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羽榮笑著點(diǎn)頭。

    “可不能偷偷倒了。”

    “好，好?！彼贮c(diǎn)點(diǎn)頭。

    那女子離開房間時(shí)還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懷蒼和無懼一眼，然后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

    確定她離開后，羽榮才道：“她長得很像華云吧？”

    懷蒼點(diǎn)了點(diǎn)頭，太像了。

    羽榮的眼眸中似有光影，好像在閃爍著很多年前的那些往事......

    那時(shí)，華云和慕林私奔后，羽榮在外面浪蕩了沒多久便回到了萬華派，被清泉長老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

    而他依舊是時(shí)常買醉，有時(shí)候就不知怎么的晃蕩到華云之前住的那處閣院門口，呆呆站著。

    直到有一日。他收到了一封來信。封面：羽榮親啟。

    他打開了那封信。

    “羽榮師兄，華云近日身體不佳，怕尊主擔(dān)心，未敢相告，思來想去，惟有請師兄相助。若師兄愿意，請于三日后子時(shí)在當(dāng)初分別之地相見?！甭淇睿耗搅帧?/br>
    羽榮的手微微攥緊。自從幾年前華云和慕林走后便再未相見，如今突然來信，卻得知她身體抱恙。羽榮雖然是清泉長老的兒子，卻不愛跟著他老子舞刀弄槍，而是在藥閣學(xué)過些醫(yī)術(shù)的。

    三日之后，羽榮如期赴約。

    他在約好的地方等待，卻未見慕林。一個(gè)時(shí)辰過去了，兩個(gè)時(shí)辰過去了......

    羽榮隱約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直到天亮......

    “師兄......”一個(gè)帶著些沙啞的聲音將坐在路邊昏昏欲睡卻又因?yàn)槭植话捕鴱?qiáng)撐著的羽榮喚回了神。

    羽榮抬起頭，一個(gè)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他面前。是慕林，他認(rèn)得那張臉。只是......

    只是面前的慕林退去了那朝氣蓬勃的弟子服，只身著一身粗布短衣，布滿胡渣的臉上寫滿了滄桑。他的眼眶里好像有什么晶瑩剔透的東西？

    “華云怎么了？”頓感不妙的羽榮站起身來問道。

    慕林低了頭，抿了下嘴唇。

    “都怪我?！?/br>
    羽榮：“？”

    “華云她怎么了？”羽榮一雙眼睛盯著慕林。

    “她不在了......”

    “！”

    羽榮一把抓住慕林的肩膀，“你說什么？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再說一遍！我不相信！”

    第九十四章 【面具少年】你付出的代價(jià)是什么？

    他狠力的勁道幾乎要把慕林的肩膀捏爆。

    慕林垂下頭，“對不起......”

    -

    “......”一個(gè)破舊的小屋內(nèi)。那張嬌俏的面容失了血色，了無生氣。

    羽榮顫抖著手伸到了華云的鼻息處，而后猛地一顫。

    沒有呼吸了。

    羽榮不敢相信，他又去探華云的脈搏。

    等等。

    這是......

    羽榮能感覺到，有脈搏在跳動(dòng)。

    可......

    這分明不是華云的脈搏，而是來自她腹中的脈搏！

    “華云懷孕了？”羽榮狠狠瞪向慕林。

    “啊？”慕林面露驚愕，顯然，他并不知情。他只知道，從很久之前華云就身體不適，日漸消瘦，開始也沒太在意，直到今天......

    “怎么會(huì)這樣......那怎么辦？”慕林一時(shí)間不知所措。

    羽榮很奇怪，華云的腹部明明沒有隆起的形態(tài)，可這胎兒分明已有心跳，用靈力探知應(yīng)是已經(jīng)五臟俱全。

    “他已經(jīng)是個(gè)完整的生命了。”羽榮說著望向慕林滿目怨怒地咬牙道，“她身體不適，為什么不早點(diǎn)跟我說？”

    慕林沒有說話，沉默須臾，他落下了淚。

    “只要能救他，我付出什么都可以?！蹦搅珠_口道，“哪怕是生命?！?/br>
    言罷，沒等羽榮回應(yīng)，慕林便是已經(jīng)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凌空對著華云的腹部灌入自己全部的靈力。

    羽榮一驚，“慕林，你！”

    慕林：“是我對不起她，讓她和我擠在這破舊的屋子里，她本是尊主的女兒，她本可以衣食無憂，綾羅綢緞，她本可以嫁個(gè)好人家。”

    “可她卻選擇了我，選擇了我這個(gè)什么都給不了她的人。她卻從不抱怨?！?/br>
    “她那么高高在上的一個(gè)人，卻選了我。”

    “我又怎么能讓她一個(gè)人孤單離去?！?/br>
    “怎么能......不顧我們的孩子。”

    說著，慕林凌空吐出一口血來。

    羽榮瞪大了眼道：“你會(huì)死的！”

    慕林搖搖頭，“無妨。”

    言語間，因著慕林傾力注入的靈力華云的腹部似有蠕動(dòng)。那腹中的胎兒應(yīng)是感知到了父親的召喚，想要努力降臨世間。

    “師兄，求你......”

    “......”

    慕林用最后的力氣將靈力注入后，華云的身體竟猛地一顫，有什么東西從這位母親的身體里出來了。

    那是......一個(gè)蛋！

    慕林和羽榮看到面前這場景都有些震驚，但很快，倒在地上的慕林還是從驚愕中恢復(fù)了淡然的神色，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他發(fā)不出聲音。

    但羽榮還是看出了慕林用盡最后一口氣對自己做出的口型是什么意思。

    他想說的是：求求你，替我照顧他。

    生命的最后一刻，慕林并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或是死去的妻子是不是什么怪物了，他只是說：求求你，替我照顧他。

    求求你。

    “所以，她是那個(gè)蛋殼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