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科納恩笑容里是清晰可見的滿滿惡意,模樣偏執(zhí)地望向自己,陸淮輕皺了下眉,不明白對方為什么如此有精力,此情此景,卻要眼巴巴地湊到他跟前來,說些無意義的話,或者是做出莫名其妙的行為,再統(tǒng)統(tǒng)把這一起冠以“愛”。 陸淮臉色蒼白到透明,想到此處,還是扯起唇,明暗交雜的眼眸閃過譏誚,愈在唇齒間交纏幾次,便愈是覺得“愛”這個字有令人捧腹的魔力。 真可笑。 斜睨向?qū)Ψ?,科納恩明顯被他略帶諷刺的笑意刺痛,面部表情再不像方才那般平和,感覺科納恩的指甲用力到要劃傷他的臉,被牢牢控制著,陸淮甚至無法扭頭。 “......我現(xiàn)在發(fā)覺我的確是錯了,即使方霆那樣畏手畏腳的人都看出征服你的最好方式是毀掉你,我卻偏要等那所謂的心甘情愿?!?,科納恩卸掉勁,仿若不在意地捻動指尖,聲音中的情緒很復(fù)雜,“就這幾個小時你展露給我的情緒,都比我這幾年感知到的要多了......” 陸淮此時意識混沌,磕磕絆絆理解科納恩的意思,卻也不懂為何科納恩會半是感慨地提到方霆,桎梏撤除,他稍稍活動下脖頸,喉結(jié)重重滾動著,嗓子沙啞地吐出第一句話:“你大概......還剩下兩個小時?!?/br> 應(yīng)該是在反問,但由陸淮波瀾不驚地說出,就只剩下他所做所有事都仍在對方拿捏之下的篤定。 “真是該死的驕傲啊......”,科納恩瞇起眼,意味不明地哼笑出聲,“希望你能繼續(xù)保持著,一定、別向我俯首!” 他目光逡巡著陸淮全身,像是君主在下察自己占領(lǐng)的土地,赤裸裸地欲望鋪陳開來,其中的狂熱第一次這么不加遮掩。 陸淮不適地皺緊眉。 真是讓人著急,科納恩活動著手指,如果不是在船上,他甚至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享受這“戰(zhàn)利品”,感受到鮮活的軀/體在他指尖卑微地顫栗著。他淡色的眼眸愈發(fā)沉暗,腦海里已是陸淮噙著淚在向他求饒的畫面。 他早該無所謂得到的形式了,不是嗎? · 強忍住眩暈感,指尖扣進身下的鐵板,用力到青白,陸淮感受到科納恩的手指撫過他的脊線,略帶曖昧地摩挲著,挑/逗的意味很濃,他想直起身靠近背后船艙,然對方強勢地擠在縫隙里,避無可避。 “放心,我怎么會讓你有如此不好的體驗?zāi)??”,科納恩被陸淮下意識的反應(yīng)逗笑,他瞥過陸淮發(fā)干慘白的唇瓣,徑直用指腹碾動,“我突然開始好奇......” 科納恩拿捏著語氣停頓,喉嚨里發(fā)出零碎笑音,陸淮撩起目光,看著對方撤回放在自己后背的手,隨即不容抗拒地再度扣緊他那紋有紋身的手腕,用指甲順著設(shè)計的藝術(shù)字體,在他皮膚上一筆一劃地描摹,看到紅痕才罷休。 “讓你為他做出這種事的遲淵,來得及救你出去么?” “我聽過他與方棲名的故事,還真是唏噓呢。方棲名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還不太穩(wěn)定,你不也對此出過一分力么?”,科納恩志得意滿,他現(xiàn)在感覺良好,甚至連頭暈惡心一并省去,“你猜遲淵知不知道這件事?知道曖昧卻不告訴對方,甚至眾人兩者有發(fā)展更深,你就敢說自己絲毫沒點齷齪心思嗎?” · 陸淮避開科納恩的目光,眼底的嘲弄一覽無遺,勞累、刺激,終于那腹腔里那團從未安分過的血rou猙獰地扯開寧靜的帷布,引出讓人不安的疼痛。 他現(xiàn)在甚至連安撫都無法做到。 就算有心也無暇顧及科納恩冗長的話語到底說了些什么,背后冷汗密密地鋪了一層,他感覺自己的體力正被折磨得快速流失,如果...... 想到最壞的那種可能,他在心底暗暗苦笑,到那時他大概也只能搏一搏了。 “吱呀——” 視線里科納恩驚喜地抬起頭,緊接著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在顛簸的感覺趨于平緩的過程中,陸淮想,應(yīng)該是到了。 ------------------------------------- 被科納恩推搡著抬步,陸淮眉宇忍痛,盡力挺直腰身,視線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 對方大抵是覺著“萬無一失”,也可見科納恩對這里的安全性是多么的信任,以至于洋洋自得,全然忽略要蒙住他眼睛。 冷汗浸透衣衫,陸淮咬緊唇,總算從反復(fù)紛雜的記憶里扯出些畫面與眼前景象對上。之前研究所就在這附近,他實地考察時來過,甚至他順帶收購星河的那塊地距離這也不過一小時車程。 在知道科納恩與方霆有關(guān)系后,他一直在想,這兩人到底有什么勾當(dāng),又為何會把星河卷入其中,甚至屢屢干涉他的開發(fā)進程,現(xiàn)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港口出海,也難怪科納恩會想到水路,大概是早就被打理好,這處除卻守著的十幾人,他與科納恩,其余的東西都被搬空。 · “終于到了。” 科納恩感嘆道,眉宇間透露出興奮。 他急切地拽起陸淮的手,卻意外地聽見對方一聲悶哼。 仿佛冰封千里的長河在冰融之前的第一聲脆響,完美的無懈可擊的外殼終于讓他有了擊破的縫隙。 陸淮不是驕傲而不可一世么? · 猝不及防地被往前扯一大步,折磨已久的疼痛喧囂而起,過于劇烈而讓他所有忍受的伎倆都無濟于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