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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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月淮的感覺沒有錯。 因為是同一批接洽員,他們的變化才會被岑月淮察覺到。從前這批接洽員們對待帝國人的態度說不上冷漠,也說不上友善,雙方常常要因為聯合軍演的事情拌嘴幾句,有摩擦才是正常的。但今天這些接洽員們全程低眉順眼,不說一句多余的話,也不做一件多余的事, 流程上倒是處理的十分完美, 就是拘謹許多, 還有種莫名的緊迫感, 仿佛時刻有把劍懸在他們頭上一樣。 “第三次聯合軍演的賽場設在室內?!甭摪畹慕哟秸f道,“場地非常大,幾乎等同于一個小星球,且安全性比荒星要高很多。這本來是我們聯邦不對外開放的訓練場地,但這是最后一場軍演了……讓這場聯合軍演平安落幕,我們兩方代表隊的使命也就完成了?!?/br> 沒錯,聯合軍演雖然是演武,但核心目的是促進兩國之間的破冰。這場比賽的象征意義要大于實際意義。現在聯邦代表隊敗局已定,爭輸贏也沒意思,倒不如把最后一場比賽辦的漂漂亮亮的,倒也凸顯心胸和風范。 或許是因為比賽在聯邦境內舉辦,所以聯邦在各方面都盡了地主之誼,他們對待帝國代表隊的禮貌和用心,不僅外人看著感嘆,連白沙他們都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就拿隊員的食宿來說,他們給帝國代表隊全員安排了不同酒店的頂級套房,每頓飲食也是極盡奢華,幾乎是在拿星球上所有的待客資源來招待他們。 “這是糖衣炮彈嗎?”岑月淮驚疑不定地說道,“他們不會是準備收買我們打假賽吧?” “你的眼皮子有那么淺嗎?這點小恩小惠能收買我們?”西諾笑著反問道。 岑月淮:“當然不能?!?/br> 西諾:“那不就得了。我看,他們可能是想拜托我們,在比賽的時候手下留情,別讓聯邦代表隊輸得太慘。畢竟人和人之間的交往就是這樣嘛——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br> 紀雅微微皺眉:“所以你打算在比賽里留一手?” “我可沒這么說?!蔽髦Z聳肩,“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唔,除非他們愿意主動把殿下的那幾個朋友送到帝國去,那我還能考慮考慮?!?/br> 紀雅揚眉,扭頭瞪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西諾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往白沙的方向瞄一眼,見白沙神色如常,他才嘆息一聲,說:“抱歉。” “用不著抱歉?!卑咨痴f。 “可是我們的救援計劃就這么被否定了?我覺得可行性明明挺高的?!蔽髦Z說道,“難為韓昽那個古板的家伙肯為我們整理計劃書……他的筆力您是知道的,國會秘書處的一把手,肯定比我們強了不知道多少?!?/br> “計劃被否定,不是任何人的問題。”白沙抬手揉揉自己的眉心,“還是趕緊結束比賽吧,這樣我還有剩余時間能去帝都星看看他們?!?/br> 幾人在酒店里休息一夜。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新環境的緣故,大家都沒休息好。第二天清晨,岑月淮甚至流了幾滴鼻血。不過她看起來沒大礙,醫療儀器檢測她的身體一切正常,精神力狀態也出奇平穩。 “可能是這顆星球太干了,回頭我在房間里放個加濕器就行?!贬禄磁呐陌咨车募绨?,示意她沒什么問題,“好歹是聯合軍演嘛,見點血也沒什么不吉利的,說不定是象征勝利呢?!?/br> 岑月淮的樂天精神讓他們很快忘記這一小插曲。 上午九點,兩方隊伍在賽場入口處就位。根據抽簽結果,此次地形模擬的是沙漠。 以前,在荒星展開軍演的時候,他們也遇見過沙漠。但這次賽場還模擬了極晝、高溫等環境??傮w來說,條件不好不壞。而他們放入的蟲族危險等級也不高不低——看起來,他們只要走個過場結束比賽就行。 兩方隊伍碰面的時候,白沙看了對方的總指揮一眼,是個陌生的、毫不出挑的面孔。白沙確定,對方的實力在原來的聯邦代表隊里恐怕連第一梯隊都沒排上。 對方面朝白沙,目光毫無波瀾地點頭:“請多指教?!?/br> 白沙:“……彼此彼此?!?/br> 唰的一聲,賽場入口的能量罩打開,灼熱的風沙撲面而來。 兩方隊伍被不同的載重艦接走,在賽場內落下。 剛落地的時候,兩方隊伍是看不見彼此身影的。白沙照常安排隊伍按照陣型分散開,鋪下探索網,狩獵星蟲。 岑月淮和紀雅一組,她們速度快,機動性強,被安排在探索網的邊緣。不一會兒,岑月淮就在一處沙坡上發現一個聚散不定的流沙漩渦。她在隊伍頻道里發送定位,隨后抬起手,試探性地往漩渦深處射了一箭。 沒有反應。 岑月淮還想再射一箭,就感覺到地下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一道極細的波紋蔓延到她腳下。她控制著機甲躍起,叮叮叮三支箭朝著沙底的東西射去,卻登時被反彈開了。 岑月淮:“?” 什么東西? 星蟲的精神力屏障?可是她完全沒感覺到這只星蟲展開屏障了。更有甚者,她根本就沒捕捉到面前這只星蟲的精神力波動??墒撬募翘厥獠牧现瞥?,不是吃素的,能這么簡單把她箭彈開的星蟲只有寥寥幾種。 就在岑月淮摸不著頭腦之際,紀雅已經帶著七八個隊友趕到。 流沙漩渦突然活躍了起來——沙塵噴涌而出,一直隱藏在其下的東西終于顯露出一絲真容,那是一截覆蓋著鱗片的軀體,鱗片在烈日下反射著淡淡銀光。 “這什么東西?變異蝰蛇?銀麟巨蟒?……不對,銀麟巨蟒應該是生活在海底的?!奔o雅試探性地報出幾個星蟲的名字,卻都覺得不像。 霎那間,他們腳下一陣地勢翻涌,整片沙地如海面般起起伏伏。周圍沒有任何可供落腳的地點,岑月淮和紀雅也被卷入流沙里。眼看著他們逐漸在沙中下陷,一個駕駛重型機甲的隊員反應快,摘下自己的盾牌伏上去,在浪里幾度翻滾,拿盾牌做滑雪板,勉強滑向了遠處。岑月淮靈機一動,打開背后推進器的同時,開啟機甲能量防護罩——她的身體向上躍起,重心失衡,整個人翻轉了過來,防護罩呈圓形亮起,像是個銀色的蛋殼,正好被洶涌的沙浪推出去。 能量罩雖然耗費能源,但總比陷在漩渦里強。 幾個學生正打算有樣學樣,逃離漩渦的范圍,突然,身后的漩渦一分兩半——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沙海中立起,把他們幾個的機甲都籠罩其中。 學生們回頭一看。 那是條巨大的蛇,渾身被細密的銀藍色鱗片覆蓋,陽光照在上面,仿佛亮起一層薄薄的霜雪。巨蛇背后長著一片片豎鰭,交錯排列,翕張之間,讓它在沙海里行動自如。 “這是什么品種的星蟲?”學生們有些傻眼,“沒見過啊?!?/br> 岑月淮被翻涌的沙浪拍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止住身形,朝著那條蛇射出一發火焰箭、一發冰箭,結果又被彈開了?;鹧婕峭耆珱]有留下痕跡,冰箭也只在它的細鱗上留下淡淡的霜痕。 “這玩意兒水火不侵是吧?”岑月淮喊道。 紀雅還在漩渦中翻涌。她被巨蛇的尾巴卷住,帶至高空。紀雅立刻拔出匕首劈砍,砍了兩下之后,她憤怒的聲音從頻道里傳出來: “快跑!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是星蟲!” 不是星蟲? 岑月淮下意識瞪大眼。 不是星蟲……意思是這只巨蛇是機械造物嗎? 岑月淮馬上轉變了思路,抬手射出兩枚帶著煙軌的破甲彈。破甲彈和巨蛇的腹部碰撞在一起,火焰四射,蛇身也被震得一顫。等煙霧散去,蛇腹上的銀鱗似乎掉落了不少。 “全員,破甲攻擊!”岑月淮下令,“先給它撕開一個口子再說!” 他們運氣還算不錯,好幾個學生都帶著破甲彈。等他們的火力差不多快用光的時候,勉強破了眼前這只巨蛇的防御。等救援趕到的時候,他們正撕開蛇腹上的傷口,讓巨蛇的內部結構也暴露了。他們沖著缺口又是一記電磁炮,巨蛇皮下突然炸出一片片銀藍色的火花,掙扎幾下就不動了。 岑月淮輕輕喘氣,一腳踢上巨蛇的遺骸:“這什么東西?聯邦就是放這種玩意兒來糊弄人的?我早該料到他們沒有活捉高階星蟲的能力。” “我已經報告殿下。”紀雅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沙,“只是不知道別人遇見的是不是這種東西?!?/br> 與此同時,白沙接到了許多匯報,都是關于他們遇見的獵物“不是真的”。這些東西不比星蟲好對付。只有一小部分的小組遇見的是真的星蟲,可基本也是一擊即死,并不是什么高等級的獵物。 因此,開賽一小時后,帝國代表隊的積分也是寥寥無幾。 “這場比賽不是直播嗎?”岑月淮有些無語地問身邊的紀雅。 “你忘了?聯邦說他們最近進入了特殊狀態,這場聯合軍演不開啟直播?!奔o雅冷著臉說道,“本以為他們已經認命了,沒想到……” 前四場比賽,帝國就輸了一場。 按照常理論,聯邦只有贏下剩下的兩場比賽才能跟帝國打個平手。大家都默認這種情況沒可能發生。 原來聯邦是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作弊嗎?”岑月淮氣得七竅生煙。她打開積分榜,發現其實聯邦的積分也不高,他們兩個隊伍擺在一起就是臥龍鳳雛,但聯邦的分數就是比帝國要高出那么幾十分。 “我就不信,聯邦那的情況還能跟我們一樣?!贬禄凑f。 紀雅:“聽指揮什么意思吧。殿下似乎已經在和賽事組溝通。反正我們這邊也有錄像,大不了中止比賽?!敝皇遣恢浪麄円榷嗑谩B摪钸@個賽場是半封閉的,原本是為了防止星蟲逃逸,結果現在連信號也一起封住了,發個信號都能卡半天。 岑月淮一口氣梗在喉間,她的心火無處發泄,只能盯著沙漠的邊界處猛瞧。不一會兒,她指著某個方向皺起眉:“你看看,那幾個是不是聯邦人?” “確實是。”紀雅遠遠看了一眼,發現對方似乎在狩獵一頭星蟲——一頭貨真價實的星蟲。雖然從精神力波動來看等級不高,但鑒于他們現在幾乎沒什么積分,所以眼前這頭星蟲也變得彌足珍貴起來。 “走吧,哪有看著他們漲積分的道理?”岑月淮亮出武器,“這只星蟲歸我們了?!?/br> 說完,她率先沖出去。 紀雅也有此意,給自己的隊員們下了命令,一隊人往那幾個聯邦學生沖去。 “聽說他們最近使用了什么精神矩陣技術?我看也沒比原來出息多少。”岑月淮冷笑著放出兩箭,強迫那幾個聯邦學生作出反應。因為岑月淮的攪局,星蟲很快沖出了聯邦學生的包圍圈。 星蟲還在四處逃竄,岑月淮和紀雅已經和聯邦的人打上了。 岑月淮把自己的精神力附在武器上,和對方短兵相接。 平心而論,這幾個聯邦學生的反應很快,配合也甩了之前的他們十萬八千里。她初動手的時候還有被壓制的感覺,但雙方的實力差距是明擺著的。岑月淮控制著機甲在戰場上靈巧地騰挪,刀鋒在烈日下劃出耀眼的軌跡,尖銳的刀光似乎能刺破機甲的外殼直取人的性命。加上她的武器可以變形,掌中的武器轉動,冷不丁就射出幾發冷箭,讓她的打法更加詭譎難測。 但很快紀雅就察覺出了不對——岑月淮今天散逸出來的殺氣太重了。她把一個聯邦學生死死踩在地上,一手握住刀刃,直刺對方機甲的肩膀,然后斜向一劃。刀尖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駕駛艙被她活活撬開。接著,她把那臺機甲丟在地上,一腳踢翻,駕駛艙里的學生也飛了出來。岑月淮眼疾手快,伸手掐住對方的腦袋,像提溜小雞仔似的把他提起來。巨大的機械掌幾乎把那個學生的五官都覆蓋住,那學生居然也不出聲求饒,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 “等等——快住手!”紀雅逼不得已,駕駛著機甲撞了她一下,“你難道要殺人嗎?” 岑月淮被紀雅撞的一個趔趄,她回頭,聲音從通訊頻道里傳出來,透著隱隱的狂躁:“有何不可?” 紀雅:“……你想好怎么跟殿下交待了?” 機甲中的岑月淮突然一愣,血液里那股guntang的熱意頓時熄滅不少,隨之傳來的就是深深的疲憊:“我也不知道。感覺我剛才是氣過頭了?!?/br> 她松手,把那個學生放在地上。 那學生全程都沒有掙扎,被放在地上時,身體也是軟塌塌的。 紀雅頓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從備用倉里提出醫療箱,跳出機甲,走到那個學生身邊,彎腰探了探他的呼吸——沒反應。隨后又從醫療箱里找出心跳監測儀,沒反應。她呼叫救援后,拉開那個學生的制服,在他的胸膛上扎了一針強心劑,然后原地開展電擊施救,還是沒反應。 岑月淮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看著紀雅用一種茫然而不可思議的表情宣判道:“他死了。” ……死了? 就這么死了? “不可能?!贬禄磸臋C甲里跳出來,按照流程快速地檢查一遍,發現面前的這個學生是真的死了,她微微睜大眼,為自己辯解道,“我剛才沒怎么樣??!我只是破壞了他的機甲,又沒對他本人下手!他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 “你把他強行拽出了駕駛艙。”紀雅說道,“按照聯邦機甲的精神連接方式,他是有可能在那瞬間遭受重創?!?/br> “沒有產生尸僵……確實沒有死多久??蛇@也需要醫學解剖來證明,不是嗎?”岑月淮咬著牙,強迫自己去看那具尸體,她的腦袋開始疼痛發脹,渾身的力氣仿佛在緩緩抽離她的身體,“我不認為這全是我的錯。駕駛機甲格斗本來就有這樣那樣的危險。” “重點是,他是個聯邦人。”紀雅低聲說道,“他們會把尸體交給我們解剖嗎?他們自己調查出的結果可信嗎?如果這件事鬧上軍事法庭,他們究竟該怎么判你?你剛才——” 岑月淮剛才明顯是過火了。雖然她平時不是這樣的人。 而岑月淮也想通了其中關竅。 這件事沒處理好就會演變為外交事故。帝國的軍事法庭如果輕判她,肯定會惹來聯邦民眾的不滿??扇绻嘏兴?,那就是蓄意傷人罪。按照帝國的法律,她不僅會被逐出軍校,還要吃十幾年的牢飯。 “岑月淮,你先別怕——”紀雅低聲安慰她,突然,紀雅的聲音一頓,“你的臉怎么了?” 岑月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一手溫熱的鼻血。 難怪她剛才覺得自己周圍充滿了血腥味。 “我、我……” 岑月淮的視線一暗,似被萬蟻噬過。 她暈倒了。 紀雅匆忙攬住她,抬頭看看烈日和風沙,突然覺得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她又開始按照之前的流程給岑月淮施展急救。好在岑月淮爭氣,并沒有失去生命體征,只是體溫偏低,心跳一直在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