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但此事也引起了高層長老的不滿,鮫人族在北川族中是最低劣的存在,突然的改革對血統高貴的其他種族來說像是羞辱。 就好比,一位仆人忽然獲得了與主人共進晚餐的機會。 仆人會因此感到喜悅,可主人卻未必。 但自從沈青恩殺兄弒父一事流傳出來后,名聲掃地,不少人私下稱其為“暴君”。 《博弈論》曾說:沒有人能在“真空中”做決策,所有的判斷和選擇都基于某個參照系,不同的參照系會導致不同的判斷和不同的選擇。 名聲盡毀的沈青恩就是參照。 修斯在子民心中的形象一躍千里。 …… 楚承在聽見沈青恩的回答后,眸光一抖。 “沈爺……” “我生來薄涼。” 沈青恩再次打斷。 “沈爺,別妄自菲薄,在楚承心里您……” “夜深了,我需要休息。” 沈青恩冷冷道,楚承咽下喉嚨里的話,含頜離開,關上房門時他挑眸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冷秀的臉廓銳利冰冷,微垂的眼瞼下情緒一片狼藉。 一個月了。 離開青州市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里,沈青恩心里始終壓抑著一股情緒。 楚承知道是因為誰,所以他從不說破。 咔吱—— 門合上的瞬間,房間里的空氣被攫取干凈。 沈青恩深陷窒息的沼澤里難以脫身,他身上的每一道血淋淋的疤痕暴露在在烈陽下,受盡世人鞭笞、審判。 他曾信任修斯,將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夢魘相訴。 信任在時間里飄搖,給了他一記致命的回旋鏢。 楚承對他忠心耿耿十年,卻也會在心底批判他的冷漠。 司煥尋找他十五年,隱瞞身份卑劣的戲弄他。 屬于他的太陽從未升起,黑暗深淵卻將他破碎的心臟啃噬殆盡。 無形的手,一次次的將他拽入深淵。 孤獨比風險讓沈青恩更有安全感。 他似乎就應該這么活著。 叮咚—— 倏地,沈青恩的手機響了。 是司煥的短信:【老婆么么,等我負荊請罪。】 * 南罔。 “煥哥,我穿一身黑就不會被發現嗎?” 裴聽肆看著自己脖頸上的面罩,有些難受的扯了扯。 “……”司煥無語著扶額,看向陳嚴,“你負責腦子,他負責蠻力。偷到人就打暈,但是我要活的,最好是迷暈。” 陳嚴:“下次這種事可以不帶我嗎?我節cao要碎了……” 司煥輕嘖一聲,“清醒點,你的節cao在做小卡片的那晚就碎了。” 陳嚴:“……” 司煥拍拍裴聽肆的肩膀,對莽夫采取鼓勵式教育。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被鼓舞的裴聽肆拍拍胸口,“不會讓煥哥失望的!” 時隔一個月,司煥終于恢復了正常。 但他恢復正常后的第一件事,有些不正常。 “gogogo!計劃開始!” 司煥給了二人拋去堅定眼神后,大搖大擺的進了朝闕,動作姿勢無比之招搖。 四位白虎族人,抬著轎子將人扛進去的。 場面堪比古代皇帝擺駕,貴妃回宮。 明晃晃的大陣仗,在門口就被截住了。 仆人去稟告朝天林和朝廷南,沒一會的功夫,半個朝家的人都出來了。 裴聽肆與陳嚴見狀從后院翻墻偷入,行動鬼祟。 朝廷南邁著修長的步子走到正門處,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絲綢睡衣,肩上披著一件風衣,冷白色的肌膚襯的他有些病弱。 “我沒來找司先生,司先生倒是先來找我了。” 朝廷南啞啞的笑著。 司煥背靠在轎子上,姿勢閑散的翹著二郎腿,整個人吊兒郎當的,但微瞇的鳳眸中卻透著一股危險的邪肆。 “有事,有大事。” 司煥笑瞇瞇的說,眼底清明透亮,瞧著無害又單純。 卻讓人沒由來的覺得陰森。 “司先生請進吧。” 朝天林從朝廷南身后出來,他路過朝廷南時將手搭在朝廷南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 司煥咬著棒棒糖,被抬著進了正廳。 朝天林與朝廷南遣仆從守在門外,與司煥單聊。 司煥開門見山:“青州市出現違禁藥劑的事,朝家也該知道了吧?” 朝廷南與朝天林都不語,平靜的臉上,顯然是知道了此事。 司煥忽然話鋒一轉:“火毒是你下的?” 朝廷南:“……” 如此直白的問題,絲毫不繞圈子,讓朝廷南怔愣了三秒。 “怎么?司先生是要替你那剛離婚的前夫向我復仇?還是下戰書?” 朝廷南嗤笑一聲,望向司煥時眼底滿是不屑與輕視。 是骨子里的傲慢。 “哦~我確實蠻記仇的。”司煥笑瞇瞇的說,“青州市藥劑的始作俑者在臨死前向我們坦白了你給我老婆種火毒的事。” “嗯……你和那個初哥有一腿啊?他長得怪丑的,這你也下得去手?” 司煥輕嘖一聲。 用一副‘你眼睛是長屁股上了嗎?’的眼神看著朝廷南。 朝廷南氣的繃緊面廓肌rou,硬忍住沒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