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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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紀九郎的沉重一拳,他便臨機應變,將計就計。 故意裝作極其嚴重,需要靜養的樣子。 “宋云生、周子安這兩個廢物,學了白骨道秘法,卻走漏行跡,弄出這般大的陣仗。 天京城內高手如云,一切只能小心行事。” 藍弘瞇起眼睛,胸內那道殺機平復下來。 換做平時,等到十天半月過去。 紀九郎定會暴斃家中,任誰也查不出半點痕跡。 如今要成大事,只能暫時忍耐。 他雖藏身于黑龍臺北衙,屬于燈下黑。 加上有千戶孟長河的遮蔽,兵部、三法司根本查不到自己身上。 但即便如此,仍要保持謹慎,免得誤了滅圣大計。 “可惜,這具軀殼底子太差,平白讓我被一個通脈二境的螻蟻欺辱。” 藍弘眼中掠過一絲冷意,當初選擇rou身的時候,他就應該弄一個更強橫的活尸,充作身份。 …… …… 天色漸暗,紀淵拎著兩只片好的鹵水鴨,還有一壇劍南燒春,回到南門胡同的破敗院落。 果不其然,老和尚聽到動靜立刻推門出來。 “乖徒兒,為師今日出去化緣,見到一個算命先生,他說有一紀姓少年命中注定,合該要做我的徒弟。” 手持破缽,兩頰枯瘦的殺生僧笑瞇瞇說道。 “有幾個算命先生說話作數的?都是江湖騙子。 有酒有rou,大師慢慢享用,別想太多。” 對于這個還不知道來歷的老和尚,紀淵只當供奉了一位換血三境的大高手在家里。 反正也沒什么多余花銷,就每日幾頓飯菜罷了。 放在外面的武行、鏢局、會館,沒個幾千兩銀子,可請不動這等人物。 “乖徒兒,你最近招惹小人了?” 殺生僧撕下鴨腿,蘸著香濃的鹵水大快朵頤。 “怎么說?” 紀淵挑眉。 “為師看你眉間盤踞一團黑云,煞氣之中透發血光,幾日之內,必定有一場不小的災禍。” 殺生僧年紀老邁,牙口卻是很好,連著骨頭一同嚼碎。 “大師還會看相?” 紀淵狀似好奇問道。 “不懂命理。但為師修成了天眼通,能觀氣色。 就像你,粗看之下平平無奇,無非是血光煞氣之相,跟那些殺人割草的軍戶,打家劫舍的強梁差不了多少。 但若仔細辨認,目如鷹,首似狼,氣數濃烈,正是大梟jian雄的運勢。 可只如此,老衲不會收你為徒,禍國亂世的種子,入不了佛門。” 殺生僧灌了一口劍南燒春,辣喉嚨的烈酒滾落入腹,帶起一片炙熱之意。 “天眼望氣,再深一層,是模模糊糊的青白光焰,飄忽不定,好似神人騎龍,威猛無邊。 難得一見的后天命格,老衲這輩子也就見過一、二、三、四、五……七八個左右。” 紀淵本來還有幾分微小得意,聽完之后面皮抖動,無奈道: “那大師你干嘛不收前面七八個人為徒弟?非得抓著我作甚?” 殺生僧連連搖頭道: “沒緣法,都沒有緣法,傳不得老衲的衣缽! 要么手持鋼刀只有殺心而無仁心,要么心性不足持不了戒, 最可惜的是一個女娃娃,樣樣都行,卻出身太好氣數太濃俗緣太重。 只有乖徒兒你,一身殺伐氣,一顆仁善心, 洞徹得了殺生護道的關隘訣竅,合該入我這一脈,證個菩薩果位!” 紀淵失笑無言,渾然沒有放在心上。 他渾身上下哪一點,像是活菩薩了? “乖徒兒,若是遇上什么難事,不妨跟為師說上一說。 別看我整日化緣念經,打坐參禪,其實武功還算湊合,等閑三五個人近不了身。” 殺生僧昂首挺胸,頗為自信道。 “等有需要,一定會叫上大師。” 紀淵并未直言追查白骨道的那樁案子,畢竟還沒弄清楚殺生僧的底細來歷。 看他四處化緣,僧衣襤褸的打扮,加上不拘一格的行事,必然不會出自懸空寺、皇覺寺,這兩大真統。 懸空寺是北宗圣地,皇覺寺是南宗凈土。 除去修行方式,精義見解不同之外,分別在持戒、守律方面,也有細微區別。 像殺生僧喝酒吃rou的這等做派,一看便是野狐禪。 萬一與江湖余孽有什么牽扯,那就節外生枝了。 “飽也,睡也。” 殺生僧心滿意足,抹了兩把冰涼井水,洗干凈手上油膩,自去歇息。 “過得兩日,看藍弘會不會露出馬腳。” 紀淵略作收拾,洗漱一番,回到正房。 再次復盤整個案情,確定沒出什么錯漏后,他勾動心神,沉入皇天道圖。 進階命數! 【鋼筋鐵骨】 【投入一千點白色道蘊】 【倒曳九牛(白)】:【橫推八馬倒,倒曳九牛回,此為俗世第一等之神力。其勇無比,其猛絕人】 “虎嘯金鐘罩,龍吟鐵布衫的加持下,我已經逼近通脈進階的氣力極限。 即使加持這條命數,未必能有什么顯著提升。 不妨再投入一千點白色道蘊,倘若進階為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