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提著自己裙擺,小心的蹲下去和周赫眼神持平。 周赫問道:“姑娘派的人回來了?” 錢扇扇點頭,“是回來了?不過我還有些事問你。” 不等周赫說話,錢扇扇揮揮手,門外的侍衛就進來給周赫解綁。 當時捆的太緊,又動了好幾根繩子,解開很不容易。 周赫皺著眉,看幾個侍衛找著麻繩的頭和尾,在他身上繞了幾道,才把繩子從他身上解下來。 麻繩一解,周赫緩了口氣,他揉了揉手腕,不用看也知道現在身上應該有被麻繩綁著留下來的淤青。 正想著,錢扇扇瑩白的手腕就伸了過來,纖細玉指上立著個金色的藥瓶。 錢扇扇道:“活血化瘀必備。” 周赫看了她一眼,又聽她接著道:“送你了,不管是為了什么,你偷偷潛進錢府,被綁三天也是應該。至少現在不是在衙門大牢里?!?/br> 周赫接了藥,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 真真是眉目舒朗,面上并無怨氣。 錢扇扇想,這人莫非真是個脾氣好的。 錢扇扇帶周赫去了正廳,正廳上滿盤珍饈,香氣四溢。 周赫的鼻子動了動。 錢扇扇招呼他坐,“給你準備的,快吃吧!” 周赫的下顎繃緊,錢扇扇做的超乎他的預料,真的是聞所未聞。 對一個不知為何潛入自己家的人,始終細聲細語,最多也就綁了幾天,毫無防備心。 現在還準備了一桌好菜,周赫心里隱隱不安,總覺得這像是行刑前吃的最后一頓飽飯。 他輕呼了口氣,再怎么樣,錢家一個商戶,也不敢在府里殺人。 想到這兒,他心中一定,真的就坐下吃了起來。 錢扇扇坐在一邊的楠木椅上,托腮看著她,眼中水光流轉,不知再打著什么主意。 劉德觀察了一陣,瞇了瞇眼,他看著周赫好幾天,只知道周赫一定是常年習武,所以下盤穩健有力。其余的很難探知,即便找人按著周赫給的籍貫查過,劉德也并不相信。現在只要給足錢,弄個真的身份來也不算難事。 他悄悄看了眼錢扇扇,姑娘看著對這位挺感興趣,他也不必說些不好聽的話,還是要盡快傳書給老爺知道。 周赫吃相斯文,一點也不耽誤他吃飯的速度。 等到錢扇扇回神,一桌子湯湯水水已經空了盤。 錢扇扇發愣,看著周赫的臉道:“你吃的還挺多?!?/br> 周赫偏頭看著她,他一個男人,吃飯自然不像這些姑娘,一頓飯吃幾口就停了。 錢扇扇摸摸鼻子,把栗青手里的信拿了出來。 她原先看過,這時候還有些問題要問問周赫。 錢扇扇道:“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周赫端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 錢扇扇看了,直接問道:“這上面說你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個哥哥,除此之外,無親無故,可是真的?” 周赫不解,白紙黑字的東西,說的明明白白,現在何須再問一遍。 但是錢扇扇既然問了,他便按照當初安排的那樣回答,“確實如此?!彼肓讼?,又道:“我哥哥現在還下落不明?!?/br> 錢扇扇沒繼續問周赫哥哥的事情,轉而說道:“也就是說,你現在家里只有一個人?!?/br> 周赫點點頭,不知道錢扇扇想做什么。 錢扇扇揮了揮手里的紙,笑容滿面的問道:“既然你家里沒人了,那你可愿入贅?” 平地驚雷。 “姑娘!” 栗青叫道。女孩子怎么好先說這種話。 連劉德都皺著眉看著錢扇扇,他從小就看著錢扇扇長大,錢扇扇自幼就被一家人捧在手心,如珍似寶。錢扇扇什么脾性他是知道的。劉德覺得自家姑娘雖然不像其他姑娘一樣秀雅,倒也說的上肆意灑脫。 現在看來,老爺把姑娘養的是太過大膽了些。 兩人并沒有影響到錢扇扇,錢扇扇從小到大,要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 見周赫坐在那兒不說話,像是呆住了。錢扇扇清了清嗓子,再次問道:“我問你,可愿入贅?” 周赫長到現在,也沒有碰見這種場面。 他喉嚨很干,仿佛被錢扇扇問的,身體里的水分都蒸發了一樣,渾身上下干的很。 周赫覺得口渴,然而現在去拿被子又顯得欲蓋彌彰。 錢扇扇也不催他,她知道成婚是件大事,讓周赫好好想想也是應該的。 栗青使勁拽著錢扇扇的袖子,錢扇扇揮揮手,示意沒事。 怎么能沒事呢?栗青覺得自己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馬上就要暈過去了。這是,她才想起那天去馬場的路上,錢扇扇說的想招贅的話。 真是悔不當初,當時就應該讓姑娘消了這心思。如今可好,放在明面上說,萬一傳出去,可怎么辦??! 周赫只楞了片刻,轉而正色道:“多謝姑娘抬愛,小人身份低微,不敢妄想?!?/br> 錢扇扇抬起頭,“可是我看你挺大膽的啊。尋常人可不敢偷偷進錢府。” 周赫無言以對。平常他也不需要多說,自有下人替他說?,F在卻是不成了。 現在他想起表哥臨行前囑咐他的話,表哥讓他少說多做,周赫皺著眉,再次拒絕了錢扇扇,“姑娘好意,小人實在不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