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池卿咂咂嘴,肩膀夾著手機,從儲物柜里拿健身包。 “有沒有生理沖動?是友情還是愛情,最主要要看生理沖動。” “你指什么?”夏千枝臉頰發(fā)燙。 “上床啊,想不想和她一起到極樂之境。” “真惡心。” “怎么,你是柏拉圖主義者?你不想讓她壓倒你嗎?” 腦海里閃過斜靠在沙發(fā)上、衣衫不整的俞秋棠,夏千枝立刻不淡定了。誰會被那種弱不禁風的家伙壓倒啊! “你憑什么斷定我是被壓的?!” “不是嗎?” “當然不是!” …… 脫口而出后,夏千枝立刻安靜了。 魚釣到了。 池卿也樂開花了。 “好,那就暫且假設你攻。想象一下她出浴的樣子,臉頰紅紅的,半干的頭發(fā)還掛著水珠。然后她吐著氣,氣息芬芳如蘭,胳膊還緊緊環(huán)住你的肩膀,說‘輕一點好嗎’……” 她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現在回家hiro大戰(zhàn)三百回合。 不得不說,閨蜜描述開車有一手的。 夏千枝聽得愈發(fā)面紅耳赤,眼前不經意間就閃過俞秋棠在沙發(fā)上弱柳扶風的姿態(tài)。而且還乖成那個樣子。別看那人平常一副單純又禁欲的樣子,真能到那個地步的話…… 而且。還“輕一點好嗎”?聽起來確實像俞秋棠能說出來的話。鼻腔一熱,不行,再想就要流鼻血了。 夏千枝捏住鼻子,悄聲道:“我……好了我承認,有沖動。” “好,那我裁定,你愛上她了!” 夏千枝緊皺眉頭,閉上眼,突然反應過來不對。 “不對啊,那你這么描述,炮友也都是真愛了?” 一句話,把池卿問愣了。 “有道理哈。” 兩人沉默片刻。 池卿深吸一口氣問:“你希望在床下看到她嗎?換句話說,拋去性吸引力,你還愿意和她在一起嗎?” 夏千枝垂下眼,心越跳越快。 她看到了一個在廚房前忙碌的身影。看到了一個靠在床頭認真看書的身影。看到了一個無辜眨著眼虛心求教的身影。看到了一個和小狗親來親去的身影。 “就看看她也是好的。把她抱在懷里什么都不做,也很舒服。” “你怎么還抱過她,”池卿懵得直摳腦殼,“你們這跟談戀愛已經沒區(qū)別了啊?” “……區(qū)別大了好嘛。”夏千枝這才意識到又暴露了,底氣虛成太虛幻境。 “不是,她讓你淪陷成這樣,這位大神到底是誰啊?”池卿越聽越好奇,心跟被千萬只貓抓了一樣癢癢。明明是陪伴了十年的好閨蜜,她在此之前卻從未見證過暴躁的夏老哥嬌羞成這樣子。 “不告訴你。”夏千枝當然不會說。 “……行行行,那就等你追到手再介紹給我們。” 兩人又安靜了一會兒,但池卿絲毫沒有掛上電話的意思。夏千枝便也沒掛電話,重新撿起劇本,蜷在床頭心不在焉地翻看。 “但說實話,之前我們只是開玩笑而已。”池卿終于說話了。 “這話怎么說?” “我不希望你愛上女生,老哥。” “你認真的?”這和池卿之前做的說的可不一樣。 “真的。作為過來人,我知道這條路有多艱難。” 這句話如鈍刀割在心上,突然就開始滴血。夏千枝也有點難過,莫名有種對不起別人的感覺。心中一塊木板倏然崩塌,上面所架之物盡數斷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本來還等著喝你喜酒呢,”池卿笑得很苦澀,“現在看來我們組唯一的‘正常人’也瘋了。” “就算沒有她,估計你們也喝不上喜酒。”夏千枝也笑得很苦澀。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愛上一個女人;仍在希冀,自己能轉而愛上一個男人。 “不會的啊,你不是直男女神嗎,他們都愛你。” “但我不愛他們。” “唉。” 夏千枝突然感到一絲冷意,用被子裹住身體。她的聲音也很冷。 “我后天和呂天俊拍吻戲。” “加油,忍忍就過去了。” “你說,我能愛上他嗎?”她將臉無力地埋在膝蓋間。 池卿將儲物柜重重關上,清脆的金屬聲回蕩在聽筒。 “不知道。” ** 從電梯走出時,池卿意外看到停車場旁有一熟悉的身影。灰暗的地下車庫中,那瘦小的身影卻像一道永不消逝的光。 站在一副巨幕海報旁的hiro抱著手,面無表情欣賞著上面人的動作。依舊是呆板到老氣的黑框眼鏡,依舊是梳到平整得一絲不茍的披肩發(fā)。 而那副海報,正是池卿的新戲《仗劍走天涯》的宣傳照,正中央一襲古裝的池影后手持一把鐵劍,與充滿恨意的眼神一同刺向海報之外。 “你怎么過來接我了?”池卿挎著健身包,飛快小跑過去。 hiro一動不動,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語氣很古怪。 池卿頓了一刻,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我的尋尋今天怎么了?不高興了?工作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聽到這話,hiro的手突然開始握拳,胳膊不住顫抖,只是她的表情仍克制著保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