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朔：“候有全都把人擄走了，那?兩混球可能命都沒了，砍個人一分鐘都不要?，梁威知道我們來找他，那?就是還沒找到候有全，他當(dāng)然不怕，候有全有的是時間把人砍了。”

    關(guān)朔想想喊道：“單思博。”

    單思博摸了摸頭發(fā)，只覺得來關(guān)隊手?底下第一天，就一直在查案子。

    刑偵果然高強度。

    單思博：“在查了在查了。”

    關(guān)朔：“找那?種偏遠(yuǎn)的、人比較少?的地方，不會?是小區(qū)，小區(qū)人多，候有全是要?殺人，他不會?往那?邊去。最好是找那?種帶獨棟、平房、周圍人少?，監(jiān)控不密集的地方。”

    單思博把梁威的房產(chǎn)列出來，排除了其中幾個高檔小區(qū)、高價學(xué)區(qū)房，最后只剩下三個地方。

    他給?關(guān)朔看了一眼。

    關(guān)朔打電話給?局里，四個人哪里找的過來，得叫個支援。

    *

    關(guān)朔把人分成三隊，經(jīng)過排查，最后只剩下茂澤路的一處平房。

    據(jù)住在附近的民警說道，這邊原來叫做車莊，后來劃區(qū)把它劃進?來后，因為太過偏遠(yuǎn)，周圍人群不多，各種設(shè)施都沒有完善，至于監(jiān)控就更?沒有了。

    站在平房外，陸園動動鼻子。

    味道不對，血腥味真重?。

    關(guān)朔把陸園提到最后面。

    “你就在這兒站著。”

    陸園：“哦。”

    她看著關(guān)朔帶著人持槍踹門沖了進?去。

    幾秒鐘后，身后的特警就一一退了回來，臉色難看，有的還忍不住蹲下來干嘔。

    關(guān)朔還在平房里面，陸園心中其實?早就有了預(yù)感。

    候有全本來也沒打算活著。

    她見關(guān)朔久久沒出來，邁步朝平房走過去。

    幾個特警不認(rèn)識她，見人是關(guān)朔帶著的，以為是刑偵隊的新人，也沒攔她。

    陸園一腳踏進?院子，濃重?的血腥氣鋪面而來。

    院子里很正常。

    她穿過院子，走近堂屋，還沒走到門檻，就看見血水順著地上的縫流了出來。

    血水堵住了水泥縫，猩紅的血色和水泥縫融合在一起。

    陸園頓住。

    她抬頭一看，一只手?臂壓在門檻上，露出來的皮膚血淋淋的，但是卻看不見身體?。

    陸園愣在原地，耳邊是單思博蹲在地上干嘔的聲音。

    她只覺得胸口一片濁氣，怎么也排解不出來。

    陸園努力走近了一步，沒有走更?多，因為呂一走出來把她往后拉。

    “行了，沒什么好看的。”

    在呂一擋住之前，陸園看見了一雙空蕩蕩的懸在空中的腿。

    那?條褲子她在監(jiān)控里看過。

    是候有全開垃圾車的時候穿的褲子。

    陸園嘴角有點干：“人都死了？”

    呂一：“都死了。”

    “轟隆”一聲，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

    六月暴雨來了。

    第25章

    候有全把殺豬刀放在桌子上, 沒再看堂屋中的兩具死尸。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從半年前，他一大清早遇到展姚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候有全記得很清楚, 當(dāng)時展姚喝的眼睛發(fā)直, 對身邊人炫耀道：“老子當(dāng)然干過大事…嘿…之前老子和人比賽生吃雞血，那小子，嘿，還真想和我們比，嘿嘿嘿，老子早就準(zhǔn)備好了送他一路歸西…不就長的小白臉嗎…有什么好喜歡的…一張鬼圖就嚇?biāo)浪瓘U物…”

    憑什么這些人能活著，候樂只能躺在骨灰罐里。

    殺豬刀上的血順著刀鋒流到地上，滴在候有全的布鞋上。

    候有全收了收腳, 把手機拿了出來。

    他摸索著打開?手機攝像頭，眼睛離手機很近, 選了錄像模式。

    候有全看著手機里?的自己, 蒼老又衰敗。

    還有最后一件事沒做。

    他點擊中間的紅點, 開?始錄像：

    “我叫候有全, 我家住……是我殺了展姚、霍達和李金柏，我殺他們的原因是……三年前, 他們在比賽的時候?qū)ξ覍O子候樂進行了恐嚇，都是我一個?人干的……”

    盡管他想了很多次，但是他仍然說的不太熟練。

    他說的磕磕絆絆, 說完后，他點了結(jié)束，回?看了一下錄像。

    死亡馬上來臨, 但是候有全并不恐懼。

    他的父母、妻子、兒子和孫子都在等他。

    不久之后，三十年前的老友也?會再見面。

    他把繩子打上了結(jié), 掛上房梁，結(jié)束了一切。

    *

    關(guān)?朔一走進堂屋，就看見了屋里?橫七歪八的尸體?。

    盡管做刑偵多年，遇到這種場景仍然不適應(yīng)。

    新調(diào)來的單思博沒忍住，去外面吐了。

    關(guān)?朔和呂一一起把候有全放了下來。

    破舊的桌子上放了一臺手機，手機并沒有設(shè)置密碼。

    點開?一看，就是一個?錄像。

    關(guān)?朔帶著手套點開?看了看，呂一站旁邊，看完后沒忍住拽了拽頭發(fā)。

    他感覺自己離禿子又近了一步。

    *

    滂沱大雨中，尸體?被送到了法醫(yī)辦。

    一共三具尸體?。

    關(guān)?朔在外面等，此時已經(jīng)七點半。

    單思博在拿著一次性紙杯給自己灌冷水。

    陸園抱著自己的電腦在法醫(yī)辦外面徘徊。

    呂一精神尚可，嫌局里?悶得慌，跑去外面買晚飯了。

    單思博冷靜了一下，對陸園說道：“晚上還要直播，你得去準(zhǔn)備了。”

    陸園看著法醫(yī)辦的大門，沒辦法，說了聲“好”。

    法醫(yī)辦的工作還要等一段時間。

    陸園只好抱著自己的電腦跑上樓。

    方副局給她安排的辦公室就在刑偵辦的盡頭。

    辦公室非常簡潔，潔白?的墻壁，一個?軟座沙發(fā)倚靠著墻，再往里?就是一張豬肝紅辦公桌。

    陸園合理懷疑所有辦公室布置都是這樣。

    她把自己的電腦包放在桌上，時間緊，只能隨便?在臉上倒騰幾筆。

    化完后，她看了一眼，覺得還行，遮一下氣?色好多了。

    時間也?快到八點了，陸園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便?略顯緊張的打開?了電腦，準(zhǔn)備開?始直播。

    今天候樂會來連麥嗎？

    其實今天時間非常緊張，關(guān)?隊壓力也?很大，但是還是沒趕上候有全的速度。

    也?是，候有全為此耐心等待了半年，他不會讓自己失敗。

    陸園心情沉重，但一開?直播，還是勉強笑了一下。

    直播間陸陸續(xù)續(xù)開?始進人。

    【第一。】

    【前排。】

    【團團好。】

    陸園和彈幕打了一聲招呼，然后開?始在播放列表里?選歌，這幾天確實非常忙，她都沒學(xué)新歌。

    “大家好，今天想聽什么歌呢？”

    【最近alis發(fā)了新專，團團有沒有去看啊。】

    陸園：“沒有，最近有點忙。那我明天看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