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日
八月末,天氣炎熱,正值酷暑,喬汐開學早,這會兒已經返校上課,再過兩日就是她20歲的生日,但今年的生日好似意外的平靜。 往年臨近生日,家里人都會提前做各種準備,但今年別說準備,根本無人提起,對于這樣明顯的落差,喬汐面上不在意,實際心里總有些吃味。 年紀還小時,她或許會同jiejie撒撒嬌,宣泄心中不滿,如今20歲,再同jiejie們撒嬌好像不合適了。 喬汐坐在學校食堂的角落,本想約夏從安和余甜甜出來吃飯,但這兩人全去迎接新生過不來,她一手撐著臉,一手滑動手機屏幕,聊天軟件安安靜靜,家里人都沒有跟她聯系。 算了,不就是一個生日嗎,她不該那么矯情,喬汐收起手機,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她飛快把面前的食物吃完,打算去圖書館學習。 一晃眼,時間來到她生日當天。 零點已過,喬汐躺在宿舍的床上,被子里只有手機屏幕發出微光,她已經刷新了好幾次,家里人竟全都沒有給她發信息,喬汐嗅到了一絲不太尋常。 看來不是忘了,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呀,喬汐彎彎唇,正當她心情變好時,軟件里冒出兩個小紅點。 兩位jiejie一前一后給她發了生日祝福,但祝福后,跟著的卻是道歉,兩位jiejie都說最近比較忙,只能晚上帶她出去吃飯,再將禮物給她。 喬汐剛才的好心情沒了,她理解jiejie們,但還是會不高興,她沒有回復,而是關掉手機當作沒看見。 這一夜她失眠了,當天快亮時,她才有了睡意。 叁小時后,喬汐被電話鈴聲吵醒,她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夏從安打來的,按下接聽,她聲音還迷糊著:“怎么了?” “在哪呢,我和甜甜去找你。” “昨晚沒睡好,還在宿舍。”喬汐揉了揉眼睛,這才從床上爬起來,“我現在洗漱,馬上下來。” “行,我們在宿舍樓下等你。” 十多分鐘后,喬汐在宿舍樓下與夏從安兩人匯合。 哪怕兩人都和她說了生日快樂,喬汐依舊興致不高,她還在為jiejie們的敷衍而不開心,夏從安與余甜甜兩人一左一右摟著喬汐的胳膊,一路嘴巴沒停,喬汐心不在焉,偶爾才會給予一點回應。 直到兩人架著她坐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喬汐才呆愣愣地問:“我們這是去哪?” 夏從安神神秘秘地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余甜甜反手掏出一個面包塞進喬汐手里,“先墊墊肚子。” 喬汐看看手里的面包,又瞧了眼窗外,她一驚:“不對啊,我待會還有課呢!” “別急。”夏從安拍拍她肩膀,一副賤兮兮的模樣:“學霸沒逃過課是吧,jiejie今天帶你體驗體驗曠課的滋味。” 喬汐無語,她這輩子就沒曠過課,這就像打游戲突然斷簽,她心里憋悶得很,但還好不是重要的課程,不然她得跳車。 被“綁架”了,她也只能看看這兩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喬汐拆開面包狠狠咬下一口,余甜甜又將自己的背包拉鏈打開從里頭拿出一盒純牛奶遞給她。 當車開上高速往機場方向走時,喬汐才驚覺,看來大家的確為她準備了驚喜。 來到機場,喬汐剛才的壞心情一掃而空,拿到機票后,她將夏從安和余甜甜按在沙發上,用機票指著她們,假裝兇狠地問:“瞞著我什么事呢?我們好端端的去洲誠做什么?” “啊...這...”夏從安的視線已經避開了喬汐,大寫的心虛就刻在臉上:“這不是天熱,剛好你生日,我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不可以嗎!” “好了,你真當喬汐傻呢。”余甜甜在邊上笑話夏從安:“去了你就知道了。” 喬汐“哼哼”笑了兩聲,又在余甜甜身邊坐下,她就知道家里人不會忘記她的生日,她開始期待大家給她準備的驚喜了。 還記得高中時和兩位嫂子從家中偷跑出來,也是去的這座城市,那次可讓她羞恥,不僅遭了四位jiejie揍,還讓她第二天頂著滿脖子的吻痕出現在大家面前。 往事不堪回首, 等她收拾好心情時,她們已經來到洲誠。 沿海城市溫度宜人,從機場出來,她看到戴著墨鏡,笑得不懷好意的周梓倩站在人群中向她們招手。 周梓倩接到人,一手撈過喬汐,“又長大一歲呢,什么時候到你姐公司上班?” 又來了又來了,從她成年開始,她這位嫂子就變了法的想騙她到方墨謠的公司上班,還美其名曰,方墨謠的財產以后有她一份,將來是要給方墨謠接班的。 但喬汐早就看穿了周梓倩的心思,這人就是不想上班,想找個預備黑奴接替,她才不上這個當:“嫂子,要不您看看她們倆?” 夏從安連忙擺手搖頭:“別找我,我已經被我jiejie預訂了。” 周梓倩又看向余甜甜,對方直接避開了她的視線,順道岔開話題:“洲誠好像沒那么熱嘛。” 幾人打打鬧鬧坐進了車里,周梓倩和夏從安兩人只要湊到一起,那就不可能有安靜的時候,喬汐這一路光聽兩人斗嘴去了。 她們沿著海邊一路往北,陽光落在海面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邊,沙灘上的遮陽傘倒是成了一條特別的風景線,看著金色的沙灘,湛藍的海水,喬汐也因這松弛的節奏感到愉悅。 車開進了一個別墅區,獨棟的別墅,左側還帶小車庫,從車里下來后,喬汐在前花園的水池旁看到了正在草地上打滾的胖胖。 “胖胖!”喬汐一呼喚,胖胖便連忙站起來,看清她們后,如離弦的箭一般狂奔而來,那舌頭一甩一甩的,口水也滴了一路。 喬汐張開雙臂,在胖胖撲上來時一把抱住,“胖胖怎么也在這里?” 她揉了揉胖胖的腦袋,胖胖又看到旁邊的夏從安和余甜甜,它離開喬汐的懷抱又往另兩人身上蹭。 “jiejie她們都在嗎?”喬汐問身邊的周梓倩。 “嗯,你進去就知道了。” 喬汐迫不及待,她的確有好幾天沒見到兩位jiejie,平時她上學沒辦法回家,沒課時jiejie們又忙工作,叁人經常對不上時間,因此根本見不著面。 推開正門走進去,她一抬眼,看到的是端著果盤笑瞇瞇的方墨謠,“都到了。” “墨謠姐。”叁人異口同聲。 “正好,把果盤端過去。”方墨謠將手里的東西交給周梓倩,又對喬汐她們叁人說:“快,洗個手,她們都在后院燒烤。” 方墨謠又順道從冰箱里拿了幾瓶飲料,從屋里出來后,她們手上都沒空著,就連喬汐都端著一盤剛出爐的小蛋糕。 后院比前院還要寬敞,有一圓形泳池,另一側是供人休息玩樂的區域,她已經瞧見自己心心念念的jiejie們圍在燒烤爐前。 凌晨還騙她說忙,害她難過了一晚上,見到人,她心中又委屈起來。 還未走近,腿卻被一個小娃娃抱住,喬汐低下頭,小姑娘松開了她的腿,但是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她手里的蛋糕。 喬汐笑道:“笙笙,想吃是不是?等我放到桌子上給你拿好不好?” 小姑娘還不到兩歲,走路時搖搖晃晃,想吃蛋糕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只是那只小小的手又抓上了她的褲腿,奶聲奶氣道:“小小姨。” 有兩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小姑娘身后,姜云依將小姑娘從地上抱起來,捏了捏她的臉,又對喬汐笑道:“剛才宛凝做蛋糕,她就一直等著了,是個小饞貓。” 被說小饞貓的女孩是她大姐姜云依和申雅的孩子,小姑娘叫姜黎笙不滿兩歲,她這位大姐閃婚閃孕,孩子是她生的,但長得卻像是縮小版的申老師。 “云依姐,嫂子。” 申雅嘴角微微勾起,清冷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笑意:“生日快樂。”說完,她將她手上的這盤蛋糕端走,微微向后偏過腦袋對她說:“快過去吧,她們在等你。” 喬汐對兩人眨了眨眼睛,又摸摸姜黎笙的腦袋這才快步往前走,倒是夏從安和余甜甜早在打完招呼后就跑了。 她看到夏從安正湊在宋宛凝耳邊笑著說些什么,紀凌薇也端起了小碗,將里頭的烤rou喂進余甜甜嘴里。 幾位長輩坐在旁邊聊天喝茶,喬汐先乖乖過去打招呼,才繞到燒烤爐前,“jiejie,姜醫生。” 秦書瑤放下手里的東西,將喬汐抱進懷中,又低下頭在她額間親吻,喬汐還記著凌晨的事,她當然不滿足只親額頭,因此,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上秦書瑤的唇。 她嘗到了熟悉的味道,所以更不舍得分開,長大后,她也偶爾會占據一些主動權,只不過多數時候是秦書瑤縱容她。 喬汐的腰被人從后摟住,她松開唇時,還拉出了淺淺的銀絲,姜云溪在她耳邊低聲道:“她們都在看著呢,果然是長大了,都不怕羞了。” 喬汐原本并未在意,見著日思夜想的jiejie們,她哪里還記得邊上有人,這會兒經姜云溪提醒,她才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打趣視線。 她羞得耳朵都紅了,腦袋也低下,恨不得就這樣縮在秦書瑤懷中,大意了,她怎么就不能矜持些,這下好了,待會肯定要被調侃。 “你別逗她。”秦書瑤輕輕拍打她的背,又哄她說:“放心,她們沒有再看著我們了。” 喬汐悄悄睜開一只眼,偷偷瞄了瞄周圍,確定其他人沒有看向她們后才抬起頭恢復正經模樣。 秦書瑤將她帶到一旁坐著,姜云溪也端來烤好的食物坐在她身邊。 喬汐瞪了一眼姜云溪,但沒有殺傷力,她語氣略帶埋怨:“jiejie們居然瞞著我,害我昨夜都沒睡好。” 姜云溪夾起一個雞翅遞到喬汐嘴邊,“平時挺聰明,怎么到了生日就犯傻,你的生日,我們哪次有忘記。” 喬汐張開嘴咬掉一口rou,“那可說不定,沒準jiejie們忙起來,就忘了我呢。” 兩位jiejie都聽出喬汐話里的意思,她們相視一笑,又覺得喬汐雖然已經20歲,但仍舊像個孩子,愛記仇,愛撒嬌,同小時候一樣,可愛得很。 “好~是我們錯了,不該為了給小汐驚喜就冷落小汐。”秦書瑤哄她:“小汐不生jiejie的氣了,好不好?” 喬汐好哄,想要的也無非是jiejie們將全部的愛都放在她身上,秦書瑤的話,將她毛捋順,吃著姜云溪喂來的雞翅,她只覺得這雞翅一定是裹上了蜂蜜,不然為何她心里甜滋滋的。 烤rou味香氣四溢,喬汐早就餓得“咕咕”叫,姜云溪端的碗中全是她愛吃的東西,吃了一半,姜黎笙又拿著一個小蛋糕牽著申雅的手走了過來。 姜黎笙將蛋糕舉到她面前,還“呀呀呀”說著什么,喬汐沒聽懂,抬起頭看向申雅,對方摸摸姜黎笙的腦袋,眸光柔和,“云依告訴她今天是你生日,她知道生日要吃蛋糕,所以想將這個蛋糕送給你吃。” “謝謝!”喬汐雙手接過蛋糕,又彎下身逗她:“笙笙吃了小蛋糕嗎?和姨姨一起吃好不好?” 姜黎笙聽到吃小蛋糕她眼睛都亮了,但還是回頭看向申雅征求她的意思。 申雅對她說:“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姜黎笙很聰明,盡管還小,但家庭教育做得好,喬汐將小蛋糕一分為二,多的那半遞給了姜黎笙,“拿去吃吧。” 姜黎笙得到小蛋糕,眼睛都笑彎了像個小月牙,她生得漂亮,全家人都喜歡她,喬汐自然不例外,她從姜云溪手上接過裝烤rou的盤子,“笙笙,小小姨帶你去玩。” 喬汐果斷丟下兩位jiejie,從申雅手上牽過姜黎笙,她一手端著烤rou,一手牽著小姑娘,一大一小往長輩們那處走去。 喬汐很喜歡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她珍惜這樣的生活,身外物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只有家人朋友的陪伴才是她最最需要的。 兒時,她覺得自己是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狗,她彷徨過,害怕過,也迷茫過,但在她心中出現裂痕,被霧籠罩時,是jiejie們修補了裂隙,是家人和朋友將烏云推散,如今沐浴在陽光下,迷惘已經不在,剩下的只有對未來的向往和期待。 當月亮掛上枝頭替代了暖陽,叁層高的蛋糕被秦書瑤和姜云溪推進客廳,夏從安和余甜甜將燈全部關上,歌聲也將蛋糕上的蠟燭點燃。 喬汐頭上戴著生日帽,她被無數的愛意包裹在中央,她雙手合十閉上雙眼,許下了叁個愿望: 祝jiejie們幸福。 祝家人朋友平安喜樂。 祝我愛著的每個人都能得償所愿。 她睜開眼,一手拉過一個jiejie,在昏暗的燭光下,她將指尖插進指縫中扣住兩人的手,“jiejie和我一起吹好不好?” 秦書瑤和姜云溪哪會不答應,她們叁人默契,只一個眼神便讀懂了彼此的心意,她們在心中默數叁聲,又齊齊吹出一口氣,蠟燭吹滅,歡呼聲響起,客廳的燈也被重新點亮。 蛋糕的是甜的,但喬汐此時正在品嘗比蛋糕還要甜的滋味。 當喧鬧過后只剩下她們叁人在臥室里時,她被姜云溪用紅繩綁住了雙手按在床頭,對方的吻還裹著奶油的味道,喬汐舌尖輕掃姜云溪唇角,對她說:“jiejie,好甜。” “那就再嘗嘗。”姜云溪低下頭又親了她一口。 秦書瑤來到喬汐身邊另一側,她帶著些不滿嗔道:“小汐可不能忽略我。” “怎么會呢,我最愛的就是jiejie們呀。”喬汐笑得俏皮,但雙腿卻主動張開,她就像是今夜的隱藏禮物,正等待著兩位jiejie親手解開。 屋內很快響起曖昧的喘息,當喬汐眼中有星星劃過時,她在心中再次許下愿望: 自我出生起,就注定屬于你們,不論未來會發生什么,我都會永遠陪在你們身邊,哪怕是下輩子,我也會努力去尋找你們的身影,希望在將來,在未來,在長長久久的以后,我們依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