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雙手合十,朝著周赫道:“別怕,我會小心的?!?/br>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fā),“我爹爹馬上要回來了……” 周赫明白了,這位姑娘是在拿她試手。 他哭笑不得,人都被按在石凳上了,也不能再后悔了。 錢扇扇確實像她自己說的那樣非常小心,動作輕柔,刀片落在周赫的臉上,像撓癢癢一樣。 周赫分了神,他在想當(dāng)初來臺州之前,特地找了人給他易容。 那人是太子門客,擅長改面。 當(dāng)時他說了,周赫臉上用的都是好東西,風(fēng)吹水浸都不會露陷的。 現(xiàn)在周赫坐在石凳上,心想風(fēng)吹水浸都不會怎么樣,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他安安靜靜的坐了一刻鐘,背脊挺直。 錢扇扇要刮的是他下巴上的胡茬,因此刀片一直在周赫的下巴處游走。 剛開始,她十分謹(jǐn)慎,零星的碎須掉了下來。刮著刮著,錢扇扇手熟練后,慢慢大膽了起來。只聽到“嘶”的一聲,周赫捂著下巴看著錢扇扇。 “對不住對不??!” 錢扇扇連忙揮開他的手,“沒事吧?我看看。都流血了……”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周赫一愣,錢扇扇伸手拈起了一塊皮,木然道:“我、我削掉了你下巴上的一塊皮?” 兩人都愣住了,周赫突然反應(yīng)過來,腳比腦子快,他剛想跑,就被錢扇扇喊人按住。 錢扇扇安撫道:“你疼不疼啊,我看看?!?/br> 錢扇扇盯著周赫的下巴,他的下巴上確實有一道紅血絲,但不是很嚴(yán)重。錢扇扇覺得奇怪,伸手按了上去,沒有血流出來。 她心里一跳,仔細看了看那道半指長的紅血絲,然后大膽的用手挑了一下,周赫臉上一陣刺痛,錢扇扇把他下巴上黏著的一塊假皮撕了下來。 錢扇扇:“……” 周赫:等回京城一定要弄死常易。 第10章 錢扇扇眼里透著迷茫,周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錢父馬上回來,走了之后再找機會進錢家就不容易了。不走,他要向這位姑娘解釋她從他臉上撕下來的東西,真是兩難! 周赫的身體僵直,他從來沒有遇到像這樣的尷尬的境地。 他坐在石凳上,思緒萬千。沒等他想明白,下巴一疼。 他輕輕抬起頭,正對著錢扇扇的臉。 錢扇扇靠的太近了,近到周赫能聞到她身上的馨香。 香味清淡,卻始終縈繞在周赫的鼻尖,遲遲不肯散去。 下巴又是一陣刺痛,把周赫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時候是走不了了,他忍著痛,道:“姑娘?” 錢扇扇把刀片正對著周赫,被打磨的極薄的刀片下是周赫的鼻梁。 “不要動?!?/br> 周赫安靜了下來,這時候再單純的人也該知道他不對勁了。錢扇扇的表現(xiàn)是正常的。 一時靜默,連栗青都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錢扇扇這時候動作快了起來,能用刀片挑起來的她就挑起來,不能挑起來的,她就上手摸一摸,摸到突兀的地方便按一按。 一刻鐘后,周赫的真容露了出來。錢扇扇甚至讓栗青拿了塊熱帕子過來,給周赫擦臉。 現(xiàn)在的周赫面冠如玉,眼睛狹長,臉上的線條冷硬,此時薄唇微抿,更是添了幾分凜然的氣勢。 只是……臉確實挺白的。 錢扇扇盯了他良久,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周赫一愣,看見錢扇扇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然后說道:“沒我白?!?/br> 他覺得自己是幻聽了,不然怎么會聽到這種話。 周赫終于抬起頭,仔細看了看錢扇扇。 在他眼中,錢扇扇只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天真爛漫一些也正符合她的身份。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一番話。 這不是天真爛漫了,已經(jīng)是傻的了。 錢扇扇的手還在周赫的臉上,周赫一側(cè)頭,錢扇扇自覺收回了手。 這人長得還不錯。 她坐在周赫的左邊,眉眼上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事。 “好了,現(xiàn)在可以來說說你是什么人,從何處來,到我家做什么。”錢扇扇倒了杯茶推給周赫,“你可要想清楚再說,不然我只能把你扭送到府衙,讓你去蹲大牢了?!?/br> 錢扇扇眼中沉靜,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周赫這個易容進入錢家,居心叵測之人。 周赫聽她輕聲慢語道:“我看你到現(xiàn)在都沒跑,來我家必然有所圖?!?/br> 錢扇扇從上到下的看著他,周赫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周赫忽然站了起來,他小心揣摩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的神情,俯身而拜。 “我確實有事相求?!?/br> 錢扇扇眉眼微動:“愿聞其詳。” 周赫垂下頭,“我來此是為了尋我失蹤的兄長?!?/br> 錢扇扇奇了,“我們家做的可是真經(jīng)的生意,你找你失蹤的兄長該去衙門才是,來我們家做什么?” 周赫忙接道:“并無冒犯之意,只是我要去徽州,不得已只能在錢府謀個差事?!?/br> 錢扇扇真是一頭霧水,去徽州去便是,找匹快馬最多一天一.夜就能到。來她們家這是個什么說法。 周赫見她云里霧里,心中復(fù)雜。 如果是先前,這位姑娘不知道便罷了。如今她已經(jīng)認(rèn)識他,已經(jīng)不能脫身了。更何況,此事必須從錢家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