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辛陽知道他是要給殿下帶回去,于是先出門去了。 李塵徽路過鄰桌的時候,手上的銅板一不小心掉到了人家桌上,鄰桌的人好心幫他撿了起來,遞給他。 “多謝,多謝。”李塵徽彎眼笑道,端的是翩翩公子的模樣。 “不客氣,”站起身來的客人態度很是鄭重,“公子氣度不凡,看起來不像是本地的人啊。” “老伯果真會看人,我和娘子回娘家省親,途經此地,便想著在此游玩一番,卻不曾想方才聽你們說,連城夜市自今日起不開了,倒真是遺憾啊。” “可不是嘛,”那老伯身邊的另一個客人,接話道,“前幾日連湖里的畫舫都在一夜間消失了大半,我看這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這事李塵徽倒是知道,可是跟鬼修沒關系,是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被公主殿下一窩端了而已。 “少說幾句吧,我看萬山門的道爺像是已經搜到了他們的蹤跡,方才咱們過來的時候,我看見他們都往城西去了......” “客官,您要的蜜餞。” 伙計包好了東西,遞到李塵徽手上,李塵徽順勢說了聲告辭,翩翩然出門去了。 “城西?” 炳刃聽到李塵徽的消息,立刻派了一隊暗衛去城西尋找,要求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公子有所不知,被萬山門通緝的幾人,是我們主子設在和州的暗樁,前些日子和州據點傾覆,他們被人追殺至此,我們得把他們救回來,主子此去和州也正是為了調查此事。” “你主子叫你告訴我的?”李塵徽在進客棧時轉頭瞧他,眼里帶著點得逞的笑意。 辛陽看著開朗,實際上在要事上就是個鋸嘴的葫蘆,而炳刃面上冷淡卻總能在小事上留心,也最能體察梁蔚的心思,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李塵徽敲開了梁蔚的房門,進屋時興沖沖地說道:“娘子,你瞧為夫給你帶了......” 李塵徽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沒在外間看見梁蔚的身影,他往里面走了點,瞧見床上的紗帳不知為何被放了下來,里面隱約透出個的身影。 半透明的紗帳里,李塵徽瞥見了片皓月般的白,半晌他才意識到那是梁蔚后背的肌膚,頓時紅著耳朵轉過了頭。 “我方才有點困,便想來床上休息會,不想你回來的這般快。” 梁蔚隱在紗帳后低聲對李塵徽說道,他聲音暗啞,在李塵徽耳中變成了剛剛睡醒的的懶。 “那你好好休息,我給你帶了蜜餞,你這幾天喝藥定然嘴里發苦,閑下來時可以嘗嘗。” “好” 梁蔚說罷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你要是不好意思叫我娘子,喚我名字就行。” “好嘞。”李塵徽兩眼放光,他聽過皇上和皇后叫過梁蔚“小蔚”,當時就覺得這個稱呼好聽,這下梁蔚一說,他還真有點心里癢癢。 李塵徽回屋時還在思考著,到底叫梁蔚什么好。 他推門而進時,見自己房里窗戶大開,正隨著外間的風晃動,便想著上前把它固定住,但行到屋中間時,他突然腳步一頓。 他記得自己走時,害怕又下起雨來,把屋內地板打濕,便特點關上了窗戶,縱使是有風推開窗,但也得是朝里開的,又怎會朝外大開。 “閣下是何人,午間突然造訪,莫不是走錯了房間?” 李塵徽鎮定地看向房間里的角落,手中的靈玉發著燙。 他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出來,便以為是自己多疑了,他正準備往里走,卻突然聽見里面有聲音傳出。 是人倒在地上的聲音,李塵徽尋聲而去,看見一個黑衣人倒在地上,他腳邊已經蔓延了一大灘的血跡。 李塵徽忙叫來辛陽幫忙把人抬到了自己床上。 辛陽查找他傷處時在他懷里發現了一塊令牌,當即就變了臉色,李塵徽便叫來另外的暗衛守在門口,叫辛陽先去稟報梁蔚。 “主子,他身上帶著同安盟的令牌,還有和州主事陸放的親筆書信,上面所用筆墨是同安盟特制的,只有自己人才能看見上面的文字,屬下確認無誤。” 梁蔚這覺是注定睡不了了,炳刃查出倒在李塵徽房里的人就是和州據點失蹤的子庚,其余的兩個已經以為傷重過度人已經沒了。 他穿好衣服披上冪離到李塵徽房里的時候,入目的是李塵徽滿手的血,梁蔚心頭一跳,隨后才意識到那是床上子庚的血。 “我剛才看見他身上一直血流不止,便掀了他衣服,看見他背上有條深可見骨的口子,若不叫大夫來縫合,恐怕會要了他的命。” “但現在全城都在搜捕他們,若是貿然請了大夫來,恐怕會引來麻煩。”炳刃憂心重重地開了口。 梁蔚走上前來,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子庚的傷,說道:“麻煩自己找上門,不是正好嘛。” “辛陽,帶人去找大夫,去連城最好的醫館。” 第51章 上門 萬山門修士找到客棧的時候,大夫已經給子庚包扎好了傷口。 “這幾日不能叫他下床,傷口更不能沾水,飲食上忌辛辣,他這傷是被靈器傷到的,在下只能給他治外傷,他的內傷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辛陽帶過來的大夫在梁蔚與李塵徽的眼皮子底下,戰戰兢兢打完了最后一個結。 李塵徽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并不嚇人,但公主殿下帶著身高深莫測的氣場,坐在李塵徽身邊雖然看不清臉,但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淡的氣息,還是叫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