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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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素面朝天的巴掌小臉,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天然的純感,不禁讓人想起夏日里潔白馥郁的茉莉花。 可這朵嬌嫩的花兒卻藏著尖銳的刺。 然而被刺扎到的屈杰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被激起一股不可言說的征服欲。 他按捺住內心深處的渴望,笑瞇瞇地說道:我聽說鐘所住院了 小許你有沒有想過,鐘所倒下了,智和還能撐多久? 像你這種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一旦失了業可不好找工作,不如來我的事務所,我親自帶你怎么樣? 屈杰從智和挖走的,都是能獨當一面的骨干代理師。 特別是許云淅所在的機械組,幾乎全員被他帶走。 如今除了她和所長,就只剩下一個剛生完二胎的寶媽以及一個退休返聘人員。 正如屈杰所說,她這種畢業沒多久、沒什么經驗的新人,能給他帶來什么好處? 許云淅對上那雙精光四射的瞇縫眼,壓住心底的厭惡,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就不怕我翅膀硬了以后,挖空你的墻角? 屈杰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卻沒有絲毫惱怒,反而挑起唇角輕浮地笑,只要你高興,怎么挖都行。 許云淅只覺得惡心。 沒興趣。她丟下冷冰冰的三個字,扭頭就走。 屈杰亦步亦趨地跟上來。 路上車來車往,行人卻寥寥無幾。 從這里走到地鐵站,至少要十分鐘。 許云淅正煩悶怎么甩掉他,就聽身后傳來兩聲短促的汽車喇叭聲。 扭頭看去,只見一輛頂著雙r車標的豪車駛進輔道,然后緩緩停在她身邊。 副駕車窗落下,一張年輕帥氣的臉從駕駛座探過來,嗨~云淅! 許云淅偏頭朝車里看去,對上那雙噙著笑意的桃花眼,怔忡幾秒,隨即驚訝地睜大眼睛,瀾哥? 記性不錯啊,小云淅。溫瀾咧嘴一笑,抬手往后指了指,上車。 溫瀾是勵驀岑的好友,自從許云淅去京市上大學之后,和他也有近五年沒見了。 以她的性子,如果不是被屈杰糾纏,絕不會勞煩他。 可眼下為了盡快擺脫屈杰,她當即向溫瀾道了聲謝,隨后拉開后座車門。 卻發現里頭還坐著一個人。 年輕的男人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衣,姿態閑適地靠在椅背,正低頭看著手中的ipad。 屏幕暗弱的光映著棱角分明的側臉,一雙長腿舒展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隨性不羈的散淡。 許云淅沒想到勵驀岑也在車上,登時愣在那里,一時不知該進還是退。 男人大約察覺到她的遲疑,偏頭看來,一雙狹長黑眸隱在黯淡光影里,微沉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響起,怎么,記得他,不記得我? 第3章 暗涌01 她怎么可能不記得他? 這個占據了她整個青春的男人,如金燦明媚的陽光,照亮她人生中那段最最晦暗無助的時光。 他已然同她的親人一般,深深地印在她的心底。 別說短短幾年,就是一輩子,她也絕不可能忘記他。 而他們之間的羈絆,還要從六年前說起。 那一年的初春,許云淅十七歲,還在念高二。 清晨六點,她和往常一樣,準時起床洗漱。 卻發現走廊盡頭的公共洗浴間關著門。 以往這個時候,她們都還沒起床,怎么今天這么早? 許云淅抱著疑惑回房間等了十來分鐘,再去看時,洗浴間的門依然關著。 敲門也沒人應,側著耳朵聽,里頭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可轉動門把手,就是打不開。 看來是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牙刷毛巾都在里面,許云淅回房拿了個水杯和一塊小方巾去了一樓。 一樓的公衛同樣鎖著。 廚房里倒是有水池,只是廚師和保姆都在忙,許云淅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徑自去了后院。 靠近院墻的角落里,有個澆花用的水龍頭。 二月底的天氣,清晨的溫度還停留在三、四度。 冷水沖過皮膚,一直冰到骨頭里。 幸好剛剛從廚房接了杯溫水出來。 她潦草洗漱完,匆匆跑回房間,簡單梳了個馬尾,便拎上書包準備下樓吃早餐。 可剛拉開房門,就聽走廊里傳來說話聲:悅悅,你去哪兒? 我去叫云淅呀。 叫她干什么?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見到那個掃把星,晦氣死了! 可我們不是要和她一起上學嗎? 誰要和她一起上學?有她在不是堵車就是遇到車禍,光這個星期就遲到了兩次!我可不想再被老章罵了! 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趕緊下去,吃完就走別管她! 哎葶葶你慢點 下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許云淅站在房間門口,躊躇片刻,最終還是收回了跨出房門的那只腳。 今天是許云淅來到勵家的第十六天。 上個月,她爺爺去世了。 爺爺的至交勵家老爺子勵安霖可憐她孤苦無依,好心把她接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