個問題。” 她趴在他的肩頭,道:“你當初說娶我是為了應付族人催促,那為什么是我呢?” 謝韞沉默了片刻。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一開始很明晰,因為桑窈最合適。 但現在答案卻模糊起來,他無法去用一句話來精準的總結概括,因為但凡能被準確定義的東西,都有它的狹隘之處。 喜歡她,愛她,這樣的形容都太單薄。 所以他最后只能如實道:“因為我想是你。” 謝韞給了她一個奇怪的答復,其實桑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但她知道這個回答她并不滿意。 可正當她要回話時,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小廝道:“公子,閣老從宮里回來了,讓您去找他。” 謝韞蹙眉,原本想要回絕,但桑窈卻跟他拉開了幾分距離,然后道:“你快去吧。” 她主動側頭吻了一下他的側臉,然后道:“我們晚上再說。” 謝閣老大概催的急,小廝又在外面小心催促了一聲。 謝韞只好低頭親親她的唇,然后低聲道:“等我一下。” 謝韞又走了。 他還是隔了很久都沒回來,半柱香后,又一個侍從過來,告訴桑窈謝環之要謝韞去一趟內閣,大概得晚上酉時初才能回來。 桑窈看了半天的賬本,興許是這會專注些,上午沒看懂的地方下午很自然的就弄懂了。 燃冬從外面走進來,她替桑窈把桌案收拾整齊,然后猶疑半天,小聲問她:“小姐,您可是有什么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