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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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敗了天意所鐘的小明王韓世洞,氣數濃烈的豐王陳洪基,以及十八騎造反的張久石。 登基之后,以楊洪為首的武將勛貴,以李巢為首的儒門派系,無不服服帖帖。 朝堂內,一言而決,朝堂外,殺伐果斷。 乃近三千年來的真正霸主、巨頭。 似這樣的人物,少去揣測,沒什么好果子吃。” 紀淵收斂心神,深以為然。 朝堂水太深,他未必把握得住,還是少打聽為妙。 畢竟,那位圣人既是九五至尊,亦是武道絕頂。 他所看到的天地,跟其他人肯定不一樣。 “大師,你知曉這么多秘聞,見識深遠,敢問到底是何方神圣?” 紀淵岔開話題,轉而問道。 他本以為殺生僧是那種野狐禪,出身偏僻寺廟。 否則,不足以解釋老和尚這一脈的百無禁忌。 僅食酒rou,破殺戒這兩條。 于南北禪宗而言,便算是離經叛道。 但如今一看,顯然并非那么簡單。 野狐禪,怎么可能了解陰陽兩界、乃至于朝堂風云? “神圣談不上,區區一行腳僧罷了。 說起來,為師以前也算是十方叢林里的大戶人家,真不比外面那些招搖過市的高僧遜色多少。” 殺生僧似是念及往事,眼中閃過緬懷之意: “只可惜運道不好,偏偏跟了你師祖。 他性子莽撞,比老衲還暴烈,因為與寺廟的方丈鬧了一點小矛盾,兩人辨經誰也不服誰,轉為動手切磋。” 原來佛門也講究以德服人這一套啊? 而且還是武德的德! 紀淵眉毛一挑,詫異道: “難不成打死人了?” 殺生僧啞然失笑道: “那倒沒有,出家人慈悲為懷,怎么可能鬧出人命。” 紀淵松了一口氣,這方天地可沒有什么殺人出家躲避緝捕的說法。 黑龍臺、六扇門的官差,向來一視同仁。 六大真統的弟子觸犯景律,鬧到衙門也是照章辦事。 當然,倘若背后有靠山,一手遮天隱瞞不報。 又或是從中斡旋求情,那就另當別論了。 國法無情人有情嘛,歷來如此。 殺生僧接著又道: “只是你家師祖一時起了真火,沒收住氣力……把寺廟的方丈打殘了。 無奈之下,開始云游四方,做個居無定所的行腳僧。” 原來是被逐出寺門了。 紀淵面皮一抖,他想到攫取【龍象大力】時,所見的那位老和尚。 僧袍臟污,胡須打結,殺起人來無所顧忌。 “一言不合打殘方丈這種事,聽上去雖然有些離譜,但發生在殺生僧這一脈倒也正常。” 紀淵聊完八卦,心滿意足。 什么陽間、陰世,圣人、城隍,做個吃瓜路人就好。 跟自己扯不到一塊去。 …… …… 公侯坊,涼國公府。 深宅大院,涼亭之內。 銅盆里燒著無煙的獸金炭,散發熱力,好似暖春。 兩男一女,各自落座,欣賞著外面的凄風苦雨。 “羅龍如何被抓了?二先生,你不是才打算用這人跟紀淵去互斗么?” 楊榷臉色陰沉,似是有些驚疑不定。 “這泥腿子莫非真是太歲星下凡,但凡跟他作對之人,都走了天大的霉運。 那孟長河與之結仇,結果被白骨道余孽牽連,至今罷官免職在家閉門思過。 狼崽子楊休更沒落到好下場,連全尸也未留下。” 這位涼國公的二兒子眉頭緊鎖,他本來還打算看一場好戲。 當年父親在絕爭擂臺上丟掉的顏面,如今終于有機會找回來。 沒成想,羅龍當夜想好對付紀淵的計劃,第二天一早就被北鎮撫司當場擒拿。 落網之快,實在出乎意料。 “榷少爺,天星應命,多為無稽之談,沒什么確鑿依據。” 身為練氣士的二先生拈須一笑,搖頭道。 “依我之見,應當是羅龍那蠢貨做事不密,走漏風聲,讓紀淵察覺到了。 他是北鎮撫司百戶,領一支黑旗,手底下不僅有百余名緹騎,還掌握了不少暗線樁子,耳目靈通,收到消息也不奇怪。” 楊榷仍然有些半信半疑,面露狠色道: “二先生務必要想辦法除掉此人!這遼東的泥腿子,簡直跟宗平南一模一樣,越是打壓得狠,越是崛起得快! 他才進北鎮撫司多久,已經是百戶,還深受指揮使的賞識。 連欽天監都暗中搭上關系,可見心機深沉,絕非易于之輩。 給個成長個三年五載,投靠他人門下,恐成心腹大患!” 二先生眸光深邃,似是智珠在握,顯出無比強烈的信心: “還請榷少爺放心,國公爺派我出府,為的就是徹底剪除紀淵,省得他日后興風作浪。” 他乃五品出竅的練氣士,真要動手殺一個通脈二境,簡直易如反掌。 若非顧及天京城內擅自行兇,極難瞞過欽天監,豈會容忍那泥腿子活到現在! “二先生有什么妙法?不妨跟我們說說。” 端莊坐在一旁的楊娉兒眼波流轉,艷光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