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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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其中內情,并不算很了解。 經過那道修長背影的娓娓道來,她方才有些恍然。 “殿下提及此事,是想說紀九郎也如宗平南一樣,命數不凡。 一昧打壓,暗中對付,只會適得其反,讓他趁勢而起?” 那位藩王聲音溫潤,好似潺潺溪流淌過鵝卵石,有股子不徐不疾的從容閑適。 “七殺斗破軍,貪狼食老羊。 楊洪這輩子差就差每逢大事,拎不清情勢。 他明明不信惡讖,卻要收養楊休。 想要壓服宗平南,又擔心東宮震怒,不敢過分下死手。 所以,他本該破而后立,突破大先天的那一線機會。 被招搖山斬妖除魔二十年的宗平南所奪。 本該當成貪狼養大,被掠盡氣數的楊休,也給紀九郎做了嫁衣裳。” 冰清師太掩嘴輕笑,低聲道: “都說奇士布局,步步為營,血神落子,卻不講道理。 那位國公爺乃一代名將,打崩百蠻皇族的軍神人物。 不僅入了奇士的法眼,還被血神視為大魔降生之容器。 他的氣數命運若沒點坎坷,又如何會心甘情愿投入域外四尊帳下。” 那道修長身影長嘆一下,頷首道: “楊休慘死、楊榷被梟首、楊娉兒癡傻……雖然說,這一局的本來走向并非如此,可終歸也沒有太多偏差。 要的就是楊洪心灰意冷,徹底對東宮死心,否則他怎么敢動那個大逆不道的心思,又怎么敢忤逆武道獨尊的父皇!” 冰清師太抬起眼簾,目光透過布幔,看到那盞代表楊娉兒的長明燈,不禁惋惜道: “貧尼還以為,天母娘娘選她做素女,是打算要細細地栽培,必要時刻拿出來逼迫楊洪。 沒成想,是送給那頭禿毛妖禽,真真浪費了。 娉兒她的心性與天資,其實頗為契合水云庵!” 那襲熾金團紋的四爪龍袍轉過身來,搖頭道: “不要小瞧楊洪,他與圣人很有幾分相似,骨子里都是孤家寡人,絲毫不把親族放在眼里。 也就一個出家為僧的楊安,可以牽動些心思。 其他的,像楊榷、楊娉兒,死便死了,沒便沒了。 國公府的家業,這座門戶的傳承,更為重要。 否則的話,你以為楊洪為何要力保趙無烈,舍棄親生兒子楊榷? 為將者,縱觀大局,慈不掌兵。 他心里有一桿秤,曉得哪個該留下,哪個該丟掉。” 冰清師太心頭一凜,竟然連自己的骨rou血脈都不在意? 這位涼國公之心性,未免有些過于無情了。 “圣人便是如此,本王從很小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他、皇后、還要太子,仿佛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本王和其他兄弟,不過多余的存在罷了。” 如同潺潺溪流的平靜聲音,忽然變得湍急起來,像是摻雜著極為微妙的復雜心緒。 他伸手按在香案上,佛堂之內光華氤氳,宛如霧氣浮動。 “殿下……愿意投效四神,必然能夠得償所愿,登基坐殿,繼承大寶。” 冰清師太正說著,突然間臉色微變。 原本穩固如磐石的心神,卻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七情六欲難以遏制,仿佛滾滾潮水,霎時遍布全身。 這位年紀約莫四十許,風韻猶存的俏尼姑,忍不住發出一聲羞人的輕吟。 雙腿驀地并攏,像是兩根緊貼的筷子,欲念洶涌來襲,要將心神摧垮。 而后,又變得極為恐懼,那襲織金團紋的四爪龍袍。 落在冰清師太的眼中,像是青面獠牙的駭人妖魔,亦或者難以名狀的可怖邪祟,幾乎要把神智攪弄得支離破碎! 可短短半個呼吸,內心涌現一陣陣狂喜,通體舒泰的大歡愉、大自在,瞬間占據她的俏麗面龐。 冰清師太不停地笑,根本合不攏嘴。 笑得腰身都彎了下去,笑得連連咳嗽,快要嘔血。 緊接著大悲之情憑空而來,淚水漣漣倏然落下。 如此反復,不斷循環,將四重天的冰清師太折騰得欲仙欲死,難以反抗。 半柱香之后,直到這個俏尼姑徹底癱倒在地,蜷曲成為一灘爛泥。 “《六根不凈法》!殿下饒命!” 冰清師太駭得心神俱裂,她也是佛門中人,如何認不出這位藩王所施展的手段。 此乃一位大德高僧入魔之后,所創出的邪門武功。 以人心魔念邪心,凝練驅使人之六根。 也就是,眼見喜、耳聽怒、鼻嗅愛、舌嘗思、意欲見、身本憂。 專門克制佛門禪宗的武道路數。 越是修為精深,六識通透。 越容易受其影響,無法擺脫糾纏。 一念之間,以不凈六根cao弄他人神智,使得如同奴仆! 這位未曾顯露真容的藩王殿下,簡直已經將這門武功練到大圓滿的地步。 甚至比起那位入魔的大德,還要勝出幾分。 “記住了,冰清,本王不是投效,而是與祂們合作聯手、共謀大計!” 那襲熾金團紋的四爪龍袍掀開布幔,踏出佛堂,眼神冷漠道: “本王沒有做四神的爪牙,也不可能成為祂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鷹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