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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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不像第一次幫人洗頭。 心底有個猜測冒出來,勵驀岑忍了忍,終究還是沒抵住好奇,問道:你以前經(jīng)常幫人洗頭? 話一出口,心就懸了起來。 怕她避而不談,更怕她道出實情。 雖然早就知道她的那段過往,可他還是不想從她口中聽到,那些和另一個男人有關(guān)的回憶。 心念百轉(zhuǎn)千回間,身后的小姑娘輕輕地嗯了一聲。 只有這么一聲,仿佛一滴水落入湖心,轉(zhuǎn)瞬就消失不見。 可它蕩起的漣漪卻不停地擴(kuò)散,一圈又一圈。 勵驀岑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下文。 大抵是沉浸在過去的甜蜜回憶中,她始終緘默不語。 偌大的浴室里,只有嘩嘩的水流聲在寂靜地回響。 氣氛仿佛凝滯了一般,勵驀岑睜開雙眼,正想要說點什么打破這難耐的沉默,就聽頭頂傳來小姑娘輕軟的嗓音, 以前在芝嶺的時候,我經(jīng)常幫爺爺洗頭。 爺爺身體不好,特別到了冬天,每縫下雨,就會腿疼,腦袋也疼。 我就會燒些熱水,幫他泡腳、洗頭,順便做些簡單的按摩 說話間,想起祖孫倆相依為命的那段時光,許云淅鼻子一酸,眼淚便在眼眶里打起轉(zhuǎn)來。 勵驀岑沒想到自己勾起的,不是她關(guān)于初戀的美好回憶,而是對逝去親人的懷念。 他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往后拍了拍許云淅的胳膊,柔聲說道:淅淅按摩得很舒服,以后可以經(jīng)常幫哥哥按一按嗎? 許云淅抽了抽鼻子,將自己從過往的回憶中抽離出來,輕聲回道:只要哥哥不嫌棄,我每天都給哥哥按。 泡沫已經(jīng)沖干凈,許云淅關(guān)了水,讓勵驀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一條白色的干毛巾幫他擦頭發(fā)。 小姑娘穿著半邊絨的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處,褲腿也高高卷起,光腳穿著拖鞋,彎腰站在他身前。 兩截細(xì)藕似的手臂不時從眼角晃過,那白嫩的皮膚在燈下亮得耀眼。 那也不能讓你白辛苦,要不然勵驀岑垂下眼,目光落在她濕漉漉的粉嫩腳趾上,緩聲提議道,你幫我按摩,我教你日文怎么樣? 許云淅雙眼驀地一亮。 比起交學(xué)費(fèi)來,這顯然更合適,她當(dāng)即應(yīng)道:好呀! 等頭發(fā)擦干的時候,浴缸的水也放得差不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幫勵驀岑脫掉身上的t恤,隨后便離開了浴室。 傷了一只手臂,各種不方便。 勵驀岑草草洗過澡,單手套上睡褲,原本打算就這樣光著上身出去,想起那個害羞的小姑娘,還是艱難地套上了浴袍。 拉開磨砂玻璃門,一條腿剛跨出去,就發(fā)現(xiàn)門邊的地板上蜷著一道纖瘦的身影。 細(xì)長的胳膊抱著膝蓋,腦袋歪在身旁的墻上,雙眼閉著,竟是睡著了。 她眉心深蹙,唇角也抿得緊緊的,看來在睡夢中都不敢松懈下來。 勵驀岑緩緩蹲下身,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隨即悄無聲息地伸出手,想幫她撫平眉間的褶皺。 可指尖剛觸到她的皮膚,小姑娘就睜開了眼。 一瞬的怔愣之后,她驀地醒過神來,哥哥洗好了? 她邊問邊坐直身子,余光瞥到他身上敞開的浴袍,視線下意識地移開。 可剛剛在幫他脫t恤的時候,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看過了,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許云淅想著便把視線挪回勵驀岑臉上,指了指他散落在地的浴袍帶子,說:我?guī)透绺缦瞪虾貌缓茫?/br> 嗯。勵驀岑扶著她站起身來。 睡袍是藏藍(lán)色的,法蘭絨的衣料,觸感溫軟。 許云淅垂著眼,先把兩片衣襟交疊在一起,然后將腰上的系帶綁成松松的結(jié)。 若是放在以前,為他做這樣的事,早就臉紅心跳了。 可此時此刻,她的心卻平靜如水。 大抵是因為,現(xiàn)在的他在她眼里,僅僅只是個傷患 而她這個害他受傷的始作俑者,滿心都是愧意,哪里還有心思想別的? 等勵驀岑上了床,許云淅幫他蓋好被子,然后抱起自己的枕頭和大熊貓玩偶,說:哥哥,我去樓下睡。 勵驀岑愣了一瞬,疑惑道:為什么? 我怕擠到你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勵驀岑聽笑了,這么大的床,你又睡在我左手邊,怎么會擠到? 可是她睡相這么差,誰知道會在睡夢中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動作來。 醫(yī)生說,我這傷口要是感染了,很可能會發(fā)高燒 勵驀岑原本是平躺在床上的,而許云淅又站在另一側(cè)的床邊,他扭著脖子看她有些累,便想朝她側(cè)過身去。 卻不小心拉扯到傷口,頓時痛得嘶了一聲,轉(zhuǎn)到一半的身體也僵在那里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