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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HP撒謊精在線閱讀 - 她的同名

她的同名

    墻上的時鐘指向八點,平斯夫人準時將還趴在長桌上學習的學生趕出了圖書館,寥寥幾人走出圖書館,像是深秋的打人柳上最后的幾片被風刮下來的葉子。

    從圖書館出來后,菲歐娜沒有沿著向上的樓梯回拉文克勞休息室,而是順著下行的石階走到赫奇帕奇,再往下走了一段階梯,到一副畫著一碗水果的油畫前,她撓了撓碗碟里圓滾滾的梨子,梨子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吃吃的發笑,笑聲過去后,變成一個綠色的門把手,巨大的畫布像是潑在沙漠里的水一樣漸漸消失,一扇樸素的木門出現在粗糙的石壁上。

    菲歐娜擰開把手走了進去,這里是霍格沃滋的廚房,里面還有家養小精靈正在忙碌著,看到菲歐娜進來害羞的躲在餐桌后面,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菲歐娜禮貌的朝他們笑了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廚房跟禮堂一樣有四張長桌,高大的壁爐前掛著幾口鍋,里面沸騰著紅茶和牛奶,壁爐兩旁堆了兩層橡木桶,里面儲存著釀好的黃油啤酒,橡木桶前放了兩張料理臺,臺面上支著坩鍋,湯勺自動攪動著鍋里的濃湯,長桌背后的儲物柜里塞滿了各種新鮮的食材。

    到霍格沃滋上學的前一天,菲歐娜的姨媽把霍格沃滋廚房的位置地告訴了她,這里在菲歐娜一年級時很長一段時間里,是她除了圖書館以外最喜歡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這里,除了幾個高年級的赫奇帕奇,而當時她這樣的默默坐在桌邊握著一杯牛奶埋頭看書的小豆丁,根本不會打擾到他們,像是一種默許,默許她在廚房里在他們如火如荼的交談中享有一方小小的寧靜。

    赫奇帕奇們坐在里壁爐最近的桌子邊,喝著黃油啤酒聊得熱火朝天,內容無非是誰跟誰開始約會,魁地奇技戰術,今天的晚飯很美味,說著還向圍在料理臺邊為明天的早飯忙碌的家養小精靈舉起酒杯敬了他們一杯酒。菲歐娜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她把巫師袍的兜帽戴在頭上,努力讓自己專注在桌上一本厚厚的大部頭上。笑語交談的聲音在厚實的帽子下悶悶的,像是蜜蜂在耳邊飛舞,和著食物的芳香讓人昏昏欲睡。

    門外的梨子又在咯咯的笑,隨后門被打開,菲歐娜抬眼落在剛進門的兩個人外袍的學院徽章上,是格蘭芬多的學生,目光接著向上移去,兩人有一模一樣的稚氣未脫的臉龐,亂糟糟的火紅色的頭發,是韋斯萊家的那對雙胞胎。屋內的談話戛然而止,壁爐邊的桌子上一雙雙眼睛像是蓄勢待發的箭矢瞄準了剛進門的兩人。

    “你們好啊!”韋斯萊毫不怯場,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異口同聲的向赫奇帕奇的高年級生打著招呼。眼看他們沒有惡意,估計就是趁著宵禁前摸到廚房里搞點東西吃,赫奇帕奇們又恢復了熱鬧的交流,慷慨的默認其他學院的學生踏進他們的秘密基地里。

    “嘿,你也是新生吧?怎么找到這里的?”其中一個一屁股坐在菲歐娜身前的桌子上,套起她的話來。

    另一個像是門外畫框里的梨子一樣吃吃的笑著,“嘴可真夠嚴實的,害我們找好久。”

    自來熟得有些過份了,菲歐娜想,好像他們是朋友一樣,明明根本沒有說過什么話。菲歐娜沒有理他們,重重的合上桌上的書本走出了廚房,門內又有歡聲笑語溢出來,那對雙胞胎根本沒有因為她的無視感到沮喪,和高年級的赫奇帕奇搭上了話,三言兩語間就融入進另一個團體里。

    菲歐娜輕輕擰上把手,木門又變回了油畫,她騰出抱著書本的手摸在自己的鼻頭上,涼涼的。她回過頭依依不舍的看著栩栩如生的梨子,藏著金沙的河流被更多的人發現了,她想她不會再次踏進那條聒噪河流里了。

    快五年沒有溜進廚房里來,這里還是一成未變,坩鍋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甜膩膩的牛奶,還有帶著苦味的紅茶升騰起相互糾纏螺旋狀的白霧在溫暖的廚房里擴散開。

    一只家養小精靈還記得她,在她的桌前打了個響指,空蕩蕩的桌面上便出現了一杯牛奶和一碟配著果醬的松餅,是她以前來時最喜歡向家養小精靈要的吃食。她剛開口道謝,小精靈就又縮回角落忙了起來,紅嘟嘟的臉色正好和他草莓樣的鼻子相得益彰。

    菲歐娜從書包里拿出墨水瓶、羽毛筆、參考書里夾著的沒寫完的論文。像是學習前的什么奇怪的儀式,她用力擰開墨水的瓶蓋,玻璃瓶和瓶蓋分隔兩邊,壓在攤開的羊皮紙上,羽毛筆尖戳進墨水里,在瓶口刮掉多余的墨汁,羽管輕輕的敲打著瓶口,她一直重復著這個動作,像是突然忘記下一步要做什么一樣,只好反復的重演熟悉的事情。

    踏進廚房的嬉笑按下了她的暫停鍵,弗雷德和喬治熱情的跟躲在一邊的小精靈們打著招呼,那些小精靈好像很喜歡他們,房間里的局促和沉默一下子自然的消失了。

    小精靈們喜笑顏開的給他們端上來兩杯黃油啤酒和一盤炸魚薯條,沒有用魔法。

    “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他們中的一個像騎馬一樣挎坐在菲歐娜落座的長凳上,手撐著凳子像是握著馬的韁繩。

    菲歐娜埋頭在羊皮紙上寫下一個單詞,筆尖劃在紙上留下深深的墨痕,他們不記得幾年前也這樣問過她。

    另一個坐到菲歐娜對面喝了口黃油啤酒,不耐煩的說道,“喬治,你忘了一年級的時候她就知道這里了。”

    “因為她沒有回答嘛,”喬治抓著‘韁繩’越靠越近,突然抬手將菲歐娜的兜帽扣在她頭上,大笑著跟弗雷德說,“我怎么會不記得?”

    菲歐娜扯下帽子又氣又惱,用力推開喬治,“你太過分了。”她帶著嬰兒肥的臉氣鼓鼓的又紅得像一顆番茄。喬治嬉皮笑臉的又坐了回來,拉起自己袍子的兜帽遞到菲歐娜面前,“來,給你欺負回來。”菲歐娜也不客氣,雙手揪起帽子邊角狠狠往下一拉,罩住喬治大半張臉。喬治裝作茫然的叫喚著,伸出手在空氣里摸索,“誰!誰把燈關了?”菲歐娜看著他搞怪的樣子氣消了大半。弗雷德含著一口的黃油啤酒在憋笑,努力把即將噴出來的酒汁收斂在嘴里。

    菲歐娜低頭看著羊皮紙上拼錯的單詞,輕輕笑了出來,劃掉了那一個錯別字。

    弗雷德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條,快速的撇過一眼菲歐娜,目光又回黃油啤酒上。像是不情不愿的說出一個秘密。

    喬治摘下帽子,又往菲歐娜身邊湊了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干嘛要告訴你。”菲歐娜專心的在羊皮紙上寫著論文剩下的段落。弗雷德很樂意看到喬治碰壁,但他發現無論他和喬治拋什么話題給菲歐娜她都敷衍著接話的時候,就沒那么高興了。

    他們的黃油啤酒杯空了又滿,菲歐娜的牛奶和松餅也快吃完,她總時在作業卡殼的間隙里伸手摸向松餅盤子,拿起一個細嚼慢咽的一點點送進嘴里,另一只手也不停下,依舊捏的羽毛筆在紙上書寫著,吃完松餅不忘吮吸手指上的碎屑,纖細的指節靈巧的鉆進嘴里,柔軟的雙唇包裹著手指,指頭輕輕退出來,舌尖又將嘴角的殘渣裹進口腔里。喬治看著她無邪的在一行行文字上跳躍的眼神,頓覺喉嚨有些燥熱,拿起酒杯仰頭將剛剛斟滿的黃油啤酒喝了個干凈。

    弗雷德在她再次把手伸向松餅的時候,悄悄把碟子移了個位置,白皙的小手在木頭桌上沒頭沒腦的搜尋著,指尖碰到瓷碟的邊緣正欲進一步拿松餅的時候,瓷碟又溜到了其他地方。菲歐娜抬起頭來看著他,盡管她的皺著眉毛,像是南方的海一樣藍盈盈的眼睛里沒有一點怒氣,弗雷德這樣覺得。

    菲歐娜從書包里拿出一枚胸針,針扣藏在黃金蝴蝶結背后,金鏈連接著垂下一塊寶藍色琺瑯鑲金邊的圓盤,把圓盤翻過來是塊懷表,還有一刻鐘到九點。她在論文最下方署上名,伸了個懶腰,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喬治咽著嘴里的食物,囫圇說道,“就準備走了?難為我們陪你寫一晚上作業?”菲歐娜拿起最后一塊松餅,舀上一勺果醬涂滿松餅的邊邊角角,咬了一小口,看了看他們兩個,笑著嘆氣道,“真是謝謝你們呢,”她把牛奶杯放在唇邊,看著弗雷德和喬治有些沾沾自喜的樣子,又說道,“你們要是不會說話就好了。”

    伶牙俐齒如弗雷德和喬治,第一次在言語上沒有占到便宜。像吃了啞藥一樣,半張著嘴沒發出聲音,看著菲歐娜起身走出廚房。

    圣誕舞會前麥格教授的最后一節華爾茲課上,所有要去參加舞會的學生都緊張得不得了。這堂課還學不會就等著在舞會上出糗吧!

    舞臺兩邊的階梯上或站或坐滿是學生。麥格教授在舞臺中央說道,“先生們,女士們,這是最后一節課了,希望各位能在舞會上…嗯…盡量不踩舞伴的腳。”麥格教授在課后choucha了好幾個學生的舞步,簡直一塌糊涂。為了不丟霍格沃茲的臉她還給舞伴是外校學生的人開了小灶。

    麥格教授打開唱片機音樂緩緩在教室鋪開,“有人自告奮勇和舞伴上來給大家跳一段的嗎?”

    她的眼睛掃視著兩邊的學生,誰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這時喬治站了起來拯救了所有人,大家紛紛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只有弗雷德沒有看他。“噢!韋斯萊先生!”麥格教授的表情仿佛是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韋斯萊先生,請問你的舞伴是…”

    是哪個倒霉蛋呢?

    “菲歐娜·福利!”喬治笑道。

    現場的學生一片嘩然,就連麥格教授都不敢相信,倒吸口涼氣捂著胸口低聲說了句梅林的胡子啊。

    此刻的菲歐娜在人群里捲成一團,頭埋得像要低到地板上。

    喬治笑著走到了菲歐娜身前,把她拉了起來,費了很大勁,連嘴角的笑容都有些變形。奇怪看起來瘦瘦的女孩子力氣怎么這么大。

    菲歐娜站起來后直起了身板狠狠撇了喬治一眼,現在騎虎難下只好向舞臺中央走去了過去。

    在麥格教授的指導下兩人擺好架勢跟著音樂開始起舞。喬治的每一拍舞步的落點都是菲歐娜的腳背,而菲歐娜總是能在他腳步落下時完美躲避,幾個拍子下來菲歐娜沒被踩到喬治倒是好幾次被自己的腳絆到。

    喬治覺得遇到對手了,終于不在低頭關注踩腳背的問題,抬頭看著菲歐娜。菲歐娜并沒有看他,總是在留意他的肩膀上方,像是透過他在看什么人一樣。喬治用兩個大舞步引導著和菲歐娜互換了位置,倒要看看她是在看誰,一抬眼便對上了弗雷德的目光。

    喬治只覺得腳步越來越輕浮,機械性的重復著一個又一個節拍。菲歐娜用手指連戳他臉好幾次他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他撞上了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關上留聲機,雖然被踩了一腳但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很好很好,福利小姐!”麥格教授拍了拍喬治的肩膀,“韋斯萊先生可以下去了。”

    喬治輕飄飄的走下舞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同方才意氣風發上臺的少年仿佛是兩個人。他沒有回到弗雷德旁邊的位置,而且坐在了李.喬丹的身邊。至于臺上在說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能再聽進去。

    “福利小姐,可以做我的助教嗎?”麥格教授難掩驚喜提高了幾個音調說。

    “很榮幸,教授。”

    “那么由我來示范男舞步,福利小姐還是跳女舞步。”麥格教授抬起菲歐娜的手,菲歐娜將另一只手放在麥格教授的肩膀上。

    “噢,忘了說一個注意事項,”麥格教授道,她拍了拍菲歐娜放在肩膀上的手,“各位女士要注意,眼睛要時不時的掃視舞伴的身后,如果背后有其他的舞者別忘了用手指提醒舞伴,男士們—”她將無奈的眼光投到喬治身上,“別忽略了女士的提醒。韋斯萊先生—”

    喬治回過神來。

    “韋斯萊先生記住了嗎?”

    “記住了教授,”喬治敷衍道,他用手肘戳了戳李.喬丹問  ,“我要記住什么?”

    李.喬丹復述了一遍麥格教授的話。喬治聽完標志性的笑容又掛在了臉上。

    隨著音樂的再次響起,麥格教授和菲歐娜在舞臺上跳開來。喬治單手托著腮看著舞臺上的菲歐娜,彩色窗花的影子印在她身上,她像只瑰麗的蝴蝶自由的飛舞著,飛到了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