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她靜靜的看著窗外,偶然有侍女經過,腳步也是急匆匆的。 燃冬瞧出桑窈的忐忑,便低聲道:“小姐您放心,謝大人今日沒有過來的。” 桑窈朝支摘窗外看了一眼,明明離得遠,但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自己好像能夠聽見正堂內的喧鬧。 今日行納采禮,謝韞不必來,她也用不著露面,一切都交給她爹就行了,桑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緊張的。 但心臟就是不聽她控制的一直狂跳。 就這樣坐了好一會,燃冬瞥見桑窈實在是緊張,便主動同桑窈道:“小姐,這才只是開始罷了,等到六禮流程走完要好久呢。” “等您定下婚期,最起碼也是下個月底的事情。更別提真正成親了,怎么也該三月后,那時都快九月了。” “您同謝大人興許也熟悉一些了。” 桑窈捏著細針,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面前的軟布。 她心想她倒是希望如此,可是謝韞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比他想象中要急的多。 還九月份呢,照謝韞這個猴急樣,九月份謝韞興許就要拉著她生寶寶了。 想到這里,桑窈更痛苦了。 早知道昨天再跟謝韞商量一下這個了。 至少也得到明年吧。 第62章 婚期 正堂之內,主座之上唯有桑印一人。 正堂在昨日就被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此刻桑印神采奕奕的坐著。 為了今日,他昨天激動的半宿都沒睡著,晨起時還特地剃了須,抹了點頭油,越發的喜氣洋洋。 今早去上朝時,在朝中一向威嚴有加的謝閣老還在下朝時第一回 主動過來跟他搭了話。 他原只以為,以謝閣老的為人,不會去介意門第之別。 其實到謝家這個地步,除非娶的是個公主,否則很難門當戶對。 但沒想到,謝環之何止是不介意。 今日看見一向繃著臉的謝閣老面帶笑意的朝他走過來,他表面平靜無波,心里其實說是受寵若驚都含蓄了,他簡直要嚇死了。 但旁邊人多,都在看著呢,他可不能露怯,遂而硬生生的忍住,拱手作輯道:“謝閣老。” 謝環之臉色難得的和善,虛扶了一下他,眾目睽睽中同他客客氣氣道:“桑大人不必多禮,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離謝環之離的近,莫名覺得謝環之這話語調揚的高,甚至有點吵耳朵,好像是不止是說給他聽一樣。 不出所料的,旁邊的幾個大臣也都聽見了,紛紛上前來。 “誒?謝閣老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在桑印還在思考如何措辭才能了無痕跡的顯擺時,謝環之已經喜氣洋洋率先開口道:“也無甚大事,就是我兒不日將與桑大人的小女兒成婚。” “婚期暫還未定,待定了會給諸位投帖,屆時還請各位前來捧場。” 桑印:“……” 就這么說出來了? 他今天早上來上朝時一直戰戰兢兢不敢宣揚,沒想到被謝環之一下說出來了! “這……這么大的事,怎么沒聽桑大人提起分毫。” 還能是因為什么!當然是害怕被謝家人說沉不住氣啊! 沒想到謝環之比他還沉不住氣! 不過既然如此,他這邊作為女方家長,自然是要矜持一點,他微微笑了笑,狀做隨口道:“婚期定了再說也不遲。” 原本他今日還要去刑部點卯,為顯重視特地向圣上告了假。 桑窈自幼沒有母親,桑印也未曾再娶,家中無主母,大小瑣事一向都是桑窈的大伯母負責,但這般場合讓桑窈的大伯母來定然是不合適的, 還是得他這個做父親的親自出席才方顯重視。 媒官來了以后,桑印按著禮儀有條不紊的進行,言辭間不卑不亢,在拿捏住禮節的同時,又有幾分內斂,該問的問,該提的提,不管心里怎么想,總之他絕對不會讓謝家人覺得他家窈窈上趕著。 在換了庚貼,收了一堆納采禮后,此事就算是定了下來。 桑印送著媒官出門,府外此刻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桑印腰板挺直,然后廣袖一揮,帶人回了府。 桑窈沒有出門,隔了一會后,有人來通報她媒官已經離開,繼而一名小廝過來將一樽玉雕置在了桌案上。 紅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雁。 用的是和田羊脂玉,珍貴自是不必說,玉體通體盈潤,儒雅骨感,觸之滑膩溫潤。 雁在歷來都象征著愛情,桑窈看著這尊雁雕,忽而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她跟謝韞似乎還是兩個一年到頭都說不了一句話的陌生人。 他們倆之前屈指可數的見面,大多數都是在人聲鼎沸中,她隨同眾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那個從小到大就萬眾矚目的男人身上。 桑窈不喜同人交往,更遑論是個男人。謝韞也不會主動跟她說話,不會多看她一眼,甚至她摔在他身邊他也不會扶。 原本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如今才不到三個月,竟然就要這樣成親了。 燃冬現在桑窈身后,同桑窈道:“小姐,古來人們送雁都喜送活物,要男子親自獵來,作為納采禮送予女方,很是不方便,還是現在好,瞧這玉多漂亮啊。” 說起親自狩獵,桑窈不由又想起了謝韞。 想起了他那張清貴的臉以及他身上不染塵埃的氣質,她有點想象不出來謝韞去獵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