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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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絕后,絕嗣。 實為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之一。 “如今,城隍廟的那位張大佛爺,乃是張家第二十五代人。 他們張家早年間做倒斗的買賣,算是陰門之中的‘盜’字門。 后來經過慶皇假墓的那遭劫難,便就收手不做了。 轉而干起當鋪,收些來路不干凈的金銀玉器。 老爺想打聽走陰人行當,找他應該是沒錯。” 安善仁之前待在陰市,靠著做云吞的手藝吸引不少陰魂小鬼,也算是半個包打聽。 但凡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便沒它不曉得的消息。 “既然如此,說不得該去會一會這尊大佛了。 看這張奇山,究竟奇在何處。” 紀淵眸光閃爍,敲定主意,暗自思忖著: “這天京城還真是藏龍臥虎,連陰市、鬼魂的買賣,也有人辦得風生水起。 那些武勛貴胄,世家大族,不過圣人腳下的浮華表面。 真正的陰私、見不得人的勾當,恐怕都藏在底下。 若不刻意去關注,如何發(fā)現(xiàn)得了。” 念及于此,他擺了擺手,微微彎腰的安善仁拱手告退,化為滾滾烏黑的陰風縮回那方地龕。 …… …… 翌日,長順坊,琉璃廠。 大年一過,這里又恢復成了本來的熱鬧場面。 各種擺攤的,叫賣的,扎堆擠在街口。 銹跡斑斑的銅佛,殘缺瑩潤的玉像,以及諸多蓋著名家印章的珍稀書畫……可謂是琳瑯滿目。 至于其中多少真,多少假。 那就講不清楚了。 畢竟,這一行里頭。 鑒真去偽,算是一門學無止境的功課。 縱然經驗再豐富的老人,也有打眼的時候。 “說起來,我所得的第一筆道蘊,便是出自于此。 多虧了鬼仙沈海石的那幅贗品之作,《白骨菩薩極樂夜宴圖》。” 時隔數月,紀淵再來琉璃廠,已經有著截然不同的淡泊心境。 他換下那身扎眼至極的大紅蟒衣,穿上熨帖合身的玄色武袍。 雙手負后,仰頭望著聳立牌樓,略有感慨的神色。 長順坊的琉璃廠,也算是自己發(fā)跡的地方了。 從受到上官暗算設計的云鷹緹騎,再到巡狩一地的蟒衣千戶。 細想一下,不過短短大半年,眨眼就過去了。 可若無那條【鋼筋鐵骨】白色命數,后面進講武堂、死斗楊休、嶄露頭角,都是空談。 “當時的我,還要靠云鷹袍撐場面,北鎮(zhèn)撫司增底氣。 現(xiàn)在,卻不用了。” 紀淵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他此時隨便報出名號。 琉璃廠名氣最大的那幾家,云停齋、得意居、槐蔭閣。 那些臺面上的掌柜,背后的主子。 都巴不得灑掃干凈,倒履相迎。 心思浮動之間,他抬起腳步,往里走去。 挎刀的童關、李嚴,皆是冷面肅殺,宛如隨從般跟在后頭。 摩肩擦踵的擁擠人流,紛紛向著兩旁退開。 為首的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哪家得罪不起的將門勛貴。 誰若不長眼,打起歪心思,下場肯定極慘。 要知道,琉璃廠這樣魚龍混雜的地界。 不止有作偽賣贗品的,廝混撿漏的。 更多的,還是摸錢袋的小賊。 “這不是北鎮(zhèn)撫司的那位爺么?” “你認識?” “跟涼國公府犯沖的那位太歲聽過沒?就這這位!” “太安坊走出去的紀九郎?十九年來,講武堂頭一號沒出身的……好大的氣派!” “……” 長街兩旁擺攤的販子,有眼尖的當即認出紀淵。 一時之間,交頭接耳的聲音如溪水潺潺,流淌于各處。 紀淵五感敏銳,聽到也不以為意。 直接來到西街的城隍廟,踏入第十九家鋪子,槐蔭齋。 依舊是初次進門的模樣,兩邊門板黑黝黝。 內里光線不好,顯得陰森森,有股子深重涼意。 名為“張東”的伙計頭戴瓜皮帽,一身灰長衫。 恭恭敬敬站在門外,早早地等候迎接。 “小的見過千戶大人。” 張東側著身子,半彎腰說道。 “紀爺大駕光臨槐蔭齋,不知道有何貴干? 是尋幾件好把玩的小物件,還是找個鎮(zhèn)宅子、壓煞氣的大物件?” 放在城隍廟的西街,槐蔭齋是比前面三家名氣更大的地方。 盯梢的眼線,自然不會少,倘若等到紀淵踏上這條街,都沒人稟報。 那么,天京城中傳聞眾多的那尊大佛,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好似當鋪紅貨、黑貨的暴利買賣,也輪不到他吃獨食。 早就被人趕盡殺絕,搶光生意。 “掌柜,一回生,二回熟,咱們這是第二次見了,算得上熟人了吧?” 紀淵邁過門檻,里面的柜臺上,擺著一盞還未點的油燈,輕笑道: “可惜,這一次是青天白日過來,沒見著百鬼夜巡,邪祟過街。 我上一回,可是被追得夠嗆。” 他還記得這里的規(guī)矩,城隍廟西街,入夜點燈。 無風自滅,便對外頭講一聲,關門歇業(yè),明日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