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用雙手掐他臉，像捏年糕。

    西谷夕話音扭曲：“次深么味道——”

    我：“你扎得這是什么啊啊啊！！！哪里好看了！！”

    西谷夕語氣清晰了一點：“我覺得好看——”

    我憤怒地抬手把他頭發(fā)全部揉亂，西谷夕鼓著臉看我，不服氣：“本來就好看——”

    我：“……”

    我消氣了，敲他額頭：“……”

    我：“這次吃香草味。”

    想了想，我對著頭發(fā)被我揉成奇形怪狀發(fā)型的西谷夕，禮尚往來：“你也好看。”

    西谷夕滿意。

    ……

    影山飛雄在跑步。

    他路過街道，遠(yuǎn)遠(yuǎn)地覺得對面有個身影長得像西谷前輩。

    他目不斜視地慢跑路過：“……”

    認(rèn)錯了吧。

    西谷前輩的發(fā)型更像有點炸毛的毛筆。

    *

    我提前預(yù)定好了陶泥手工店的位置。

    圣誕節(jié)，來玩的人很多，我和西谷夕準(zhǔn)點到達，只剩下最角落的座位。玻璃窗不是靠近繁華夜景的街道那一側(cè)，而是映著后巷的景色，黑乎乎的，不怎么好看。

    雖然不能坐在玻璃旁邊看到雪景，但是最里面也挺隱蔽的，還有簾子擋著，可以安安心心玩陶泥。

    ——我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選擇diy造型時，我說：“我做一個自己，你做一個你，然后我們互換好不好？就當(dāng)是圣誕禮物。”

    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提前和西谷夕說好不要互送圣誕禮物。

    西谷夕點頭，一副我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樣。

    店里開了空調(diào)，我有點熱，脫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裙子：“欸你先把簾子拉起來吧，別人就看不到了。”

    西谷夕卻沒動，在原地看著我。

    臉上biu的一下露出粉粉的紅暈。

    我的臉上也biu的一下露出粉粉的紅暈：“……”

    “……”

    “……”

    半晌，我率先撐不住，偏過頭，生硬地打破氣氛，開始玩陶泥：“等……等會再看啦……先拉簾子……”

    “咳、咳咳！好！”西谷夕如夢初醒地清清嗓子，去拉簾子。

    ……

    西谷夕做的是他本人的寫實風(fēng)格大頭雕塑（？）。

    挺立的發(fā)尖，圓圓的腦袋，甚至還努力地還原了一下額前的頭發(fā)。

    就是整體有點抽象。

    我選擇鼓勵：“好看，像你。”

    他雙手都沾著陶泥，聞言，得意地?fù)P起頭露出笑容：“那當(dāng)然！”

    我對著大頭雕塑指指點點：“還很實用。”

    西谷夕停住抬頭的動作，低頭看我，歪歪腦袋：“？”

    我指指：“這個豎起來的發(fā)尖，我可以用來掛發(fā)繩。”

    我點點：“這個腦袋你沒填成實心的，里面是空的，所以我可以用來裝牙刷和洗面奶之類的東西。”

    我總結(jié)：“很適合放在我浴室里。”

    西谷夕：“……”

    西谷夕滿臉通紅地重復(fù)：“女、女生房間的浴室嗎……！”

    我緩緩地想了想這個大頭代表他本人，也滿臉通紅：“……”

    等等，這個不是重點！

    只是個大頭！！又不是他本人在我的浴室里！！

    我拉回正軌，飛快轉(zhuǎn)移話題：“……你看我做的！”

    我雙手都是陶泥，不方便用手戳他，便用膝蓋去蹭蹭他的大腿，試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西谷夕似乎勉強被我吸引了注意力，腿不自然地往自己的那側(cè)移動一點距離：“什么？”

    我展示。

    是一只卡皮巴拉。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

    我：“可愛。”

    我：“它的生活我的夢。”

    我：“你可以放在書桌上。”

    看他一臉扭曲的表情，我不滿，再度抬腿輕輕踢踢他的小腿：“不喜歡嗎！多可愛！”

    精準(zhǔn)地命中。

    他甚至都沒躲，表情飄忽：“可愛……只是我以為千夏你會做一個很像你本人的那種……！！”

    我大驚：“你難道想我做一個人形手辦讓你帶回家嗎！太貪心了！”

    我的捏泥巴技術(shù)哪有那么好！

    西谷夕努力反駁：“也不是這樣啦！！！”

    *

    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快結(jié)束，西谷夕去清洗，而我繼續(xù)坐在座位上，打算把最后一點弄完。

    低頭弄了一會兒，一縷沒扎上去的頭發(fā)飄至臉側(cè)，擋住我的視線。

    “……”我想去撥弄，但雙手都已經(jīng)觸碰到陶泥，只能求助于剛剛洗完手回來的西谷夕，“幫我弄一下頭發(fā)……”

    剛剛被我培訓(xùn)過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夠飛快上手了吧。

    西谷夕擦干手，再度笨手笨腳地捏上我的發(fā)尾，茫然：“怎么弄啊？”

    我：“也不用重新——”

    本來想說“也不用重新扎啦，把落下來的頭發(fā)撩到耳朵后面就可以”，但我突然剎住車，換了個方向：“就……就重新扎一個馬尾吧。”

    又能暗戳戳地享受一會兒梳頭。

    比起上次的不情愿，這次西谷夕積極地答應(yīng)：“好的！！”

    他的指尖捏住發(fā)繩，控制著力氣，慢慢地把發(fā)繩往下扯，直至綁好的辮子緩緩松散，再度披散在我的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