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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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彪眼光閃爍,念頭紛呈。 搏名聲? 或者養望? 不對! 對方又不是儒門學宮的弟子! 要知道,黑龍臺為圣人欽定。 南北衙門執掌監察、巡視、偵緝、審問之權。 比起三法司、兵部更高一級。 正因如此,即便紀淵坐上北鎮撫司的指揮使, 也不可能參與朝堂議事,軍機要務。 更別提封侯入相,位極人臣。 再大、再好的名聲,對他而言也無用處。 扈彪否決一個又一個猜測。 他壓根就不相信。 紀淵冒著得罪兵馬司、玄武衛的大風險,上門抄家! 真個只是為公心舍私利! 世間萬般人,有兼濟天下者,亦有獨善其身者,更有同流合污者。 但一個遼東泥腿子,憑什么有此心氣與膽魄? 沒穿過綾羅綢緞,沒住過闊氣宅子,沒享受過錦衣玉食,沒體會過溫香軟玉。 一無所有,貧寒低賤! 面對唾手可得的萬種欲求,自然會生出渴望,難以自拔。 這是人之本性! 不可違逆! 扈彪抬頭望向坐在呼雷豹上的白蟒飛魚服,其人眉宇冷峻,帶著一絲俯瞰意味。 他沉默半晌,艱難說道: “扈某人相信,北鎮撫司一定會還扈家一個公道! 傳令下去,不許吵鬧,府中財貨,任由百戶大人抄撿! 朗朗乾坤,圣人腳下,必有王法,不至于讓我等蒙受冤屈!” 扈彪話里有話,紀淵卻充耳不聞。 他放下舉起的那只手,淡淡道: “扈二爺不愧是一家之主,頭腦清楚,沒有因為一時沖動,鑄下大錯。” 扈彪面皮一抖,不知為何,他竟然從紀淵的語氣中聽出一絲遺憾。 好像很可惜,自己并未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我若顯露殺機,第一個就捏碎你的腦袋!” 扈彪目光兇狠。 臉面已經被踩在地上。 也就沒好什么好裝的了。 “扈二爺盛情相邀,你們還愣著作甚?直接開抄! 當然,莫要sao擾女眷,更別像個打家劫舍的土匪。 咱們北衙中人,抄家得有水平。 裴四郎,你懂古玩字畫,自去挑揀分作一堆,不許損毀半分,否則罰你俸祿。 李嚴,院里院外都歸你去搜索,金銀銅錢寶鈔這些都用大箱子裝好, 不要漏過地窖、庫房等地方,必須仔細清點,記錄在冊。 若有藏私,仗責五十,罰以雙倍! 對了,陸總旗,既然是奉命抄家,辦差不可疏忽。 拿我的調兵黑旗,再去叫上一兩百個兄弟,過來搬運糧食。 雞鴨羊豬……不好攜帶,暫且算了。 廚房的臘rou,內宅的美酒,記得給扈二爺留下一半, 萬一運氣好沒進詔獄,還能合家團聚過個好年。” 紀淵嘴角含笑,細致吩咐下去。 “謹遵百戶大人之命!” 裴途、李嚴兩人,率先抱拳應下。 原本抽出一半的腰刀,立刻放了回去。 他們心里對紀淵的欽佩之情,幾乎到達頂點。 當著一個換血三境高手的面,簡明扼要分說利害,慢條斯理布置抄家,這是何等膽氣? 偏生前者拿他無可奈何,只能聽之任之,這又是何等手段? 仗勢欺人誰都會。 但能像紀百戶這樣游刃有余,云淡風輕的,確實沒幾人! 那位本來不太服氣的陸總旗,見到新任上官如此了得。 頓時收起輕慢之心,低頭道: “屬下全憑百戶大人差遣。” 他雙手接過那支調兵黑旗,大步出門。 翻身騎上一匹快馬,直接往萬年縣外奔去。 “這小子好狠的手段,好縝密的心思! 擔心等羅猛到了,聯合玄武衛的石擒虎對他施壓,還特地派人回黑龍臺搬救兵。” 扈彪心頭一動,更是警惕。 這個紀百戶明顯有備而來,而且城府深沉,絕非浮于表面的囂張跋扈。 必須要想辦法除掉! “如今家也抄了,百戶大人不妨下馬喝口熱茶。” 看到成箱成箱抬出去的金銀銅錢,堆積成山的字畫古玩,扈彪心在滴血。 他緊繃著鐵青臉色,咬牙想求一個緩和的態度。 “不了,謝過扈二爺的美意。 等這一家抄完了,我和北鎮撫司的一眾兄弟,還要往下一家去。 萬年縣不愧是圣人腳下,富庶之地,一兩日怕是都忙不完。” 紀淵戲謔以對,那張冷峻面孔笑意吟吟,瞧得扈彪恨不得戳出幾個血洞。 他是什么人物? 萬年縣說一不二威風八面的金眼彪! 何曾受到這樣的憋屈氣!? “一個通脈二境……螻蟻般的雜碎,竟敢囂張至此!” 八尺身軀立在庭院,扈彪心神愈發沉凝。 體內氣血洶涌如若大潮,不斷地沖擊四肢百骸,彷如即將決堤的滾滾洪流。 呼呼呼呼! 強勁有力的吐納呼吸,彷如風箱拉動,迫得手持槍棒的家丁護院遠遠退開。 “抬箱子要輕拿輕放……珠寶玉器小心著點……誰讓你連硯臺、筆架都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