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混賬!”梁珹本來就沒多少血色的臉霎時變的更加蒼白,他站也站不住了,只是還要強撐著。 內侍并不知道梁珹那句“混賬”到底罵的是誰,只是在他的怒吼下哆哆嗦嗦地趴俯在地,再也不敢出一聲。 崔先瑜依舊跪在地上,眼底的倨傲與自得分毫必現,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過梁蔚。 此時刑部辦差大院,梁蔚與邱成嵐和諸位刑部官員就著此事還沒理出個章程。刑部的水也不淺,里頭有誰的人都不好說,底下的人瞅著梁蔚不慌不忙的樣子,有的有心怠慢,有的事不關己,大抵只有沈言是真的著急。 “殿下,方才諸位同僚已經議過一輪了,您看是不是要再審一遍昨夜當值的看守。”底下有個不長眼的侍郎提了一嘴,梁蔚聞言淡淡朝他笑了笑,無聲地駁回了他的廢話。 沈言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梁蔚施了一禮,“殿下,此次是我刑部的責任,臣愿一力承擔。” “沈尚書不必這樣,人是我審的,這責任自然要我來擔了,”梁蔚坐直了身子,神色認真起來,“諸位大人辦事都很妥帖,這點我很放心,所以這案子便麻煩諸位繼續審下去吧。” 沈言不知道梁蔚放的哪門子心,看這四面漏風的情形,沒有人出來發難就謝天謝地了。 “殿......” “皇上口諭!” 沈言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被外間的內侍打斷了,在場諸人聞聲都停了手中事務,下跪行禮。 “急召端陽公主入宮覲見,錢楓一案主審官吏暫停手中事宜,聽候旨意安排。” 內侍宣讀完旨意后,梁蔚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沒再看堂下神色各異的眾人,就要跟著內侍往外走。 “殿下且慢,”沈言追上前的時候拉了下邱成嵐的衣角,發現那人一副淡漠的樣子,只好作罷,“臣愿與殿下一同入宮。” “不必,你們且忙自己的吧。” 梁蔚腳步沒停,就這么把炳刃留在原地,頭也沒回地跟著內侍消失在了門外。 “這可如何是好嘛!殿下此去,咱們怕是有的忙了......”有碎嘴的小吏與身邊的同僚竊竊私語,可聲音還是不偏不倚地叫人聽的很清楚。 “辛勞如斯,不如家去啊!”邱成嵐捻了把胡須,面帶疲倦地朝著那聲音的源頭嘆息道。 堂下頓時沒了聲音,眾人面面相覷,像是聽不懂邱成嵐的話,畢竟這位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勤勉,據說每日都是督察院最后一個回家的。 邱成嵐掃了一眼堂下眾人,終于看向沈言,半是玩笑地說:“沈兄,今日難得清閑,不如陪我出去喝一杯?” 沈言沒接他的話茬,而是對刑部的官員說道:“大家都散了,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吧。” “你看,倔驢脾氣又上來了吧,”邱成嵐半是好笑地扯了扯沈言的衣角,“殿下那頭是神仙打架,我等凡愚幫不上什么忙的。” 第26章 找茬 “小蔚,朕叫你來是想問幾件事,你說清楚就好。” 梁蔚甫一進門,就聽見梁珹來了這么一句。 他行禮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梁珹,明晰的眸子里帶著疑惑。 “錢楓身死,是臣失職,臣愿領罰,請皇上恕罪。” “殿下許是弄錯了皇上的意思,您不妨先聽老臣說完,再回皇上的話。” 崔先瑜上前一步,與跪著的梁蔚面對面,搶在梁珹前面開了口。 梁蔚像是才看見他也在,客氣地朝他點了下頭,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后文。 “前日子時,有幾名自稱是您府上近衛的人,拿著您的令牌以公務為由,命令京城東門的守衛開門放行,直到昨日辰時才返回,這件事您是否知曉?” “確有此事,督察院有個案子急需人手,我便派人拿了令牌前去幫忙。”梁蔚坦然地解釋完,發現梁珹的臉色不對,又補問了一句,“可是出了什么事嗎?” 崔先瑜大抵是沒想到梁蔚能承認,還能胡謅出個理由,本來想好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不過崔相是何許人也,這點子小意外自是攔不住他。 “那老臣便再多嘴一句,敢問殿下那令牌現下可在您手上?” “不在。” “......” 太順利了,順利到讓崔先瑜覺得梁蔚在給他下套,他志在必得的語氣開始變的小心翼翼。 “回皇上,臣問完了。” 崔先瑜思量一番,覺著還是不能cao之過急,索性叫早已坐不住的梁珹接著審。 “小蔚,你先起來。”梁珹雖然著急,但到底不像崔先瑜那樣選擇性失明,“你來看看,這令牌是你的嗎?” 高升接過令牌,快步遞到了梁蔚眼前。 “的確是臣的令牌。”梁蔚的表情三分迷茫五分疑惑還帶著幾分吃驚,“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梁珹被梁蔚的話噎的面色發青,說不出話來。他以手扶額,抬手指了指高升,讓他把事情告訴梁蔚。 ...... “臣從未做過此事,請皇上明鑒。”梁蔚對此矢口否認,可是又拿不出證據來,叫人聽了只覺得他是在強詞奪理。 “這令牌是禁軍在錢楓兒子身上找到的,他聲稱是從綁架他的人身上拽下來的,殿下,您還是好生斟酌一下再說吧。” 崔先瑜在旁邊慢悠悠地補刀,梁蔚漏了這么大的一個破綻給他,他即使疑惑也還是要咬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