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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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能輕易出來,待在老爺身邊比較安全!” 駕起妖風的青玉獅子落在遠處山頭,縮著脖子偷偷觀戰。 遙遙望去,天穹劃分兩邊。 一者佛光浩蕩,一者血氣狼煙。 雙方各自占據半邊江山,彼此對峙轟鳴。 “班薩日勒的金剛胎藏,一無金剛心,摧破一切煩惱, 二無胎藏法,攝持覺道圓滿,徒有虛名罷了。 老衲不才,愿意以自己的丈六金身,方圓法界,領教兵家上乘橫攔十勢!” 殺生僧面色變換,色身古井無波,法身明王忿怒。 立足于大地,竟似一尊盤坐虛空的浩大金身! 他單手豎起,持缽好似化緣,張口唱出一偈: “來者無祖,去者無佛,蕓蕓眾生,迷惘執著。 佛是什么?祖是什么?祖便是我,我便是佛! 請涼國公,破我法身!” 話音甫一落下,金光璀璨,禪唱轟鳴。 老和尚一口銅缽倒扣,如大界駐于俗世。 “侵掠如火!” 楊洪長槍直指,外景天地張開覆蓋。 赤血如日,兵主橫欄! 玉輦后方的三百鐵騎抽刀列陣,馬蹄如雷,震動大地。 一場別開生面的攻城與守城! 悄然拉開! …… …… 轟! “怎么打雷了?” 紀淵抬頭看天,茫茫夜色籠罩四合,隱有悶雷打響。 他剛離開北鎮撫司衙門,此時正往自家府邸走去。 敖指揮使口中的“捉拿”、“審問”。 那都是托詞,無非做一做表面功夫。 后來東宮下旨,兵部、刑部碰了一鼻子灰,自然熄了抓人下牢的心思。 能不能討好涼國公府事小,但會不會得罪太子殿下事大。 并非每一個朝臣,都有楊洪那樣的底氣,敢視東宮如無物。 更何況,也不是人人皆被賜過丹書鐵券。 “二叔估計都要急壞了。” 紀淵眺望不遠處的大宅子,心想道。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別看天京城內三十六坊,好像大到沒邊。 實際上各種小道流言,傳得極快。 尤其關于朝堂上的諸多消息,六部官員的升遷、科舉新貴的外放、邊關武侯的急報。 只要有心打聽,了解個一鱗半爪不成問題。 尤其那些街頭巷尾的老大爺、老太太,好似家家都有公卿的關系,內閣的門路。 開口閉口都是一兩三品大員,五品以下都算“小官”,沒什么興趣談論。 “嗯?” 紀淵拾級而上,發現正門大開,府內安靜無比。 全然沒有他預料之中的驚慌嘈雜,亂作一團。 反而大紅燈籠高高掛,照得通明如白晝。 “不對勁……” 紀淵眉頭輕皺,右手按住繡春刀。 六條氣脈奔走如雷,循環往復交織成網。 敏銳五感遍布百步,搜尋風吹草動的可疑跡象。 難不成涼國公府沒能報復自己,故而上門來找二叔麻煩…… 念及于此,紀淵心頭一冷,殺意暴漲。 衣角翻動之間,邁過了門檻。 未見管家、婢女、家丁,像是空無一人。 耳朵微動,忽然捕捉到了細碎的話音。 在花廳! “二叔……太子殿下!” 紀淵直奔過去,還沒來得及抽刀迎敵,便看到古怪的一幕。 著明黃蟠龍袍的白含章,竟然跟紀成宗坐在一起,好似晚輩和長輩嘮家常? 一位年輕陰柔的藍袍宦官站在后面,幾名帶刀侍衛守著門廊。 其余仆役都被屏退,只剩下二叔和嬸嬸坐在下首。 “九郎,你可算是回來了。 吃過飯沒有,沒吃的話,讓你嬸子去后廚熱一些。” 紀成宗半邊屁股挨著椅子,顯得拘謹又緊張。 以他南鎮撫司總旗的品秩,這輩子興許都沒有“面圣”的機會。 如今與太子相坐一堂,簡直想都不敢想,幾乎身在夢中。 嬸嬸則是低頭不語,將那種升斗小民面對大人物的謹慎怯意表露無疑。 太子出宮,跑到我家…… 紀淵心存疑惑,抱拳行禮道: “北鎮撫司紀淵,見過太子殿下。” 他對白含章始終都有些看不透的感覺。 這位監國二十年的太子并不簡單,不好用三言兩語隨便概括。 文武百官交口稱贊的“寬仁”、“敦厚”、“明君之才”,更像是流于表層的評價,未曾觸及內里。 “敖指揮使也是粗心大意,你犯了這么大的事兒,家里人必定擔心得緊,他都不曉得派個人回來報信。” 白含章笑容隨和,毫無一朝儲君的威嚴氣度。 若非那身貴不可言的蟠龍袍,確實很難將之與東宮太子聯系到一起。 “敖指揮使忙于公務,要應付兵部、刑部的詰問,早已焦頭爛額,哪里還能記得這些。 說起來,也是臣辦事不利,惹出這般大禍,連累了指揮使大人。 臣深感不安,很是惶恐。” 紀淵昂首挺立,神色坦然。 “這話說得漂亮,但未必是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