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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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血神恩賜的紫色命數【群英冠冕】熠熠生輝,牽引濃烈氣數。 好像是在催促著他,趕緊將那些早就被龍君侵染的門徒爪牙,統統碾死。 “該不會又卷到四神大計里去了吧?我只是為了解決私人恩怨,真心沒有想跟龍君對上。” 紀淵心下思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面斑駁土墻。 他灑然一笑,跨出門檻,往外走去。 張奇山也緊隨其后,快步離開這間陰氣森森的破落屋子。 嗚嗚,嗚嗚嗚。 待到一行人遠去,這間屹立不知多久的陰世酒肆。 伴隨著瓷器破碎的“喀啦”聲音,黃土泥墻、院門旗招,森森白骨,皆是寸寸崩滅開來。 宛若幾千萬年的悠悠歲月被壓縮于一剎那。 陰風呼號之間。 所有痕跡煙消云散。 好像完全沒有存在過一樣。 …… …… 白骨江頭,擺渡人受到感召,去而復返。 仍舊是手持長長撐桿,頭戴斗笠。 腳下的一葉扁舟,上下起伏,好似隨時都被湍急的水勢打翻吞沒。 “陽間人折壽,陰世魂給錢,規矩可明白?” 擺渡人聲音暗啞,一板一眼地重新復述。 “每載一人,折三年陽壽。” 老婆子面皮抖動,rou痛不已。 但懾于陰司正神的氣息壓迫,卻也不敢多說什么,更沒膽子討價還價。 于是,連連點頭道: “還請正神大人登船,這過江的陽壽,老身愿給。” “你也一路隨行,總會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紀淵輕輕一笑,語氣卻不容置疑。 “又多去六年陽壽……心疼死我了!” 老婆子咬牙切齒,深恨自己為何要答應水云庵的冰清師太,摻和這趟渾水。 結果遇到有一尊陰司正神護法的年輕煞星,幾乎賠掉所有的壽數。 紀淵轉過身,并不在意老婆子的心思。 他的眸光微沉,勾動皇天道圖,意圖映照這條白骨沉底的滔滔大江。 只不過光華蕩漾,卻只顯出一片混沌之色。 模糊晦澀,難以看清。 “陰世之中,似乎有許多事物, 都難以如同陽間一樣,清晰映照。 這會不會,也是我之前沒有窺到城隍廟,那個申老頭本身命數的原因? 陰世與陽間的道則法理,果真有極大地不同。” 紀淵眉頭微皺,看到皇天道圖的陣陣光華倒卷而回,并未將白骨大江囊括進去。 不由揣測道: “莫非是因為陰世一切都被歲月磨去痕跡,所以本就存在的江河山勢,根本沒有蘊含任何道蘊,無法被皇天道圖映照? 古老傳言,一過望鄉臺,斬盡塵世緣,一過鬼門關,再非陽間人,一過三河畔,從此前因斷……這些,不正是陽間之人,一點一滴被抹掉過往的證明么?” 紀淵腳尖輕點,輕飄飄落在擺渡人的扁舟小船上。 張奇山畢恭畢敬行了一禮,才敢挪步動身。 老婆子欲哭無淚,深吸一口氣。 執刀割rou,硬生生又剜去三魂七魄的大部分。 隨后還不忘問道: “艄公,之前坐船那兩人,恐怕是回不來了,所折的陽壽,能不能還……” 擺渡人冷冷地橫了一眼,不愛搭理似的答道: “落袋為安,有進無出,懂不懂? 況且,陽壽只能減不可增,除非你是文武判官,可以替閻君勾銷生死簿上萬類之名。 你是么?” 老婆子訕訕一笑,白白討了一頓罵,卻又不敢頂嘴。 俗話講,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哪怕擺渡人只是最低級的陰差鬼卒,也并非區區走陰人可以得罪。 數丈高的浪頭,一波接著一波,狠狠地拍打過來。 寒意徹骨的陰風吹刮,直似斧鉞加身,斬筋斷骨! 眾人的三魂七魄,受到劇烈的沖擊! “嘶,還好早有準備。” 張奇山倒吸一口涼氣,心神緊縮于黑血葫蘆,一昧憑借禁忌法器抵擋攻勢。 還算扛得住。 老婆子最為凄慘,因為陽壽削得太多,三魂七魄本來就不穩固。 又沒料到渡江的陰風,竟能如此之猛烈。 如同一把把鋼刀揮砍而下,誓要將自己剁成rou泥。 直痛得她倒在舢板上,滿地打滾,哀嚎不已。 “你作孽太多,背負血債,活該要受白骨江的亡魂風之苦。 且忍著吧,誰也幫不了。” 擺渡人好像視而不見,搖頭嘆道。 隱藏于斗笠之下,那雙幽綠鬼火似的雙眼,小心打量著立足于船頭的紀淵。 盡管陰風正烈,卻絲毫撼動不了那襲大紅蟒衣。 烏黑如墨的滾滾江水,翻起無窮無盡的森森白骨。 有些尸骸甚至伸手扒住船沿,像是要爬上來,亦或者將人拽下去。 但它們都不約而同,選擇遠離船頭,好像那里有什么極為可怕的存在。 “陰司諸多正神……殘留于天地的靈性,還未被磨滅干凈么?” 擺渡人晃動撐桿,逐一將其打落。 渾渾噩噩的意識,像是有一瞬的清醒。 它望著那道挺拔的身姿,好似想起了許多事、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