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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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答應這樁事,后面麻煩也不會斷。 所以,本王替你出面回絕了。” 紀淵面皮抖動了一下,拱手說道: “那就謝過燕王殿下,為臣化解一場橫禍!” 正如白行塵所說,他只要踏入真容院,見到私下而來的寧王。 不管答不答應,之后都很難收場。 藩王可不比國公,沒那么容易被壓服。 前者為手足、皇子。 后者只是獲得封爵的臣子。 哪怕有東宮作為靠山。 白含章也不可能用一道旨意。 就讓寧王退讓。 更何況。 那位三皇子的藩地在江南。 向來有著“賦稅半天下”的說法。 乃朝廷的錢袋子。 倘若東宮當真跟寧王府相爭,必然牽動朝局動蕩,引發風雨。 可以說,若無燕王白行塵半道殺出,天京城又將掀起洶涌暗流。 “老三待在江南之地久了,眼里只有他的家業。 人道皇朝鼎立三千年,靠的是眾心所向,匯聚國運。 任由武勛貴胄橫行下去,田地兼并,上進無門。 再加上邊關糜爛,武備松弛。 再過一甲子,景朝恐怕就要積重難返。 到時候,又是各地揭竿而起,處處烽煙,走向大慶、大炎、大盛的老路。” 白行塵抬手按向那塊無字碑,稍微放出一絲氣血,融化風雪,化為清水。 隨意一抹,原本的字跡迅速褪去,變成另外一行句子: “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 紀淵抬頭望向白行塵,竟然無來由從這位燕王殿下身上,看到白含章的幾分影子。 隨后又恍然想起,這兩位才是同父同母的真正兄弟。 他也有樣學樣,抹去一層積雪,化為一團冰水,洗過碑文。 “甘瓜苦蒂,天下物無全美!” 與此同時,皇天道圖抖動如浪,似是吸收大股、大股的道蘊。 一圈圈光華蕩漾,照亮識海的九竅石胎。 “還真是來歷不凡。” 于是,紀淵再次捧了一汪水,抹掉現有的字跡。 隨著晶瑩水珠匯聚滑落,又有兩行虬勁的句子漸漸浮出。 這一次,居然是半篇殘詩。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此話,與你倒也相合。” 燕王白行塵隨口念出,頷首笑道: “你再弄下去,無嗔老方丈就該心疼了。 這塊無字碑,平時香客想看都看不著,更別提動手摸了。” 紀淵有些戀戀不舍,他每一次抹掉字跡,都能汲取頗豐的道蘊。 最后合攏五指,發力一按,半篇殘詩倏然隱沒,成了斑駁模糊的六個大字。 “寧作我,豈其卿。” 紀淵輕瞥一眼,咂摸幾下其中滋味,最后收回眸光。 “本王看你法體即將鑄成,不妨多磨一磨胸中的意氣,尋人打個架。 像韓國公家的虞二郎,這人是個武癡,沒什么多余心思。 找他練練手,就很合適。” 白行塵出言指點道。 他身為五境宗師。 靈覺之敏銳。 徹底放開的情況下。 方圓數十里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去。 怎么可能感應不到大雄寶殿的氣機交鋒。 “話說回來,沒想到你這人殺性頗重,凌厲森寒,全身上下瞧不出半點佛性、半分禪意。 結果卻是皇覺寺隱脈傳人,修的還是橫練神功,《不動山王經》。” 白行塵往真容院外走去,似是有些感慨道: “這樣一想,你還跟我們白家頗有緣分。 圣人跟皇覺寺存著一段香火情,母后也時常去那里敬香。 你成了臨濟大師的衣缽傳人……難怪太子愿意重用。” 紀淵笑了一笑,并未作聲。 他與殺生僧的相識,更多是命數吸引。 若非【陰德】生效,豈能這么簡單得到佛門宗師的垂青。 與燕王白行塵一起走出山門,洛與貞的馬車早就恭候。 看來牽動天京目光的文武魁會,也已經散場了。 “見過燕王殿下!” 看到一襲常服的白行塵,洛與貞連忙彎腰拱手,表現得畢恭畢敬。 “洛三郎,好多年不見了,你倒是沒什么變化。 聽你爹說,打算給你分一批人手,前往遼東行商?” 白行塵雙手負后,笑吟吟問道。 眾所周知,通寶錢莊的洛家是皇親國戚。 本就跟東宮、燕王府來往頗多,關系親厚。 彼此之間的講話,便有些嘮家常的意味。 “正是,父親大人講,玉不琢不成器。 若再把小子養在天京城胡作非為,遲早都要廢了,所以就磨練磨練我。” 洛與貞凝神屏息,大氣都不敢喘。 “依我看,你這一次打通遼東商路,估摸著沒什么問題。 有旁邊的太歲煞星保駕護航,那些綠林響馬只怕不敢妄動。” 白行塵淡淡一笑,擺手道: “紀九郎,本王衷心希望你此次能夠不負眾望。 更希望你當真做到那句話,寧作我,豈其卿。 這世道,不同流合污者,往往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