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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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外面,觸犯景朝律例還能跑路。 進了天京,多半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束手就擒的下場。 “你真的是人越老膽越小,眼下臨近宵禁,一無行人,二無官兵! 賊禿驢既然已經察覺,此時不殺,又要等到什么時候?!” 鐵游龍從腰間抽出一柄軟玉彈鋼的長劍,此材質剛柔隨心變化,且韌性極為驚人。 “有影無蹤說得不錯,事已至此,干脆速戰速決殺了老和尚。 反正何云愁奪了三分半堂的龍頭位子,有他庇護,應該無虞。” 神鴉將軍鮮愚疇裹著那襲灰袍,眼睛里透出兩點光亮。 “鐵游龍先去纏斗,試探底細,書生你找機會用毒。 我會在一旁策應,只要抓住一剎那的破綻,便可施展龍虎霹靂子。” 聽到神鴉將軍都這么說,毒手書生張虛岙只能點頭答應。 三人皆為成名已久的老江湖,一旦決定合擊圍殺,便就各自拿出兵刃。 踏踏。 腳步越發近了。 枯瘦老邁,皮rou骨頭的殺生僧緩緩走出霧氣。 他手持那口破缽,渾濁的兩眼注視三人,開口道: “阿彌陀佛,老衲過來是想問,幾位施主有何貴干,為什么在我徒弟家門前徘徊不去?” 鐵游龍抖動掌中軟劍,冷笑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規定你徒弟家不準人過?” 毒手書生張虛岙儒雅一笑,附和道: “大師未免忒霸道了,長街那么寬,馬車過得,行人走得,為何我們停不得?” 金水橋通著青龍渠,橋上三人氣息凝重,或輕盈或晦澀或沉猛。 隨著呼吸吐納連成一體,漸漸地催生出莫大的壓力。 此時大雨初止,霧氣濕潤又陰冷。 像是受到牽引一般,悄悄地合攏成形。 然后,如浪潮般推向孑然而立的老和尚。 “老衲從不與禽獸豬狗打機鋒,論禪道。 你是萬里獨行的大盜,兩手的血光濃到發黑,可見作惡不少,殺人無數。 至于你練毒功,走得是苗疆的養蠱路數,殘害生靈自不必多言。 穿灰袍的施主看上去像江南霹靂堂的傳人,不過劍走偏鋒, 把道門擤氣發聲之法與雷火結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因小失大,舍本逐末,殊為不智。” 殺生僧眼光晦暗,卻極為犀利。 徐徐掃過鐵、張、鮮,一番話便將三人的底細全部點出。 “老和尚有點本事,難怪敢得罪涼國公府。” 毒手書生張虛岙心頭一驚,捏著那把精鐵折扇笑道。 “只要你們把原因說清,情況講明,若與老衲的徒弟沒關系,便可自行離去。 天底下的惡人、兇人、壞人、jian人太多,縱然佛陀入魔只怕也殺之不盡。 這兩年,老衲努力克制,能不開殺戒是最好。 所以,不太想管閑事。” 殺生僧面露慈悲,嘆息道。 那層層如白浪的洶涌霧氣撞在老和尚的身前,恰似江水打礁石。 炸成一團團寒意,漸漸消散。 原本商量好合圍而上的三人面色一變,齊齊喝道: “動手!” 有影無蹤鐵游龍果斷踏出一步。 只不過并非往前,而是擰身后退。 毒手書生張虛岙舌綻春雷,張口吐出一股黑煙,其中蘊含上百種劇毒之物。 爾后身形騰挪,直欲躍下金水橋。 神鴉將軍鮮愚疇比這兩人反應更快,張開麻袍兩手翻抖,兩顆威力奇大的龍虎霹靂子,便如鉛丸般飛快擲出。 隨即借力騰空,好似孤鶴渡云。 踩上橋墩,沖向遠處。 這一下子,三人竟是要逃! 恍如受驚的鳥獸,四散紛飛! “狗日的何云愁!去他娘的四境大高手!這他娘明明是個快要打破天關的宗師!” 鮮愚疇瘋狂咒罵道。 完全不復神鴉將軍的強大威風。 他剛才統合鐵游龍和張虛岙,三人氣機密布成網,散入涌動的薄霧。 將其推動過去,企圖先在氣勢上壓住一頭。 可那股足以把換血三境碾成rou泥,讓氣海四境認真以對的“霧氣”,竟然被震散了! 宗師的外景天地! 鮮愚疇當場被駭得肝膽俱裂。 他們要跟一位佛門宗師為敵? 那不是送死么! 三個老江湖瞬間喪失斗志,轉頭就走。 只是。 太遲了。 殺生僧腳下踏出一步,縮地成寸般橫跨五十步。 那兩顆內蘊猛雷火藥的龍虎霹靂子迎面打來。 他張開左手,如囊括大千,將其收入掌心。 “嘭嘭”兩聲悶響,霹靂子陡然相撞,頃刻炸開,卻并無意料之中的驚人動靜。 像是一小節鞭炮,威力虛有其表。 回頭瞥見這一幕的鮮愚疇簡直嚇得魂都沒了,那可是炸山碎石的龍虎霹靂子,怎么可能就這水平? 橫練?金身? 殺生僧再張口一吸,那化血rou為膿水的滾滾黑煙悉數進了肚子。 其人安然無恙。 “來都來了,干脆讓老衲度化,解脫各位施主在塵事間的勞累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