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瞪大雙眼:“合作？和我們公司啊？你說真的？”

    他非常不可思議，畢竟現(xiàn)在在外界眼中，他們公司就要倒閉了。

    “沒錯，就是找你們。”冬恣道，“你們經(jīng)理在哪間房？”

    員工連忙指向左側(cè)第三間:“那里是接待室，我們經(jīng)理應該還沒走，你們要不先進去等等，我去叫人。”

    說罷，他火急火燎地跑上電梯，看樣子對生意合作非常在意。

    冬恣肯定道:“他們確實快不行了。”

    公司畢竟是龐然大物，大廈將傾時，螻蟻都會四散奔逃，更別說已經(jīng)在公司工作多年的員工，他們恨不能抓住一切機會，想盡力挽回局面，哪怕只是再撐一段時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失業(yè)就行。

    幾人進了接待室，只見里面空無一人，連沙發(fā)都有些陳舊。

    黑貓無聲無息地跳到桌子上，對著桌上花盆里的一棵草就是一爪子。

    那棵草像是活的一樣，晃了晃葉子，似乎很是憤怒地抖了起來——付長荀總感覺它現(xiàn)在正在罵人。

    能聽懂人話的貓、可以動的草……

    小die忍不住說:“我怎么感覺，有點像什么奇幻世界……”

    童話故事一樣。

    付長荀輕聲問:“小貓，你和它認識嗎？”

    黑貓“喵”了一聲，又對著那棵草喵喵喵幾聲，后者頓時抖得更厲害了，付長荀都有種它現(xiàn)在在罵自己的懷疑。

    ——別懷疑了！它就是在罵你！

    黑貓喵喵著告訴他，很可惜，現(xiàn)在的付長荀聽不懂。

    “哎呦，您好您好。”等了不出一刻鐘，外面就緊急趕來一位中年人，看見接待室里足足有六人，頓時喜上眉梢。

    他搓搓手:“請問哪位是冬總？我們特別樂意談合作。”

    冬恣咳嗽一聲，走了出來:“你好，我是冬恣，我們研究了你們公司的游戲，發(fā)現(xiàn)可以合作來投放廣告……”

    他頓時專業(yè)了起來，滔滔不絕地講述如何讓雙方共贏。

    其實這只是生意場上的場面話，彼此吹捧，商業(yè)互吹罷了。

    但對面的經(jīng)理竟然越聽越激動，儼然已經(jīng)被他描繪的“商業(yè)版圖”所吸引，迫不及待道:“好！那我們什么時候簽合同？”

    冬恣卻忽然停了下來，換了話題:“你們公司員工不少啊？”

    經(jīng)理摸摸頭:“是啊，養(yǎng)活這么多員工真不容易，都拖家?guī)Э谥亍！?/br>
    “那能不能帶我們看看你們的工作環(huán)境？”冬恣只道，“我想多了解一下你們公司，再做最后的決定。”

    經(jīng)理當然不會拒絕，當即帶著他們每個辦公室轉(zhuǎn)了一圈。

    “您看，這是cao作室，都是技術(shù)員們，那邊還有倆加班的呢……”

    “這里是游戲交流的地方……”

    “這里是員工休息室……”

    “……”

    他一點都不吝嗇，就這么把所有房間都介紹了一遍。

    邱毅覺察出了一點不對勁，但沒聲張，而是朝付長荀使了個眼色，后者輕聲道:“麻煩您了，我們再商討一下。”

    眼看合作好像要黃，經(jīng)理急切道:“哎呀，我們真的——”

    他竭盡全力介紹了yy公司的好處，盡量避開缺點，就想盡快達成合作，怎奈付長荀很堅定，一定要他們自行商討，經(jīng)理沒辦法，只能遺憾地出去，關(guān)上門。

    他一走，付長荀就問:“哪里有問題？”

    “這個經(jīng)理不是總經(jīng)理。”冬恣說，“他對業(yè)務并不熟悉。”

    也就是說，雖然yy公司對底層員工、甚至中層員工都表現(xiàn)出了悲觀意向，可有了合作，卻不找高層過來談。

    他們究竟是有錢還是沒錢？

    有錢，為什么要亂升級、大肆斂財；沒錢，又為什么不認真對待送上門的廣告商，而是隨便派人來？

    付長荀嘆了口氣:“14層估計沒什么重要的東西，不然他們怎么會把我們單獨晾在這，后來還帶我們隨便轉(zhuǎn)悠？重點應該在15樓，可惜今天已經(jīng)夠高調(diào)了，再提出想?yún)⒂^15樓的想法，目的性就太明確了。”

    到時候別說假借合作混進來了，不被當成商業(yè)間諜就不錯了。

    “我剛才看過了，走廊盡頭有樓梯口，只不過沒有進去。”璐璐指了指左邊，“我覺得可以試著走樓梯。”

    電梯或許還要刷卡，門口也人多，樓梯……15層哎。

    誰沒事爬這么高？

    小die反對:“可是我們還沒有遇到把小貓丟下去的人，誰知道15樓有沒有危險？”

    “今天就先這樣。”付長荀道，“我們明天去找那位總經(jīng)理，我有預感，他那邊應該也有突破口，需要結(jié)合一下。”

    他總感覺，他們這群人，都應該比現(xiàn)在強才對。

    正巧經(jīng)理回來了，殷切期盼的目光讓他們不自覺有點愧疚。

    罷了，真合作就真合作吧，反正兩家快破產(chǎn)的公司，說不定真能破而后立呢？

    冬恣便道:“我們商量好了，不過今天太晚，明天我過來找你們商討具體的合作事宜，然后擬定合同吧。”

    經(jīng)理有點失望，不過晚一天也沒什么，他得到了肯定消息，就已經(jīng)高興了。

    付長荀抱著黑貓正欲離開，就被懷里的小貓扒拉了一下。

    他疑惑地:“？”

    黑貓?zhí)鹩仪白Γ钢缸雷由系幕ㄅ琛?/br>
    那棵草啊……他趁冬恣擋住了經(jīng)理的視線，悄悄挪到花盆邊上，伸手揪住它，試圖把它往上拽一拽。

    小草抖抖葉子，自己把自己的根須從土里拔了出來。

    它終于快樂起來——被付長荀輕輕攏著，帶走了。

    第187章 第三日交鋒（上）

    這一趟算不上毫無收獲，但也絕對沒得到太多破解當下困境的方法。

    他們只能寄希望于第二天的探索。

    下了樓，眾人互相加了聯(lián)系方式，便紛紛告別離去。

    已經(jīng)將近8點，夜色濃郁，路燈的光微微地撒在肩膀上。

    付長荀轉(zhuǎn)向冬恣:“今晚你打算怎么辦，回公司還是去……我那兒？”

    “還能去你那兒嗎？”冬恣眼睛一亮，他原本就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先走，留到最后才猶豫著邁了半步。結(jié)果就這么聽見了對方的話，他馬上停住腳步。

    付長荀失笑:“當然。”

    他挑眉道:“怎么，你覺得住我那兒不行？住著不舒服？”

    冬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就是怕打擾到你……我當然愿意住。”

    他求之不得。

    付長荀無奈道:“你不用這么拘謹，我們的真實關(guān)系應該比現(xiàn)在親密很多，對吧？”

    說這話時，他還順手把小黑貓換了只胳膊，抱著掂了掂。

    怎料黑貓非常肯定地:“喵！”

    付長荀愣了一下，隨即把它舉起來，正對著它的眼睛問:“你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嗎？關(guān)于我和冬恣的真實關(guān)系？”

    黑貓:“喵。”

    它不僅喵了，還輔以動作，非常堅定地點頭，臉頰兩側(cè)的胡須都顫了顫。

    他瞬間抬起頭，冬恣也有些驚訝，雖說他們總覺得兩個人之間的磁場不太像朋友，但沒想到竟然是貓先出來說的。

    “是戀人？還是……”

    “喵！”

    貓還在堅定地:“喵！”然后把付長荀放在口袋里的草拉出來。

    這時候他才能辨認出，小草似乎是一株蒲公英。

    蒲公英被貓撓得煩不勝煩，跟著瘋狂地上下抖動葉子。

    這兩個小東西十分賣力，兩人不得不承認，它們的意思大概是“你倆是真的”。

    “行，那我也就不擔心了。”付長荀莫名有點高興，“來吧。”

    既然是名正言順的戀人關(guān)系，住在一起就沒什么不合適的了，冬恣光明正大地霸占了出租屋一半的床。

    黑貓也像主人似的在房間轉(zhuǎn)了幾圈。

    隨后，這只小貓咪仰頭朝付長荀喵喵兩聲，好像不太滿意。

    貓對了，人對了，就是這房間……也太擠了。

    付長荀摸摸小貓頭，無奈道:“忍忍吧，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社畜，每個月工資三千，剛好能養(yǎng)活得起自己。”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但百分百不是社畜，這個生物鐘和各方面不適應就能感受出來了。更別說還有貓和男朋友要養(yǎng)，他之前少說也得有個幾萬的存款——但是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或者……嗯，他男朋友有錢？

    他懷疑地上下打量冬恣，直把對方看得不知所措起來:“怎么了，阿荀？”

    這個稱呼脫口而出，冬恣迷茫了一下，忽然喃喃起來:“阿荀……對了，我以前應該是這么叫你的！”

    付長荀愣了愣，也試著說:“……阿恣？”

    沒錯，就是這個稱呼。

    兩人不約而同地沖向彼此，狠狠擁抱了一下:“還真是——”

    還真是他們對對方的“愛稱”，就這么習慣性地脫口而出了。

    付長荀不由得笑了:“好，又一個鐵證，咱倆以后恢復了記憶，就算不是情侶關(guān)系，也麻煩你快點跟我告?zhèn)€白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