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景愿有些疑惑。

    “對啊，我看到你無名指的戒指，而且我看你經(jīng)常出去，不是去找男朋友嗎？”

    “不是。”景愿點(diǎn)下頭說，“這是我之前喜歡的女生送我的。”

    那個女生有些驚訝，“……不好意思啊。”

    景愿搖搖頭表示沒事。

    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舍友說：“所以你是拉拉？最近那個很火的蔣幼枝你知道嗎？好多人說她很姬圈天菜。”

    聽到熟悉的名字，景愿一下愣住了。舍友找出微博的一段視頻，是一個很火的聲樂類節(jié)目，火到景愿這種不太上網(wǎng)沖浪的人都經(jīng)常在大街小巷看到它的活動廣告。視頻里蔣幼枝作為參賽選手在舞臺上唱歌。

    “她好像之前在美國留學(xué)，今年畢業(yè)了回國參加比賽。”舍友說，“看網(wǎng)上說她家里蠻有錢的，確實(shí)長得就很千金大小姐。”

    有人在喊舍友過去拍照，舍友跟她揮揮手道別。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邊走邊想，蔣幼枝回國了，樂意一個人在國外會覺得累嗎？

    因?yàn)闆]有樂意的四年，她時常覺得疲憊又力不從心。

    ……

    幾年后，美國紐約。

    樂意一大早就被門鈴聲吵醒了，她從被窩里抬起頭，睡眼惺忪地下床開門，蔣幼枝拿著行李箱：“親愛的——”

    樂意插著腰，“親愛的，這是你這個月第三次來看我了，你這么紅不應(yīng)該很忙嗎？”

    蔣幼枝說：“我又沒事又有錢，不出來玩干嘛啊。讓開我要進(jìn)來。”樂意側(cè)身讓她進(jìn)去。蔣幼枝一邊看房子一邊問樂意：“哦對了，你這房子租金多少錢我還沒問呢。”

    “三千五。”

    蔣幼枝差點(diǎn)從沙發(fā)上跳起來，“這么便宜？！為什么？”

    樂意靠著餐桌咧嘴一笑，“因?yàn)樯弦粋€租客就是在你躺的這個位置，被‘乃伊組特’的。”

    蔣幼枝看了一下坐著的沙發(fā)，差點(diǎn)蹦兩米高。

    樂意笑了一下，“別害怕，只是頭和軀體在這，四肢各個地方都有。”

    蔣幼枝瑟瑟發(fā)抖，“姐，換個房子吧……咱也不是真沒別的選擇……”

    樂意翻了個白眼，“開什么玩笑。中城，落地窗朝東采光好，生活便利，1b1b，我去哪找這樣的房子？布魯克林的1b都要三四千了。”

    “不是，姐……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就不會害怕嗎？”蔣幼枝小心翼翼地問。

    樂意打開音響連上藍(lán)牙，《強(qiáng)軍戰(zhàn)歌》的洪亮歌聲響遍整個客廳，給蔣幼枝嚇一跳。樂意挑挑眉，“坐著吧，我去做早餐。”

    樂意快速刷了牙，烤了兩個貝果泡了杯熱茶擺在桌上。蔣幼枝往貝果上抹混了果醬的奶油奶酪，看了樂意一眼，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現(xiàn)在是……不打算回國啦？”

    “我去年圣誕不是回去過嗎？”

    “滾，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

    樂意嘆了口氣，喝了口茶，“她不聯(lián)系我是有她的理由，我直接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反而打擾她。”

    “你心也太大了吧？都八九年了，你再不回去說不定她都要有新對象了。”

    樂意看微信，黃薇薇問她現(xiàn)在有沒有空。

    “她沒有。別cao心了你。”樂意邊說邊打字：有，怎么了？

    【黃薇薇】：打電話。

    【樂意】：好。

    “你又知道她沒有啦？不對……你怎么知道她沒有？！你回去看過她是不是！”

    樂意拿起剩下的半個貝果塞蔣幼枝嘴里，“別吵，我打電話。”

    蔣幼枝憋屈地把噎人的貝果嚼吧嚼吧就著熱茶吞了，樂意接通黃薇薇的電話：“什么事？”

    黃薇薇今年考了教師編制在當(dāng)語文老師。周希蕓大學(xué)去廣州學(xué)了英語，去年就考編上岸了，現(xiàn)在兩人在同一個初中教書。

    樂意聽她喘氣就知道剛爬樓梯到辦公室，“呼……累死了，周希蕓要訂婚了，你來不來？”

    樂意愣了一下。

    “喂？”

    “在，我天呢她都訂婚了？我還覺得這個詞離我們很遙遠(yuǎn)……”

    黃薇薇笑了一下，聽筒傳來幾句模糊的女聲，“周希蕓來了，她說她也覺得離得很遙遠(yuǎn)現(xiàn)在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樂意把燈關(guān)了把窗簾拉開，早晨的陽光通過落地窗，整個房子都變得亮堂。“什么時候？我可能要上班。”

    “下個月，8月8號。”

    “我看一下吧，應(yīng)該可以。”

    “ok，那個……那啥……”黃薇薇突然開始磕巴，“景愿也會過去。”

    樂意的手蜷縮了一下，“她知道有我嗎？”

    “我說了會問你。”黃薇薇說。其實(shí)她說得是“樂意應(yīng)該會去”。

    樂意說了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晚上她和蔣幼枝去了她們大學(xué)時非常喜歡餐廳，店內(nèi)很有情調(diào)。等菜的期間她一直回想著下午那通電話。

    蔣幼枝猜對了，樂意回去找過景愿。她去看過景愿父母的小區(qū)，還去過她在北京的學(xué)校。楊思琦告訴她景愿只有每年寒假過年會回去看父母，其他時間都在學(xué)校，所以她每個暑假都會飛一趟北京。

    有時候看得到景愿，有時候看不到。而看到的每一個瞬間，她又都離得格外遙遠(yuǎn)，看著景愿一個人出校門，一個人去兼職……

    她之前一直不太信鬼神之說，但是就像她一直不信生日愿望卻還是十八歲生日那天雙手合十許愿一樣，她去納金山掛過經(jīng)幡，去媽閣廟求過簽。楊思琦把景愿保研的消息告訴了她，正好那一年她收到了研究生的offer和蔣幼枝來了一場旅行，在淺草寺買的御守和其他給景愿準(zhǔn)備的東西她一并打包好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