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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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 紀淵一動手就廢掉兩名緹騎,心頭那股火氣發泄少許,一雙冷厲眸子掃視四周,如同兇悍的鷹隼。 “并肩子上!他不敢殺緹騎!” 靠在門上的許獻后背冒出一股寒意,咬牙喊道: “雙拳難敵四手,斗不過咱們!受傷的兄弟,我給他付湯藥費!” 他沒想到,年僅十五歲的紀淵竟然有以一敵眾的膽氣,更有出手就見血的兇惡。 許獻話音落地,立刻有兩條身形一左一右飛撲而上。 “不敢殺人?” 紀淵嗤笑,步子一踏。 挺拔的身體打橫撞上左邊的緹騎,拳如大槍,將對方胸骨震裂。 然后腳下一錯,彈回右邊。 兩只手指微微彎曲,按在那人的臉上。 動作又狠又快,往里一戳,向外一扣。 “啊啊啊啊!” 凄厲無比的慘叫聲響徹屋內。 “這招叫二龍奪珠,你們有誰想試試?” 不顧其他人的駭然目光,紀淵云淡風輕,擦掉手上粘稠的血水。 那對破裂得不成樣子的招子,讓他隨意丟在地上,一腳踩滅。 被戳瞎雙眼的緹騎,痛到在地上打滾,哀嚎不休。 一時之間,無人應答。 “許總旗,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湯藥費可以出?” 紀淵立在屋子中央,那張冷峻的年輕面龐上滿是輕松,像個久經沙場,殺人割草的悍卒老兵。 剩余的幾名緹騎紛紛后退,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 “總旗……他太兇了,咱們退吧!” 有人怯聲說道。 黑龍臺威名之盛,江湖中人皆知。 可那是指來去如風,巡視天下的鷹狼之輩。 而非待在天京城盤剝街坊的無能走狗。 面前這個砍瓜切菜,辣手干翻好幾個緹騎的紀九郎。 在眾人眼里,散發著一股子格外強烈的兇惡之氣。 之前,他們以為紀淵是孤羊,自個兒是群狼。 沒成想,竟然調轉過來。 “十五歲的娃兒,咋就那么狠!” 其余緹騎心里都有類似的疑問。 “九郎,咱們坐下來好好說話,如何?大家都是北鎮撫司的同僚,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傷了和氣。” 許獻語氣放軟,不再喊打喊殺。 他是內煉層次,如若放開手腳跟紀淵交手廝殺,未必沒有機會。 可這位總旗大人太過惜命,目睹幾個兄弟血rou橫飛的可怕慘狀。 早就失了膽氣,連刀都不想拔了,哪里還提得起斗志。 “許總旗,你看這屋子里還有一把好的桌椅板凳么?” 紀淵眸光銳烈,語氣冷淡。 “今日家中一切損失,許某人照價……不,數倍補償給九郎你!” 許獻不愧為北鎮撫司能屈能伸的頭號人物。 堂堂總旗,對著手底下的緹騎擺低姿態,也不怕被人恥笑。 “我老家遼東那邊有個規矩,借人銀兩,欠十兩就要還十二三兩。” 紀淵眸光平靜如水,豎起兩根手指道: “你前后兩次要謀害我,永定河碼頭,你跟漕幫串通,讓羅烈用鐵砂掌打傷我,這是一次。 今天,許總旗你帶著一幫緹騎兄弟,闖到我家里,脅迫不成,動了殺心,這是二次。 等于說,你欠我兩條命。 這該怎么還,總旗大人心里有數嗎?” 許獻額頭青筋爆綻,被一個小小緹騎騎在頭上,已經是羞辱至極。 倘若再任由其擺布,豈非顏面徹底掃地? 他按住腰刀,狠聲道: “紀九郎你別欺人太甚!我是北鎮撫司的總旗,朝廷官身,你難道還敢取我性命? 景朝律例,殺官等同造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他認定紀淵還沒有那個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當眾殺一個總旗。 “許總旗說得沒錯,可我要是只打斷你的手腳,再讓在南鎮撫司當差的二叔過來逮捕,如何? 他也是總旗,手持無常簿,有糾察百官,上報黑龍臺之權。 私闖民宅,勾結幫派,謀財害命……對了,還有一條糾集緹騎公器私用! 數罪并罰,下進詔獄應該沒問題。” 紀淵咧嘴一笑,卻令人膽寒不已。 “總旗大人你知道的,南北兩座鎮撫司衙門,平素誰也看不慣誰,你落到南鎮撫司手里,肯定不會有啥好下場,保準什么都招了。” 聽到“詔獄”兩個字,許獻臉色一白,嘴唇顫動。 他今日最大的失算,就是沒料到紀淵根基這么扎實,一身筋骨強橫過人,能夠以一敵眾。 殺人不成反被拿住。 弄成騎虎難下的尷尬局面! 按理來說,吃了羅烈十成功力的鐵砂掌。 區區外煉武者,絕無生還的道理。 可紀淵不僅安然無恙,更像換了一個人,再也沒了從前的優柔寡斷。 若非如此,他們上門擒人,快刀斬亂麻。 只要成功拿下,將紀淵裝進麻袋沉尸永定河,或者拋到城外荒郊,便萬無一失了。 即便事后紀成宗告到三法司,沒有尸身,就難以立案定罪,更別提調查兇手。 “一步錯,步步錯……” 許獻深恨,迎上紀淵冷厲的眸光,他嘆息一聲,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