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殿中央跪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年輕女子,她鬢發散亂看著有些狼狽,但她跪的筆直,神色冷靜淡漠甚至眼底還帶著幾分蔑視一切的傲氣。 這位主是梁珹的榮婕妤,也是崔先瑜塞到后宮里的養女,身份比皇后還要尊貴幾分,平日里目空一切又囂張跋扈,讓人恨的牙根癢又動不了她分毫。今日卻在在皇后宮里跪了半個時辰,讓久居人下的皇后狠狠出了口惡氣。 今日是皇后在榮婕妤進宮后最開心的一天,這還得多虧了端陽公主梁蔚。 梁蔚今日出了慈寧宮便讓人請了皇后去上清池敘話,皇后如約而至,她倆在池邊閑聊了一會,便準備去涼亭里坐坐,可誰知還沒走到過池子卻聽見旁邊的竹林中有動靜,皇后本以為是哪個不檢點的宮女和侍衛廝混,便叫人過去看看。 可誰知宮人進去卻發現衣衫不整的卻是圣眷正濃的榮婕妤,與他廝混的竟是宮衛所都尉趙泉。 皇后聞訊而來,看到這般情形差點笑出聲,誰能想到這目空一切的小蹄子竟敢做出這種yin亂之事。 她原本還不愿赴約,看在皇上的面子才勉強來這里,卻沒想到能遇到這等奇事,她這小姑子還真是皇上請出山的神仙啊。 她立刻叫人把趙泉綁了送去宮正司,又將榮婕妤押去了自己宮里,坐等還在政事堂的皇上前來處置。 “榮meimei,你不說話也沒有用,今日人證物證具在,本宮就是想幫你也無能為力。”皇后壓下快要揚起的嘴角,嘆道:“榮婕妤,你當真是糊涂啊。” 底下跪著的女人眼皮抬也不抬,她繼續保持沉默。 皇后忍了小半個時辰終而開口卻碰了個軟釘子,她見榮婕妤不答話,便開口對梁蔚賠笑道:“小蔚,今日叫你看笑話了,待會皇上來了,你便和駙馬一道回去吧,宮里亂糟糟的,不好再留你了。” 梁蔚放下手中的茶盞說道:“臣妹遵命。” 公主殿下話音未落,殿外的宮人就慌張的跑進來,對著梁蔚焦急道:“殿下,駙馬爺在太后宮里出事了,太后正叫人去拿他呢!” 梁蔚聞言便立刻站起身,皇后也大驚失色,還沒等她倆出聲,殿外內宦一聲高呼:“皇上駕到。” 梁珹竟趕著這個時候到了。 第9章 丑事 梁珹身邊的親信已將此事告訴了他,他面色鐵青地進了未央宮,看著狼狽不堪跪在地上的榮婕妤,他瞬時感覺自己頭上的朝冠綠的讓人無法直視。 梁蔚念著她是崔家的人,對她雖然盛寵有加,卻總是帶著防備,好在榮婕妤識趣,進宮以來除了跋扈一點,沒有為太后和崔家做過任何事,每次侍寢后都主動喝下避孕的藥。梁珹對她雖無情意,卻帶有憐惜,對她那冷艷的模樣也頗為心悅。 近兩年梁珹的身體大不如前,他極少去后宮,對榮婕妤恩寵依舊卻沒再讓她近身伺候。憑心而論,梁珹覺得自己沒對不起她,沒想到她竟耐不住寂寞與人茍且私通。 這事是抽在梁珹臉上的巴掌,他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胸口悶的發疼。 他在扶椅上坐下還沒來得及問罪,就見梁蔚走到殿前“噗通”一聲跪下。 “小蔚,你這是怎么了,快起來。”梁珹被梁蔚嚇了一跳。 “皇上,方才有內宦進臣妾宮中回稟,說是駙馬從太后宮中出來沒一會兒,母后就著人去拿他,也不知駙馬怎么惹惱了母后,小蔚她著急了。”皇后見梁蔚低頭不語,便開口替她說了。 梁珹聽完覺得胸口更疼了,他怎么就忘了今日太后還有幺蛾子等著他呢? 他揉了揉眉心,溫聲道:“小蔚,你別擔心,先起來說話。朕這就命人把駙馬請過來,讓他把話說清楚,解了他與母后的誤會。” 梁蔚終而抬頭,她眼底斂著水光,在梁珹看來便是欲說還休的可憐樣,美人落淚誰人不憐惜,即使梁珹是皇帝也被她的神情感染了。 皇后上前扶起了梁蔚,她與梁珹都知道太后把梁蔚當死敵,梁蔚在太后的暗殺下長大,如今梁蔚成了婚,太后必然會拿李塵徽做文章,梁蔚知道只憑著李塵徽一張嘴今日恐不能善終,所以才會跪求他們夫婦倆。 梁珹對梁蔚的姿態很滿意,他在朝堂上正需要一個只能依附自己的棋子。 他剛想著人去尋李塵徽,便聽有宮人來報說是項世子求見,未央宮里還亂著,不能叫外臣看到,他皺了皺眉剛想拒絕,便聽那宮人又說道:“駙馬爺跟著項世子一道來了。” 一時間氣氛變的有些微妙,梁珹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梁蔚,梁蔚垂眸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榮婕妤,而薛皇后則忐忑地覷著梁珹的臉色,生怕他把榮婕妤私通之事輕輕揭過。 李塵徽若是半路被梁珹的人遇到送來未央宮還好說,可他偏是跟著項徹一起來的,若他真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后手上,保不齊太后會把錯處引到到項徹身上。 李塵徽到底有沒有捅婁子?或者說李塵徽到底有沒有得了梁蔚的令與項徹里應外合設局對付太后。 梁珹輕咳一聲,半晌才開了口:“先把榮婕妤帶下去關起來,找人看著別讓她死了。”他又對立在一旁的高升使了個眼色,高升立刻退到宮門前,著人將項李二人帶了進來。 李塵徽跟著項徹走了一路,被太后遣來抓他的侍衛都被項徹擋了過去,但他們沒有走遠跟在他們身后一直到了未央宮門口見到了傳旨的內宦,他們才走開,但李塵徽知道他們絕沒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