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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含梔在線閱讀 - 第165章

第165章

    “……”

    他繼續緩慢地猜,手指捏著她小腿:“那是我們第一次回來,你背后有狐貍。”

    還在做排除法,路梔:“……沒到。”

    “車里那次?”

    “……”

    她含糊著聲音,像包了塊湯圓:“有,一點點吧……”

    “喜歡?”

    “就……好感,有一點。”

    他視線搭著,溢出道氣音,意外過后的恍然:“原來這么早。”

    “很早嗎?”

    她說:“那不喜歡了。”

    “……”

    臉頰懲罰般被人捏住,仿佛怕她又說出些什么,小腿還落在他另一只手心里,輕輕緩緩地捏。

    路梔全身幾乎卸力,蹭來蹭去想擺脫:“好脹……”

    “路梔。”

    “嗯?”

    他說:“我一直覺得對我來說,人生有意義的時刻很少,但這算一次。”

    她啟了啟唇,忽然抬頭:“美國那次不算嗎?”

    “哪次?”

    “就是你,救了一個小姑娘的事。”

    “那算什么?”他笑,“我都不認識她。”

    “怎么不算了?”她不高興,“要算的。”

    不知道她為什么在這件事上展現出超出尋常的執著,但她一直很好奇這事兒,因此他也沒多想:“寶寶,一個再見面我都不會記得的人,要怎么算?”

    路梔嘟囔:“站你面前你也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

    當時天色那么暗,他又受了傷,連兼顧力氣和看路都很難,更別說還得留意周遭環境,小姑娘頭上一頂黑色帽子,從他視角看下去黑漆漆一片,能看到什么?

    他啟唇,正要說話,忽而看她湊近,那張臉就在視線之中無限放大,玻璃一樣的瞳仁泛著水光,她說:

    “那你再仔細看看呢?”

    作者有話說:

    兩百只紅包~

    第61章 尾調

    ◎宿命。◎

    噼啪。

    是哪里的雪團落下, 在屋檐上砸出輕微的聲響。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她盯著傅言商視線,他手指托在她腿間頓住, 凝視她良久。

    她感覺那只手指陷得愈深, 他呼吸跟著停了一拍。

    路梔眨眼:“看出來了嗎?我, 那年十歲,哪里像七八歲的, 我很矮嗎?”

    “還有, 你怎么都不和我說救的是中國人,我一直以為是美國小姑娘。”

    ……

    他喉結滾了下, 似乎仍覺不可置信, 眉心蹙了下, 又松開,定了定神, 好半晌,將她抱起:“你沒跟我開玩笑?”

    “這要怎么開玩笑,”路梔一顆心也跳得飛快, “就, 我不是給你口袋塞了一個小玩具嗎,你有沒有看見?那個玩具是音樂盒里的, 一盒一物,只有把一套拼在一起才能轉, 換別的同款都不行……”

    他閉眼,從喉間漫出一道近乎于落定的宿命感,怪不得, 怪不得她怕槍響, 怪不得她忘掉了美國那段記憶, 怪不得她的潛意識會對這件事如此在乎。

    路梔還在回憶:“還有手環,是井池從我手上摘掉的,是不是?”

    他低眼,目光在她臉頰上落了圈,沉沉道:“那時候在我懷里才這么一丁點,現在已經長這么大了。”

    “如果那時候我記得,你還能看著我長大。”

    “那還是算了,”他道,“看你長大我怎么下得了手?我適婚的時候你才剛成年。”

    “……”

    他輕輕嚙著她側頸,像在進行一種秋后算賬的報復:“后來怎么不來看我?我住了七天的院。”

    “我回去就發燒了,”路梔也好后悔,輕輕抓著指尖,“燒完就把美國這一段全忘掉,你不記得嗎?還沒到家我就嚇暈了。”

    “我那時候還以為你睡著了,”他道,“還在想,我的懷抱這么有安全感么。”

    “……”

    路梔說:“后來阿姨連夜把我帶回國,因為沒有看好我,讓我一個人滿手是血地回來,所以害怕得不敢說,沒多久就辭職了。除了害怕聲音之外,我和平常人也沒區別,因為看起來像是膽子小,家里人也沒有多想。”

    他問:“除了聲音,還有其他哪里不舒服么?”

    “沒有了。”

    他手臂牢牢地箍著她腰,像是唏噓感嘆,命運如此荒誕地奇妙。

    路梔說:“你那天還穿了白色的衣服,后來為什么從沒見你穿過?”

    “……你哭得太嚇人了,”他道,“后面不敢穿了,全換成黑色了。”

    ……

    居然是這樣。

    他問:“什么時候知道的?我第二次受傷,進醫院那天?”

    她啊了聲,正想問你怎么知道,聽他揭開謎底,撫一撫她下唇:“怪不得那天對我那么好。”

    “……”

    路梔:“你能不能忘了……”

    “這怎么能忘得掉?”他極其平靜,“我的人生就是為那一刻而活的。”

    “……”

    她有些熱,把裹起來的被子重新打開,然后說:“我以為我們第一次見面是珠寶宴,你以為是那場音樂會,原來都不是,我們第一次見,”她輕聲說,“在好早好早之前。”

    “也許更早,”他將枕頭拉到她身下,笑了一下,幾乎荒誕,“上輩子?”

    路梔撇嘴:“你不是唯物主義無神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