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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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灼然緊抿著蒼白的唇,謹慎地沒有泄露到嘴邊的喘息,等追上影子,他后背衣衫已被汗濕透。 云灼然擦了一把汗,才看向影子所指的方向,還是那種掛在木柵欄上,完全遮掩外界視線的暗紅色綢布。影子蹲下來指向紅布拖到地面的一角,云灼然微微張口,深呼吸一陣,才按照影子提示掀開了紅布一角。 木柵欄縫隙有二尺寬,云灼然瘦小的身板絕對能鉆進去,而附近無人看守,巡邏的小隊也還沒有過來。 云灼然毫不猶豫跟著影子鉆進了木柵欄內,而后一眼就見到擺放在面前的一座巨大的石像,正是神獸的一種,而這個祭壇也已經建成。 地面上規律的雕刻凹槽還很新,看樣子是才建成不久的。 云灼然帶著影子往石像走去,許是身體變小了,在他眼里必須仰望才能看到的石像仿佛比他印象中的大了數倍,也襯得他格外渺小。 這處祭壇四周遍布著數座神獸石像,與他印象中的位置不差分毫。 不過這處祭壇是新建成的,周邊一切都是嶄新的,地上刻印的陣法模型自然也該都是完整的。 先前云灼然刻錄下來的只是殘陣,如今正好能看完整的。 城主府的人只在柵欄外巡邏,輕易不會進來,云灼然便趁機靠近祭壇,發覺這里的陣基與他先前刻錄的殘陣差不多,也同樣缺了最重要的幾筆,即便有所損毀,到時候也礙不著什么事,他轉了兩圈,身上也沒有法器和靈力在,只能選擇先離開這里。 心魔便又去前面帶路,找到巡邏隊伍剛路過的空隙,云灼然又找到一處柵欄縫隙,很快鉆了出去,外面是黑沉沉的林子,唯有云灼然袖子里透出幾縷光,里面藏的是月光石。 巡邏的隊伍正在前方不遠,云灼然屏住呼吸,正要趁機離開,身后隔著紅布的柵欄內忽然傳來壓抑的說話聲——“不對,這些血全都不對。” 云灼然回頭一看,就見一個人影被里面的火光打在紅布上。 這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惱怒,“大祭司讓人送來的血全都沒用,我們真的有必要在這里停留嗎?” 大祭司? 云灼然擺手讓心魔稍等,靜下心側耳傾聽柵欄內的對話。 可里面沒再傳來聲響,云灼然不由抬眼看去,卻見紅布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了,云灼然微微睜大雙眼,忽而神色一凜,拔腿往林子里跑。 “還想跑?” 剛才那個聲音在身后傳來,云灼然腳步猛地一停,便見一個身裹黑斗篷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面前。 他倒是忘了,對方畢竟是修士,即便他不呼吸不動,對方也能感知到離自己那么近的他的存在。 云灼然抿著嘴角,揣著月光石往后倒退兩步,緊張之下,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腔正在快速起伏著,帶來輕微的窒痛感。云灼然深吸口氣,抬手摸上耳廓,那名為靈犀的法器還在,它是道侶合用的防御法器,沒有滴血認主,云灼然到這里變小了,它竟然也跟來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若顧神樞的怨念化身是騙他的,這法器恐怕護不了他。 云灼然面色凝重,他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著該如何逃離,面前的黑袍人則隨著他后退而步步逼近。 “這么晚了,居然還有孩子出來閑逛,你膽子挺大的。”黑袍人閃爍著精光的眼睛看著他,笑道:“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正巧大祭司的陣基還未完整,就用你來奠基吧。” 云灼然握緊手上的月光石。 黑袍人不以為意,一手抓向云灼然,就在即將碰到云灼然肩膀時,小小的白衣身影飛快地躲開,他的身法極快,不像是沒修煉過的普通孩子。而后趁黑袍人怔愣的瞬間,他咬破指尖,在云沛然在他手上留下護身符的位置快速畫了幾筆,只見靈光驟現,護身符顯露出來,倏然化作一簇雷火! 改完這道符,云灼然已用盡所有精力,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好在他及時站穩,急忙抬手捂住嘴角。 濃郁的血腥氣突然涌上喉頭,堪堪讓云灼然咽了下去。 對面的黑袍人也沒想到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居然會畫符,而且這道符威力不小,他匆忙格擋住,愣是被震得心神震蕩,趔趔趄趄往后退去。 雖說不算重傷,黑袍人還是不可思議,再看向這個病弱蒼白的小孩子時,他的笑意多了幾分興趣。 “看來是修煉過?” 黑袍人揮了揮手,手上被雷火灼傷的皮rou傷轉瞬便消失不見。 “看來真是我小看了云城,這里確實是藏了許多能人。” 云灼然已經沒有力氣了,方才將護身符改成雷火符,全靠云沛然原本就在這道符的靈力,他只是改了一下,將其威力放大了數倍,而沒有云沛然的靈力,他根本沒力氣反擊。 到了這時,云灼然也忍不住埋怨起那詭異的太陰真火。 好端端的,為何將他送來這里,還將他削弱到這個地步? 可就在這時,變故發生—— 黑袍人腳下忽然竄來一團黑影,他起初并未留意到,直到他的影子被吞噬,黑袍人身形一頓,猛地攥緊胸前衣襟,一張臉扭曲到猙獰。 云灼然不知這是發生了什么,只見黑袍人竟然跪了下來,渾身哆嗦一陣,口中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牙齒在顫抖,隨后便直挺挺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