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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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陣道向來被兵家中人,視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由于始終無法展現(xiàn)大用,定鼎勝負,入得歷代名將、戰(zhàn)帥的法眼。 這樣的情況,直到大炎朝行將崩塌,開啟亂世煙塵,方才得到改變。 那時,正值豪雄并起,群英逐鹿。 各州府之地,猛將如云,層出不窮。 自認為洞曉天機的謀略智者,亦如雨后春筍破土而出。 有的出身世家,有的來自豪族,皆非籍籍無名之輩。 他們周游于草莽之間,意圖挑選明主輔佐,重新聚攏散落的龍脈之氣。 其中最為出眾者,乃是號稱“智絕”的臥龍先生。 他與“鬼謀”、“毒士”、“鳳雛”等人,并稱天驕英杰。 這位臥龍先生不僅擅長廟算,走一步看十步,更喜好兵法陣道。 經(jīng)由上古煉器的啟發(fā),苦心孤詣數(shù)年之功,創(chuàng)出一方“八陣圖”。 于子午谷之戰(zhàn),一舉困殺十萬精銳之眾,震驚于天下。 “敢問殿下,你的這方陣圖道兵,比起臥龍先生的八陣圖,如何?” 紀淵坐在圓凳上,自顧自端起茶壺倒了一杯。 反正閑來無事,干脆與白含章打趣兩句。 “紀九郎,你要就拿走,不要就還回來。 當東宮是天京外城的集市不成?挑三揀四沒完沒了! 惹得本宮心煩,把你跟徐颎一同發(fā)配到招搖山,跟宗平南那個悶葫蘆作伴!” 許是暖閣之內(nèi)并無外人,涵養(yǎng)甚好的白含章難得放下架子,沒好氣道: “臥龍先生的八陣圖,堪稱繼古人之法,續(xù)自身之道,有著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本事。 八陣成一圖,為天覆、地載、風揚、云垂、龍飛、虎翼、鳥翔、蛇蟠。 可以說是,奇正相生,循環(huán)無端,虛實變化,萬千莫測。 大宗師陷入其中,都難以走脫。 憑借此物,臥龍先生輔佐大炎皇室后人, 斗敗江東周郎、大勝司馬冢虎,取得社稷神器,最終再續(xù)大炎百年國運。 我這方陣圖,若是能夠與之相比,何必派你巡狩遼東,肅清邊關(guān)!” 紀淵淡淡笑了兩下,并未把白含章的“言語威脅”放在心上。 他只是隨口一問,聊作玩笑。 臥龍先生的八陣圖,集三千年陣道之大成。 后來失傳流散,未曾留下傳承。 再也沒有湊齊拼全,重現(xiàn)于世。 據(jù)說,燕王年少得過奇遇,踏入洞天遺跡。 從中尋到“鳥翔”、“蛇蟠”兩道陣圖。 自此帶兵打仗,以少勝多,無往不利。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燕王所得的兩幅陣圖,是后人前往臥龍先生的演兵之地, 從中參悟補全的‘贗品’,沒外面?zhèn)鞯媚敲葱酢?/br> 本宮這個弟弟,天生的兵家大材, 已經(jīng)摘得上三道的‘兵主’,未來有望躋身‘軍神’。 他師從圣人的結(jié)拜兄弟,開平王晏人博, 而后跟著中山王徐天德,都是當世有數(shù)的將星帥才。 比起這兩位,涼國公楊洪只能算作后起之秀。” 白含章低頭處理奏折,平靜說道。 眾所周知,貴為景朝儲君的太子殿下。 無論治國之道,權(quán)衡之術(shù),皆是超群拔尖,遠勝幾位藩王。 唯獨武道之上,要略遜于燕王一籌。 被許多堅定支持太子的老臣,視為遺憾。 “殿下是被繁雜國事牽扯精力,不然也能有望宗師之境。” 紀淵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正色以對。 “你紀九郎不是北鎮(zhèn)撫司出了名的桀驁驕狂,怎么也學會逢迎拍馬了? 說得很好,下次可以多講,本宮與你一樣,也愛聽好話。” 白含章輕笑一聲,不以為意。 他與燕王雖是一母同胞,可天賦武骨的確存在不小差距。 后者乃是被三教六統(tǒng),欽定為八百年來千峰獨秀的蓋世奇才。 不比滅圣盟應運而生的江神宵,納蘭桀來得差。 “燕王的武骨,可能勝過太子。 但氣運氣數(shù),絕不可能更高。” 紀淵心中思忖,卻是沒有再說什么。 皇天道圖映照之下,絕無可能生出差錯。 僅以氣數(shù)、命數(shù)而論,白含章已是他見過最為璀璨耀眼的一位命主。 依照元天綱的說法,青侯、紫王、金皇、赤帝的氣運層次。 這位監(jiān)國二十年的太子殿下,極其逼近成皇之相。 要知道,尋常的皇朝之主,一代帝王。 龍脈加身之下,也就是這個層次了。 這部書寫三千年的新史,目前只出現(xiàn)過三尊氣運證帝的人道之主。 分別是慶皇、炎武、盛宗。 至于閉關(guān)二十年的那位圣人。 能否氣運證帝,成為人道之主,銘刻于這部新史,尚未可知。 因此,即便燕王白行塵的稟賦, 再怎么超拔絕倫,也不可能超過太子白含章。 “殿下若無什么要事,臣就告退了。” 紀淵喝完那杯茶,想著這一趟上朝,自己既封了千戶,罵了侍郎。 還得了大權(quán),拿了陣圖,也算是不虛此行,沒有白來。 皇宮重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