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 先前是想試探,但王皖一和林燁的配合實在過于漏洞百出,他前后聯(lián)系想想,能把這兩人都攏在一起的人,結(jié)果便很清晰明了。 陸淮起身,慢慢地走近。 所以也就沒繼續(xù)客氣的必要了。 “不守約的是誰呢,王皖一。” 遲淵側(cè)眸瞧陸淮,覺得他神情淡漠地好似尊玉佛,仿若摒棄七情六欲,喜怒哀樂都內(nèi)化,表面上什么痕跡都瞧不出,但他就是有種感覺,陸淮此時不太開心,他眨眨眼,驀地也跟著難受起來。 “說吧,我挺想知道陸擎答應(yīng)你什么了?” 陸淮后知后覺自己遲鈍,能比他的承諾更有效力的,也就只有陸擎了,先前對方突然讓他針對遲淵著手做的項目,就已經(jīng)足夠反常了,只是那段時間事情太多,他擱置著倒有點疏忽了。 現(xiàn)在想想,陸擎似乎真的挺恨他的。 那么,林燁又是怎樣的身份呢?陸淮垂眸靜靜地想,眉睫在燈色之下拓出一片陰影。 · 愣住的不止是林燁,還有遲淵。 他聽到“陸擎”二字時明顯怔了怔,半晌后不小心咬到舌尖才算是反應(yīng)過來。 “陸淮......什么意思?” 這又關(guān)陸伯伯什么事?從蔣旻辭那里他知道,陸淮和他父親關(guān)系不怎么好,還是陸淮因他出柜這事導(dǎo)致的。 可他明白陸淮從不會無的放矢,忍不住目露擔憂。 · 陸淮只是靜靜地看著驚異的王皖一,把自己的猜測坐實了七七八八——原來真是如此。 司機怎么會突然背叛,若是陸擎下的命令一切也就說的通了。 他斂眸,意味不明地挑起唇,繼續(xù)逼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那么我換一個吧,林燁在整件事里到底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可能是舊傷的原因,他站直沒一會,腰背便扯得生疼,讓他皺起眉。 遲淵在一旁看得分明,他更為用力地把王皖一摁向桌面,隨意扯過風衣的腰帶,將對方的雙手縛住,打了個結(jié)實的死結(jié),便把人丟到一邊。 “艸啊,你能不能輕點!” 沒理會王皖一的鬼叫聲,他著急地走近陸淮,想替人揉揉腰,陸淮兩只手傷都未好全,就算想自己來也有心無力,只是他剛剛伸出手,就被避開。 陸淮眉睫細微地顫著,低垂著不讓人看清他的情緒,看見遲淵落空的手,他抿了抿唇,吐出一字: “臟。” 剛用手制住王皖一,他嫌臟。 遲淵瞬間明白陸淮的未盡之言,盡管剛才陸淮躲避的動作讓他有些許失落,但對方現(xiàn)在終于愿意跟他解釋。他厭惡地看了眼王皖一。 好在在凌秩長期教誨下,他包里不止帶了保溫水杯還有醫(yī)用濕紙巾。 聽到窸窣聲響,陸淮撩起目光,空氣里有股淡淡的酒精味,遲淵抽出幾張,仔仔細細從指尖到掌根都認認真真地擦拭遍。 “......條件有限,將就將就?”遲淵眼巴巴地望向他。 · 礙于王皖一在場,遲淵所做的也有限,揉腰估計還是會被拒絕。他無奈地嘆口氣:“這人不值得你站著問。” 陸淮這次沒拒絕他的接觸,沉默地坐到王皖一對面。 遲淵想起自己之前拿來的靠枕,給人墊在后腰處才幾不可察地吐出口氣。此時他才真的有思緒來想想陸淮為何會突然扯到陸擎。 · 全程王皖一都沒停止過謾罵。他唾棄地想,陸淮和遲淵這對狗男男,真是惡心死了。 “陸淮,勞資告訴你,勞資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什么不會對你說!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可你已經(jīng)告訴我很多了。”,陸淮眸中閃過嘲諷,“你確實和陸擎有關(guān)系,而林燁,你應(yīng)該只知道自己要配合什么吧?也是,我那自負的父親應(yīng)該看不上愚蠢的你。” “你!”王皖一不認這愚蠢,他狠命地掙扎了下無果,只能堵著氣。 “隨便你怎么想,我不認識陸擎!”,他咬牙切齒地丟下這句話。 “我只是覺得有趣,王皖一。” 陸淮彎彎眉,他語氣很是平靜:“你為什么會幫陸擎呢?明明你該清楚,我答應(yīng)你能把王桉帶到你面前,也一定有能力做到。” “所以,是嫉妒么?” · 遲淵的手搭在陸淮的肩上,有點克制不了地顫,他眼里明晃晃的心疼快要溢出來。 可除非陸淮愿意,不然他除卻站在陸淮身邊,就只能這樣靜默地盯著人看,看陸淮怎么把所有失控的情緒收撿好,又是怎樣強迫自己快速冷靜著解決問題。 · 眼見著王皖一因自己的一句話沉靜下來,陸淮覺得如今的自己似乎很是多愁善感,他根本沒有與對方“談心”的必要。 王皖一對王桉肯定是恨的,對王桉不告而別,對對方逍遙快活卻給自己留下一大堆爛事,對所謂父親形象一夜之間傾塌,而保護傘撤了自己卻難成大事。 不強大的內(nèi)心很容易因為這打擊而扭曲吧。 當陸擎找他時,王皖一第一反應(yīng)大概率不是所謂報仇和什么勞什子契約精神,而是——哦,原來你陸淮也是個被自己親身父親拋棄的可憐人啊! 這和他王皖一有什么不同呢? 憑什么他高高在上,自己卻要看他臉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