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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飛行

    臥室的臺燈還亮著,莫麗躺在床上發(fā)現(xiàn)有一件事她有些想不通。剛才的晚飯,弗雷德和喬治——她的雙胞胎兒子,在餐桌上抖著各種令人捧腹的包袱,羅恩和金妮笑得前仰后合,連從埃及調(diào)回來的比爾好像也在一面之緣里看出些端倪,就她怎么也笑不起來,她轉(zhuǎn)頭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丈夫亞瑟,亞瑟低頭喝了口黃油啤酒也附和著他們笑著,好像只有她一個人蒙在鼓里。

    對于這件超乎她所理解的事她并不是要多于置喙,他們看上去那么高興,比沉默的充斥著冷氣的車?yán)锖玫枚唷?/br>
    莫麗起身關(guān)掉床頭柜上的臺燈,如往常一樣和亞瑟道了句晚安。黑暗里亞瑟溫柔的聲音沿著枕頭傳過來,“隨他們吧。”這句話,像是閃爍著盈盈波光的夜晚的河流,流到莫麗心里。她回想起每個孩子降生時她與丈夫的喜悅,第四胎她的肚子比之前大了不少,孕后期她肚皮上總有小手和小腳踢出清晰的形狀,亞瑟說看來是個活潑的孩子。后來兩個孩子被她帶到這個世界上,比亞瑟說的還要活潑,雙倍的活潑,加倍的頭疼。

    小小的陋居,五個孩子,分了叁個派系,比爾和查理是彬彬有禮的小幫手,珀西懂事但古板,搗蛋鬼弗雷德和喬治總是形影不離,她以為她了解所有孩子,但慢慢的他們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一個人遵循著她的對于小孩的終極想象生活。

    作為母親她像是吹散蒲公英的風(fēng),將種子送到世界各地,然后只剩下祝福,愿他們快樂。

    菲歐娜站在泰晤士河邊仰頭看著低矮的灰蒙蒙的天空,晶瑩的雪花從暗沉的云里飄下來,她拿著自己在魔法部的出生證明,紙張和戳印都那么真實,薄薄的證明背后盤根錯節(jié)的牽連著內(nèi)部的腐爛。

    她仰頭望著低矮的天空,想起達萊婭的話‘錢可以解決問題。’沒有哪個母親會對子女說這樣的話。她在達萊婭一手編寫的劇本里扮演著愚人的角色,按著安排好的劇情走過大半程,這張證明是最關(guān)鍵的道具,讓她放松最后的警惕,讓她拎著輕巧的包袱站在懸崖之上懷著向往遠眺對岸,搖搖欲墜。菲歐娜冷笑下轉(zhuǎn)動著食指上的戒指,小小的蒼鷹展翅欲飛,在下墜的深淵里她想,她早已長出羸弱的翅膀。

    樓下的鍋爐房里輸送上來的熱水,流進房間的浴缸里瞬間就冰冷下來。菲歐娜坐在浴缸里,瓊斯太太把一塊塊玻璃碎片從菲歐娜背上取下來,再用軟塌塌的濕海綿擦拭那些傷口,鮮紅的血液順著海綿擰出的水一起流到浴缸里,把清亮的水染成夢幻的粉色,像是落在染缸里的墨汁,震蕩起漣漪,震顫中濃稠的黑色很快就在水里散開。

    菲歐娜的頭發(fā)沒有了往日的光澤,像是蓬亂的被海浪沖到沙灘上的水草一樣搭在肩膀上,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擲地有聲,卻在喉嚨里東躲西藏的滾出來,“書房左手邊的第二個書架,”她蜷起雙腿,把下巴放在膝蓋上,試圖讓抖動的下巴找到一個平息下來的理由,“從下往上數(shù)第四排,緊貼架子的那本書,往里推,書架后有條密道。”

    瓊斯太太梳理著菲歐娜頭發(fā)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濕漉漉的金色頭發(fā)像是桑蠶絲一樣纏在她手上,她磕磕盼盼的聲音里又積蓄了一點力量,“我們什么時候走?”

    “不是走,”菲歐娜摸著自己的耳垂說道,“是告訴達萊婭我準(zhǔn)備帶你們走那條密道。”

    預(yù)言家日報的貓頭鷹一直深得莫麗的心,它們訓(xùn)練有素不會像愛洛爾一樣撞上窗戶,或者從窗外一路滑行落到餐桌上攪亂如火如荼的早餐。貓頭鷹啼叫一聲端正的落在客廳的窗臺上,喬治咬下一口香腸,走到窗前從貓頭鷹腳上取下預(yù)言家早報,他盯著頭版頭條一張大大的照片愕然的像一尊從未移開的雕塑一樣佇立在窗邊,腸衣包裹的rou糜在他嘴里被稀釋得沒了味道。

    弗雷德起身扣好西裝第一顆紐扣,噔了噔襯衫袖口走到喬治身邊,兩人穿著同樣的西裝,精致的西服叁件套,不落俗套的在馬甲口袋里掛上一條懷表鏈,褲子筆挺、皮鞋锃亮。

    窗外的院子里地精邊刨著坑邊講著弗雷德和喬治教的臟話,雨水侵泡后的泥土松軟得像是剛出爐的舒芙蕾,尖細的爪子不用費力就刨出一塊大大的坑洞,暴雨過后的晴天太陽毒得像芒草一樣,割傷每一個穿越它的人。

    弗雷德?lián)屵^喬治手里的報紙湊近細看,他瞪大眼睛看著頭版那張照片,目光像是能在報紙上燒出一個洞。

    喬治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轉(zhuǎn)身朝壁爐走過去,抓了一把飛路粉,“對角巷93號。”他踏進艷綠色的火焰里,弗雷德丟下報紙緊緊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

    黑白照片占了大半的版面,新郎新娘站在最前面,他們身后的巨大石塊砌成的粗曠古樸的教堂。

    菲歐娜·福利穿著拖地的白色婚紗,手握著嬌弱的鈴蘭捧花,她安靜得像拍了一張麻瓜相機那樣不會動的照片,她挽著新郎的手上那枚碩大的鉆石戒指,即使在黑白的圖片上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刺痛他們的眼睛。

    菲歐娜像是木偶一樣站在穿衣鏡前,任達萊婭把潔白的婚紗套在她身上,白色的蕾絲從脖頸開始緊緊的包裹住她的上半身,蓋住后背的傷疤。一顆顆鉆石沿著肩膀一直排列到袖口上,在透進室內(nèi)的明媚陽光下閃耀著晶瑩的白光,像是連成一條線的星斗。

    達萊婭用力將她后背的系帶勒緊,“婚禮上的蛋糕,我準(zhǔn)備了你最喜歡的,”她的笑聲從身后傳來,是莊園受到襲擊那晚同樣口味的蛋糕,她雙手扶在菲歐娜的肩膀,下巴落在手上,頭與菲歐娜親昵的貼在一起,她望著鏡子里一臉木然的菲歐娜展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看,要是你嫁人的話,配偶就不用交遺產(chǎn)稅了是不是?還有家族信托的嫁妝填上能貸款和賬目的窟窿。”

    厚重的粉底遮蓋住菲歐娜的黑眼圈,上揚的眼線和勾劃飽滿的鮮紅嘴唇讓她看起來更像達萊婭,她哼笑一聲,問,“新郎是誰,現(xiàn)在能告訴我嗎?”

    “是誰不重要。”她用指甲緊緊扣住菲歐娜瘦弱的肩膀,白色的婚紗上紅色的甲面像是雪地里孤寒綻放的紅梅花,她收起笑容可怖的表情落在她臉上,“重要的是,你可以去見你的父母了。”

    重要的是她又可以將一個傀儡推至幕布前,躲在后臺運籌帷幄的cao縱一幕幕戲劇了。

    婚禮結(jié)束后達萊婭又將菲歐娜關(guān)進她的房間里,樓下那些食死徒不斷的從酒窖里拿出私藏的珍品,流水一樣灌進嘴里,喝完便將酒瓶砸碎在地上,此起彼伏的令人胃部躁動的惡心的怪笑。

    攝魂怪跟隨著黑夜的腳步又漂浮在她的窗外,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走著像是在為她的生命倒數(shù),長長的裙擺裹緊她的雙腿,她像是從腳趾尖開始枯萎了,只能用純凈將腐爛遮蓋,死亡從末端一點一點爬上來,她蜷在床邊,瘦弱得像是樹根的手顫抖著取下頭頂?shù)陌准啠堕_發(fā)髻,牽動頭皮的疼痛像是給自己還活著的信號,她從床底摸索出那枚綠色的發(fā)簪別在頭上。

    她想起瓊斯太太,達萊婭有沒有因為她的‘告密’放過她,莊園的運行需要不起眼的工蟻,達萊婭越是要坐享其成就越需要幫手。達萊婭要是認定她孤立無援,她才能走下一步棋。

    黑白的棋盤在床邊的地毯上鋪開,菲歐娜抱膝坐在地上,輪換著黑白棋同自己對弈。她手上碩大的鉆石連整個指節(jié)都被遮擋住,火彩折射出的光斑映在危機四伏的黑白格子上。

    寒氣和腐朽從窗外蔓進來,她摩薩著被黑子吃掉的白皇后,像是一個內(nèi)心深處的惑言發(fā)出聲響自語著,也許短暫的生命并不是懲罰,而是一種是刑滿釋放。

    門把手從外面旋開,達萊婭推著餐車走了進來,守護神緊跟在她腳邊,是只蜘蛛。鰲肢不停的相互碰撞著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響,卻像是清幽寒冷的山谷里涌出了股溫泉一樣,房間里的溫度被喚醒,漸漸回暖。“我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她笑著把臺面上純銀的蓋子揭開。

    菲歐娜只覺得空虛的胃像是被一雙大手捏住,像是要榨取最后一滴殘留的食物從身體里擠出來。達萊婭走過來一把掐住她的喉嚨,笑容像是面具一樣緊貼在她臉上,潔白的牙齒里擠出來的話如她的鮮紅的雙唇一樣侵略著菲歐娜的神經(jīng),“不喜歡也別弄臟了裙子。”

    菲歐娜無力的將臉埋進瘦骨嶙峋的雙手里,昂貴的金屬鉆戒膈撓著臉頰,她微垂下左手,純凈的鉆石在昏黃的室內(nèi)依然熠熠生輝,赤紅的雙目像是要把那枚耀眼的閃著強烈光芒的戒指燒毀,她像是溺水掙扎的人一樣,在不帶私情的水里奮力揮舞著四肢,左手的手背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而那枚無辜的戒指依舊紋絲不動的箍在她的無名指上。

    “沒用的,除非你死,不然是取不下來的。”達萊婭欣賞著她落入水中無助求生的樣子,泰然自若得不像始作俑者。

    房門邊的餐車被陣陣清風(fēng)帶著輕微的晃動著,輪轂剮蹭在薄冰未散的地板上卻像是一幅禁止的畫面,瓊斯太太睜著雙眼,下撇的嘴角還有未呼喊出來的驚叫,她的眼眸向下看著什么又似乎帶著萬般的柔軟。她的兩個孩子一個昏睡著,臉上的瘡疤菲歐娜認得,那本是巫師中的病癥——龍痘瘡,另一個孩子雙眼緊閉皺成一團,他在最后一定聲嘶力竭的哭喊過。瓊斯先生沉睡在他安穩(wěn)的滿是金錢的美夢里。

    四枚頭顱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光潔的銀盤上。

    達萊婭不需要誰迫于形勢的告密,菲歐娜移開目光看向地毯上她跟自己對弈到一半的國際象棋殘局,她以為預(yù)判到對方的每一步,實則都落進早已編織好的羅網(wǎng)里。

    滿目瘡痍的不止菲歐娜,還有這片土地。她像是帶著姓氏的象征一樣坐在會議室最主要的位置上,可一眾鄉(xiāng)紳佃戶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她曾以為,等她成年后達萊婭會將莊園的控制權(quán)全部交給她,可達萊婭的野心像是沙塵暴一樣妄圖吞沒整個城池,連同城里空坐高位的王。

    她的人生每一步都走在達萊婭的圈套里,被達萊婭打造成另一個從前的自己,坐在空有其表的位置上被cao縱著,而覺醒的傀儡是沒有用處的。

    達萊婭在菲歐娜對面坐下來,接過菲歐娜自己對弈的殘局,只推了她面前的黑棋一步,棋盤上看似詭譎多變的戰(zhàn)局便落下了帷幕。

    她的守護神蜘蛛在地板上歡快的織著網(wǎng),不斷的給死寂的房間發(fā)散著一縷縷暖和的生氣。

    “我從沒贏過你。”菲歐娜搖頭無奈的笑著,臉上毫無血色,凹陷的眼眶下冰藍色的眼眸光彩也暗淡下來。

    達萊婭向菲歐娜寵溺的笑了笑,她起身走到窗邊,撥開結(jié)冰的窗閂,窗外的攝魂怪張牙舞爪的張開不成形的豁口咆哮著,被她跳上窗臺的守護神震懾了回去,“別急,還不是時候。”她輕描淡寫的說著,攝魂怪不理解人類的語言,她說給菲歐娜聽的。

    “最后,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達萊婭坐了回來,兩人之間隔著黑白格的棋盤,像是假扮幼兒之間的過家家游戲,她用甜甜的小孩般的聲線問菲歐娜,像是要為落幕的戲劇寫下最后的判詞。

    菲歐娜倏地抬起頭來,眼睛發(fā)出像是矢車菊藍寶石一樣的光彩,“你有愛過我嗎?”

    達萊婭愣了愣,捧起她消瘦的臉龐,黑色的眼線在她眼窩里暈染開,她的眼睛像是藏在霧霾背后的藍天,達萊婭望著她的眼睛,眼神的落點像是又透過這雙眼看到了更遠的地方,“在你以蘿塞拉的名字為莊園的威士忌命名前,一直,一直……”菲歐娜恍惚間像是看到一滴淚從達萊婭的眼里滑落下來,但不真切,直到她吻在自己的眼睛上,濕溫的觸感流轉(zhuǎn)在她的臉上。

    菲歐娜從頭上取下發(fā)簪,干枯得像是秋日的蘆葦樣的頭發(fā)搭在肩膀上,所有的靈氣都像是被那枚發(fā)簪吸收了一樣。她按部就班的人生在最后一刻值得賭一把,至少她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她用發(fā)簪致指達萊婭念出咒語,“昏昏倒地。”

    達萊婭下意識驚異的向后仰身,卻發(fā)現(xiàn)只是虛張聲勢。菲歐娜手里只是一枚透亮的綠色發(fā)簪并不是魔杖。她打開手里的折扇捂著臉,娟狂大笑起來。她身邊的蜘蛛守護神在地板上不停的踢踏著步足像是在附和主人的歡樂。

    菲歐娜握著發(fā)簪指向達萊婭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圖書館里關(guān)于魔杖的書籍,她的猜測,像是賭桌上孤注一擲的砝碼一樣拋出去,在達萊婭嘲諷的笑聲里即將血本無歸,可她還是想活下去,她想為了自己的母親活下去,想為無辜的人將兇手正法,想再在冬天看到煙花。

    她躲在圖書館里飄渺如夢的實驗真切的發(fā)生過,飛來咒召喚來的書籍真真實實的砸到過她的手臂,一切并不是偶然。

    手心積蓄著guntang的血液和冰涼的汗水,光滑的簪子在顫抖的手里打轉(zhuǎn),抵住手腕脈搏的底端像是將她腕上的血液延續(xù)到體外,波濤一樣不停息的搏動在發(fā)簪尾部花苞狀的紋樣上,一絲微光像山澗的流水一樣匯聚在頂端,一道光芒正中達萊婭的眉心,她跌在地板上昏死了過去,未收斂下來的笑容還清淺的掛在臉上。

    一瞬間織網(wǎng)的蜘蛛像煙霧一樣散去,寒流從窗邊涌進來,她的呼吸在不停閃爍的暖黃燈光下逐漸變成濃重的白霧,窗外的攝魂怪像是得到邀請一樣,伸出長長的枯枝樣的手攀上窗臺,從窗口探進它龐大飄渺帶著腐臭的身軀。

    它張開如破爛麻布口袋一樣的嘴巴貼近菲歐娜,吸食她所有求生的欲望。熾熱的眼淚滑出眼眶就變成冰涼,菲歐娜仿佛聽到戛然而止的音樂聲還有慌亂的腳步和尖叫,火龍皮手套砸在石磚上的聲音,像是鼓槌不斷的敲打著心臟,不是救治,是毀滅。

    她想起潘多拉盒子的最后一層,那枚希望的種子,她咽下喉嚨里即將變成食糧的靈魂結(jié)晶。

    想起母親將她推遠后那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在更遠的回憶里,父親的臂膀是她專屬的車架。

    今時滿是狂歡的食死徒會客廳,在去年的夏天陽光很柔和,她吻在她的男孩們的唇上。化成冰凌的血液像是迎來了久違的春天,“呼神護衛(wèi)。”翡翠的魔杖頂端一縷藍色的像是絲綢樣柔軟的光帶從中溢出,綢帶在空中跳躍編織成一只飛翔的烏鴉,它擊退所有的絕望,攝魂怪在烏鴉的驅(qū)趕下不斷退卻。

    樓下的嬉笑狂歡還在進行,沒有人發(fā)現(xiàn)瀕臨死亡的房間里扭轉(zhuǎn)的局勢。

    攝魂怪被菲歐娜的守護神逼退,墻上的時鐘依舊無聲的向前,達萊婭倒在地上,她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臉部肌rou的曲折在一起,像是正對抗著纏人的夢魘。

    菲歐娜盯著無名指上鉆戒,它被施了魔法,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讓戴著它的人被搜尋到。秒針又毫不留情的走過半圈,‘除非死,否則取不下來。’額角的冷汗在催促她快些思考,‘除非死。’菲歐娜反復(fù)咀嚼著這句話,死或許也意味著失去生機。

    她咬著床單的一角,  翡翠杖尖抵在無名指上,沒有猶豫,“四分五裂。”瞬間血流如注,松軟的被單在她口中被擠壓得像是堅硬的石塊,額角暴露的青筋甚至留住一小片汗水。

    戒指從失去生命的無名指劃出,微不可聞的清脆聲,像是籠中的鳥雀用喙輕輕的挑開籠子的門閂。

    菲歐娜撕下婚紗的裙擺,重獲新生的喜悅抑制住她的恐懼,她的身體因為興奮而發(fā)顫,抖動著用潔白的布條草草包扎上左手的傷口。達萊婭發(fā)出難受的悶哼,雙手無力的想抓住些什么,時鐘又走過半圈,門外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從樓下的吵鬧聲里剝離出來,朝房門過來,越來越近。

    菲歐娜握著魔杖向前一揮,橡木的帷幔床被她移到墻邊,她趴在地板上用魔杖輕點著,地板的空鼓聲越來越明顯,她用杖尖輕輕劃幾道,堅實的木地板像豆腐一樣被切開一個洞口,她將手伸進洞里,拿出那把帶她在魁地奇球場上飛翔過的掃帚。

    她比賽完后就將掃帚托赫爾墨斯帶了回來,囑咐艾比將它藏在自己床底的地板下,她賭定達萊婭不會搜查這里。

    腳步聲在她房門外停下來,門外的人沒有叩門,他擰動把手即將推門而入,達萊婭像是戰(zhàn)勝了夢魘,細長的眼睛睜開一條恍惚未透光的縫隙。

    菲歐娜一腳踩在黑白的棋盤上,棋子嘩啦啦的散落在地板上,她繞過窗前的書桌,踏上窗臺騎著掃帚跳了出去。

    男人和女人憤怒的叫喊和射出的一道道帶著綠光的咒語被她極速飛行的掃帚甩在身后,困在一方小小的映出溫暖燈光的窗戶里。

    菲歐娜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自由,后院枝葉整齊的玫瑰在夜風(fēng)的鼓動下散發(fā)著醉人的清香,圓月照在湖水上,跟著漣漪搖晃,耳畔呼呼的風(fēng)聲里時有幾句蛙叫蟬鳴。一股急促的風(fēng)像她襲來,她握著濕滑的掃帚柄慌張的躲開,抬頭看去,赫爾墨斯放緩著翅膀的弧度飛到她身邊,欣喜像是讓她忘記了手上的疼痛,她輕聲喚了蒼鷹的名字。

    赫爾墨斯看過她一眼就朝西面飛去,明晃晃的月亮在它前方,菲歐娜跟在它后面。松柏圍繞的酒坊在月光里越來越清晰,突然赫爾墨斯一個俯沖降了下去,菲歐娜緊緊跟隨著它也落在草地上,這里已經(jīng)能幻影移形,她下了掃帚正要開口,只見赫爾墨斯自顧自地踱步到建筑的陰影里,用喙啄了啄地面,一個人影從黑暗里走了出來。

    “誰?”菲歐娜警惕的用魔杖指著一半月光一半陰影里的人。那人不慌不忙的走到光亮中,黑漆漆的兜帽依舊遮住他大半張臉,他笑道:“不記得我了嗎?”她的聲音如同天籟,菲歐娜看向自己手中的發(fā)簪樣的魔杖,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她掀開頭上的帽子,“跟我走。”帽子下的臉在皎潔的月光下沒有一絲蒼老的痕跡,菲歐娜狐疑的看著她,看著赫爾墨斯在她腳邊親昵的銜著她的袍子。她看出菲歐娜的疑慮攤手笑著說,“現(xiàn)在是我本來的樣子。”她附身摸了摸赫爾墨斯的頭,黃金手鐲抬手間在手腕上叮叮作響,“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

    她是說著古怪讖語將翡翠簪子遞給菲歐娜的女巫,是菲歐娜的父親跨越海峽都要追尋的吉普賽姑娘。

    莊園的城堡開始躁動,所有燈光都亮了起來,即使村落的最西邊也能看到與月光較量明亮。

    菲歐娜不知是帶著哪來的怒氣,發(fā)白的嘴唇倔強的闔動,“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吉普賽人盯著菲歐娜還在流血的左手,勝券在握的說。

    菲歐娜知道,答案是沒有。

    吉普賽人走過來,她身上環(huán)繞著令人昏昏欲睡的焚香,她輕撫過菲歐娜的左手止住滲血的手指,遞給她一件夜行衣袍。

    赫爾墨斯煽動著翅膀,從地上騰起,似乎在示意快些出發(fā)。它的爪子輕觸在菲歐娜肩上,菲歐娜一把拉住吉普賽女人的手,一聲輕響,草地上只剩幾步足跡等著夜風(fēng)將它修剪成原來的形狀。

    弗雷德和喬治關(guān)上店門后沒有用飛路粉回陋居,今天是周六他們忙到很晚。

    喬治剛躺在床上樓下就響起了警報,掛在門口的幾個干縮的腦袋嘰嘰喳喳的怪吼怪叫著。弗雷德還在浴室里,他披上睡袍,緊握著魔杖從樓上輕手輕腳的走了下來。店里沒有入侵的痕跡,屋里沒有開燈,琳瑯滿目的貨架上的商品等待著明天能被哪個巫師帶回家,屋外蕭條的街道上灑滿了月光。

    “別吵!”他心煩意亂的呵斥著掛在門口的腦袋,又沒好氣的開口問道:“剛才發(fā)生什么了嗎?”他覺得應(yīng)該就是這幾個腦袋無聊得吵吵起來,但出于謹(jǐn)慎還是詢問一下更好些。

    “剛才有個穿黑袍的人,”

    “站在窗前,”

    “朝里面看。”幾個腦袋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答著喬治的話。

    喬治被他們的話吵得頭疼,他擰開門把手走出店鋪掃視著空蕩蕩的街道,除了到處封鎖的店鋪,貼在墻上獰笑的通緝令,沒有一點人影。

    弗雷德系著睡袍從樓上踱步下來,他低頭一邊系著繩結(jié)一邊注意著腳下的樓梯,喬治站在鵝卵石街道上握著魔杖四處張望著,他也走到門口問,“剛才誰在這兒?”

    “穿黑袍的人……”干縮的腦袋又開始聒噪。

    喬治轉(zhuǎn)過身來朝弗雷德?lián)u了搖頭,表示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他晃動的目光落在櫥窗的玻璃上,他點亮魔杖湊近仔細查看,被風(fēng)稀釋的血腥味涌進他的鼻子里,一塊糊成一團的臟污,只依稀能分辨出來是手掌的形狀。

    喬治正準(zhǔn)備清理掉玻璃上的血跡,弗雷德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弗雷德借著喬治魔障頂端的光源定定的注視著血掌印,掌印的小拇指從第二節(jié)開始就有些彎曲,是常年用小拇指托書才會留下的痕跡,他將手貼著掌印對比著。

    喬治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哼聲道:“今天可是人家的新婚夜,怎么會有心思來這里?”他拍開弗雷德的手,使出一個清理咒,“只是一個膽小的落魄巫師想偷些東西罷了。”

    玻璃瞬間變得锃亮,反射出天邊圓滿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