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桑窈再次低頭看向這只被她壓扁了的大蜘蛛。 她記得她睡之前,這只大蜘蛛被放在旁邊啊。 難道是她做夢給撈了過來? 應該不會吧。 想了半天,桑窈得出結論,應該是有人幫她枕的。 要不是那人似乎也考慮到了她可能會被嚇到這個情況,特地把她的大蜘蛛翻了個面才給她枕,她都要懷疑那人是不是故意在嚇她了。 那個人顯然只可能是謝韞了。 桑窈揉了揉臉頰,拎著大蜘蛛,面色復雜。 她雖然沒經歷過,但是看到畫本子不少。 謝韞既然喜歡她,那按照一般發展,不是應該稍稍把她抱上床,然后再離開嗎,怎么到謝韞這,就是給她個大蜘蛛枕了。 什么男人啊。 這個大蜘蛛正面反面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只有一面有眼睛而另外一面沒有眼睛。 這會被壓扁了,看起來也沒什么氣勢了,總之是沒法再去嚇人了。 桑窈站起來,突然聽見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 “桑姑娘,您醒了嗎?” 桑窈聽見了幼貓喵喵叫的聲音。 她欣喜的拉開房門,小太監站在外面,手里捧著個草編的小窩,一只黑白的小奶貓窩在里面。 桑窈悄悄看了眼周圍,小太監道:“姑娘放心,現在沒什么人的。” 桑窈哦了一聲,然后接過小貓。 雖然太子騙她讓她有點生氣,但是這只咪咪它真的好可愛啊。 而與此同時。 恢宏的宮殿內幾乎針落可聞。 謝韞站在窗前,溫暖的光線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增添了幾分柔和,可卻并未緩解此刻幾乎凝滯的氣氛。 謝韞語調冰冷:“殿下無需同臣道歉,殿下只要知道,您是皇儲,更應該承擔做錯事的代價。” 陸荔低著頭,道:“……可敘白,你不就是喜歡她嗎,孤是在幫你。” 謝韞并未去多費口舌的解釋他與桑窈的關系,而是道:“所以呢。” “她同意你騙她了嗎。” 陸荔緊握雙拳,道:“可那又怎么樣,敘白你為什么要因為這點小事對孤生氣。” 謝韞道:“殿下,您平日怎樣臣無權干涉。” 他看向陸荔,這樣輕飄飄的目光對陸荔來說,卻仿佛重若千斤:“但您不該把這些小心思用到臣身上來,這是最后一次。” 他說完,便越過陸荔走出了門。 房內恢復寂靜,陸荔站在原地,身形顫抖。 一旁的的太監上前,輕聲安慰:“殿下,謝大人他……” 陸荔卻忽而抬手,掃落了桌上的瓷具,他臉色通紅,握住了小太監的肩膀,道:“……他總是對孤不滿意。” “你說,他是不是也不想讓孤做這個太子?” 第42章 聽說 正午時灼熱的日光到現在已經疲軟下來,溫和的落在古老悠長的宮道上,男人的身影被拉長,凈斂默默跟在謝韞身后。 他方才在門外候著,并不知他的主子與太子殿下是因何緣由而不愉快,但猜也能猜的出來,無非就是太子殿下又擅自做了什么,惹得主子不快。 這樣說,似乎顯得逾矩,但并不夸張。 太子陸荔從小就很依賴謝韞,確切點來說,是依賴謝家。 或許如今已經少有人記得,多年前的陸荔并不如此木訥,在他還未曾當上太子的時候,年少的他也意義風發。 那時他才華出眾,知進退,小小年紀就曾經在騎射比賽大放異彩,有他在,根本沒人能注意到陸廷。 一切都源于一場變故。 圣上南巡時遭刺殺,雖僥幸躲過一劫,但刺客卻擄走了那時還是小皇子的陸荔,并揚言用陸荔去換一個罪臣活命。 可那罪臣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自盡,他們只好一邊穩住對方,一邊不停的搜查,而當時負責此事的,是謝韞的大伯,謝迎之。 三日后,謝迎之率人找到陸荔。 年僅十二歲的小皇子被關在一處山洞里,洞口幾近密封,內里黑暗,潮濕,各種毒蟲,蝙蝠,腥臭無比。 沒有吃食,沒有水源,洞口被打開時,陸荔蜷縮在角落里,背上的傷口已經潰爛。 他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謝迎之。 后來陸荔回宮,身上的傷還沒養好,就驚聞先太子暴斃的消息,雙重打擊之下,陸荔幾乎一蹶不振。 但或許是因為謝迎之曾救他出來,所以他對謝迎之總是有幾分依賴,旁人的話他都不聽,只聽謝迎之的話。 后來圣上于心不忍,便令小皇子陸荔去謝家休養一段時日。 謝家眾人對他很好,謝迎之與謝韞的父親謝閣老都對他有教導之意,謝韞那時年紀輕,雖不愛搭理人,但偶爾也會同他說兩句話。 陸荔恢復的不錯。 只是凈斂總是覺得,這位小皇子還是變了。變得患得患失,陰晴不定。 但大多時候,他都把情緒控制的很好。 不久之后,陸荔被冊封太子。情感上對謝家的依賴,以及利益上的必須拉攏謝家,讓他對謝家的感情越發復雜。 后來謝迎之病逝,謝閣老年歲漸長,下任家主謝韞嶄露頭角。 陸荔很聽謝韞的話,他怕謝韞不幫他,也怕謝家拋棄他。 但其實,只要陸荔別走什么歪門邪道,謝韞不會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