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還好。” “那是趕來看我笑話么?”遲淵明知不是,卻還是這樣說道,他目光將陸淮上下打量一遍,像是要察覺出之前沒在意過的細節。 陸淮斂了神色,整個人看上去又像他所熟悉的那樣漠然,他說:“遲淵,身體是你自己的。” 火又要被嗆起來,遲淵不知陸淮發的哪門子瘋,怎么突然就變了,在他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指教語氣。 “你說這句話,是什么立場?”原本的“你管得真夠寬的”在脫口而出的瞬間被咽下,他鳳眸上揚,突然換了話語。 陸淮眸光閃了瞬,微微語塞,除卻刻意忽略竟然沒有別的話反駁,他瞥過視線,并不與遲淵對上:“你和方棲名......” 氣氛陡然墜入冰點。 遲淵眼中的促狹蕩然無存,他甚至想笑出聲來,把前幾個小時胡思亂想的自己拎出來冷嘲熱諷——他到底是因為什么會覺得陸淮喜歡他? 這幾個字一出,他即使有過那么一點火星也熄得干干凈凈了。 于是他停下所有動作,咬牙切齒地打斷道:“陸淮,你真夠可以的。” 見人憤怒地拋下浴巾,憤怒地摔門而出,陸淮愣愣地站在原地。 果然還是方棲名這三個字帶來的沖擊大么?他挑起唇,眼中劃過嘲諷,算是在心里回了對方的話——他確實沒任何立場。 譬如提醒遲淵放下方棲名又或者站在此處,進行過多干涉。 他從頭到尾,能做的,只是提醒自己。 * 作者有話要說: 陸淮:他好像要知道了 遲淵:我再試探試探 成曄:別看我,我拿著存稿...... 我:全場唯一真預言家 第11章 陸淮靜默地站在原處良久,整理好情緒出來,卻不想碰見個陌生的熟人。 方棲名就站在房門前,距離他大概一米,瞅見他出來時,那雙望著純善的眼睛滿滿都是驚訝。 “陸淮?!” 陸淮抿唇,手卻比腦子更快地半掩上門,微微抬起下顎不置可否,而眼神褪卻第一反應帶來的驚訝,轉瞬冷凝,生生逼退了欲上前的方棲名。 “你怎么會在這?!遲淵呢?”方棲名將陸淮的動作盡收眼底,滿是難以置信,想到某種可能,他厲聲道,“遲淵是不是在里面?你和遲淵!你,你關門是什么意思?” 很難想象第一次見面軟著嗓子喊他學長的人,有朝一日會歇斯底里成這樣。陸淮神色復雜地看著對方,方棲名明顯瘦了很多,略有rou感而讓旁人覺得親切的臉頰,此刻稍微凹陷,多少透露出主人的狀態不佳。 方棲名連聲說了三次“遲淵”,就算想刻意忽略,也落到耳里聽得分明,故而也不用多加揣測他到此來的用意,陸淮眸色暗沉,指尖搭在扶手上,不自然地摩挲了下。 他輕笑,眼中卻全是淬著冰的戲謔:“這些,關你什么事?” “你!”方棲名咬緊唇,他快步上前,妄圖能繞過陸淮,看見房中情形。 “不必看了。”陸淮抬手攔住,他側過頭,睨了方棲名一眼,漫不經心道,“你覺得他想見你么?” 方棲名一下泄勁,他方才站在門前良久都不敢推門,不正是因為他害怕遲淵不愿見他么?可他......真的很想他......從分手那天開始,就一直想。他只想要遲淵回來,他能解釋清楚,他跟照片中的那個男人什么都沒發生! 料定人不敢動,陸淮慢條斯理得輕輕將門閉合,復抬眸:“他睡了,你確定要在此處擾他清靜?” 陸淮拿捏著語調,說著謊神色卻平靜,就好似遲淵未曾奪門而出,而他與對方真已經這么親近。 見方棲名依然愣在那不動,也不回答。他眉眼染上不悅,冷嗤道:“既然后悔,當時為什么不珍惜呢?” 明明是那樣難以得到。 他小心翼翼后半句咽下,驀地多了分自嘲。 方棲名低垂著頭,手緊緊攥起,于他而言,陸淮嗓音仿若跗骨之蛆,讓他想抓狂,所以紅著眼,他突然抬眸,譏諷道:“是啊,我是不珍惜,有的人怕是從未得到過。” 陸淮淡淡皺眉,懶得再糾纏,他提步向前走,卻被對方攔住。 “陸淮,你難道忘記那個賭了么?” 方棲名嘶啞著嗓子,帶著他不知從何而來的恨意,逼他停下。 仿佛愛從來都是這樣歇斯底里。 陸淮掛念著遲淵的在乎,只抿唇看他,不執一詞。 方棲名最討厭陸淮的就是這幅清高模樣,今天的意料之外太多,以至于他本就搖搖欲墜的理智所剩無幾。 “陸淮,你怎么還在做夢啊?癡人說夢地覺得遲淵會喜歡你?” 話語里是惡意,投向他的眼神裹挾著刀鋒,像是要切開他的內里,確認血rou是否因疼痛而潰爛。陸淮歪側過頭,將方棲名話語中的字字句句都揣摩了遍,只覺得不過如此。 可這有什么呢,出國的兩年,他反反復復地想過這些,有時候能想明白有時候不能,以至于現在也能面容平淡地為對方的論斷而撫掌叫好。 “你說的對。” 陸淮淡若琉璃地眸子沒有絲毫情緒,也絲毫不詫異為何方棲名能將他的心思看出來,似乎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贊同。 “但我不在乎。” 他乜視地打量笑容已僵在臉上的方棲名,舉止從容地替人整理衣領:“你呢?誰給你的資本,在我面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