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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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到底是巡守還是軟禁啊?”亞寧目瞪口呆,“這是生怕任何一個聯邦人和帝國人接觸是吧?” “也不是。除去帝國使團所在的幾個樓層,剩下的房間還是正常向貴賓開放的。但進出酒店的道路全程處于監控之下,酒店本身對于每個入場的客人都有嚴格的身份審核機制。如何混進酒店,就是最大的難點了。”周嵂說道,“為了不讓帝國使團感到不悅,軍部不敢在使團所在的樓層安排士兵值守。我們只要能混進酒店、順利通過電梯到達使團所在的樓層,接下來的路也就暢通無阻了。” 其實也不算暢通無阻——給帝國外長看門的是帝國的士兵。帝國使團也婉拒聯邦人的叨擾。但周嵂相信,只要他手上的證據展示出去,帝國士兵是不會攔著他的。 靜怡:“我們怎么混進酒店?” 亞寧腦洞大開:“扮客人,扮酒店內部人員,扮清潔工?” “這些身份需要提前的謀劃安排才來得及。”周嵂說道,“白沙等不了那么久。” “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周嵂目光深邃地說道,“假扮帝國人。” 亞寧/靜怡:“……?” “要假扮帝國人其實很簡單。一個外形擬態裝置,足以讓我們偽裝成那幾個帝國人的模樣。為了加深說服力,我們還要放出‘精神體’。”周嵂說。 他把兩個擬態裝置遞給亞寧和靜怡,載入那幾個官員的照片,他們的面貌頓時變得與那幾個官員相差無幾;隨后,周嵂又給了他們一枚黑色紐扣般的小裝置,按一下,就會出現一個懸浮的界面,界面上顯示的字樣居然是“請定制您的精神體樣貌”。 周嵂輕聲說道:“這是我從黑市上買的‘精神體模擬器’,其實原理只是通過光線擬象創造出幾個活靈活現的動物來。在聯邦內部,也有不少人羨慕阿瑞斯人的精神體,這種‘精神體模擬器’算是他們平時拿來做角色扮演的道具。撇開精神力不論,模擬出來的效果確實和帝國人非常相似。” 而精神力的問題很好解決。 他們都是s級以上的精神力,要扮演幾個“精神力四溢”的帝國官員也不算難事。 靜怡:“要假扮的人選確定了,那怎么保證我們順利混進酒店?” “我查看了帝國外交使團今日的行程表:大使和副使都滯留酒店,但有幾個外交部的小官員要去聯邦新聞部商談幾天后星網記者招待會的事。”周嵂點開一份應當是屬于秘密文件的行程表,弄到這份文件,對于周家的繼承人而言確實不怎么難,“這幾個官員會于上午十點離開酒店,乘坐特殊編號的軍用飛梭前往聯邦新聞部。從飛梭進入飛行軌道、至到達政府大樓,大概需要花費八分鐘的時間。這八分鐘內,即使是軍部,也不會輕易懷疑這幾個帝國官員的動向。而這種特殊的軍用飛梭,我家也有一輛。” 周嵂說,他打算制造一個完全相同的號碼牌安裝在飛梭上,以假亂真——這當然是違反軍部規定的,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等那幾個帝國官員離開酒店,周嵂就沿著軌道逆行,把他家的飛梭開到酒店門口,他們三個就裝作不小心把重要文件落在了房間里,找借口混入酒店。 無論是在酒店周邊巡查的士兵,還是在酒店工作的員工,都不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懷疑他們。 當然,周嵂的計劃需要一點運氣。 萬一酒店的經理真的膽肥到一定地步,伸手向他們這些“剛剛去而復返的帝國官員”索要身份證明,那他們就分分鐘暴露了。 除此之外,周嵂的計劃已經是個接近于最佳選擇的計劃。 他們不必跟軍部動手,不必飛檐走壁躲開無人機和狙擊手的視線,只需坑蒙拐騙即可。 但這也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質。 早上九點半,三人乘坐周嵂準備的軍用飛梭,停在飛梭軌道的某個角落里。 他們都裝備了擬態裝置,還實驗了“精神體模擬器”的功能是否正常。出于嚴謹,周嵂還特地調查過那三個帝國官員的精神體,分別是山貓、白鼬和松鼠。渾身散發著瑩白光芒的透明小動物,圍繞著他們露出憨態可掬的模樣——簡直像的不能再像。 “帝國人的精神體……真是特殊的標志。”亞寧忍耐著把自己的身體當作樹干四處攀爬的松鼠,努力裝出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說,“可沙沙不也是帝國人嗎?為什么她沒有精神體?” 周嵂沉默不語。 這或許也是她遭遇厄運的原因。 如果她在小時候就與精神體相伴,長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是個阿瑞斯人,那她早就被引渡回帝國了。 早上九點五十五分。 “注意。”周嵂換上了那個假的編號牌,啟動飛梭的自動駕駛模式,在軌道上轉了個方向,往豪森華西酒店駛去,“我們要出發了,記得裝的像帝國人一點。放出精神體的同時,也要釋放精神力。” 是的,在過去的幾小時內,周嵂還給兩人臨時補習了釋放精神力的技巧。 靜怡和亞寧只用了半個鐘頭就掌握了。 早上十點整。 軍用飛梭的引擎冒出銀光。他們穿梭在人流如織的飛行軌道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豪森華西酒店的停機坪。看守停機坪的人員不明白他們為什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但還是乖乖地給他們開放了停駐位置。 三人從飛梭上走下來,黑色的外交官禮服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泛光。他們的精神體都跟磕了藥似的興奮地在空中飛來飛去,強大的精神力從他們的身體里不斷流瀉出來,周圍的酒店工作人員都不自覺地為他們讓路,并且感慨:不愧是帝國人,這精神力就是強啊。 他們從停機坪出來,走入酒店后門。在門口警戒的士兵和警衛都沒敢阻攔他們一下。 剛剛踏入酒店,他們就被金碧輝煌的燈光和腳底發亮的大理石地面給晃了眼。 穿著黑白執事服、外表精致文雅的年輕經理對著他們微笑了一下:“幾位先生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是有什么另外的需要嗎?” 亞寧和靜怡從未來過這么“富貴”的地方,見經理朝著他們越走越近,手腳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好在周嵂身上的上位者氣息渾然天成,他一個淡淡的蹙眉,就叫經理的微笑顫了一下。 周嵂:“沒什么,我忘了兩份重要的文件還在房間里。我們回來取了文件就走。” 說著,沒有繼續搭理經理的意思,兀自抬腳邁向酒店的傳送梯。 經理笑著目送他們離開,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埋怨:帝國人這都什么德行,出門參加會議還能忘帶文件。忘帶文件就算了,明明是他們自己的失誤,對著他狂飆什么精神力壓迫啊! 三人頭也不回地穿過大廳、走向酒店傳送梯的方向。在路過一個拐角、徹底擺脫經理的視線后,三人不約而同地匆忙靠在墻面上,輕輕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亞寧悶聲道。 “你們才要嚇死我了。”周嵂略帶疲憊地說道,“讓你們釋放精神力,沒讓你們用精神力碾壓他們。你們這樣很容易驚動周圍的人。” 亞寧和靜怡對視一眼,開始收斂精神力。 他們身邊的“模擬精神體”還是一派活躍,松鼠在薅亞寧的發絲,白鼬在周嵂肩上翻滾,而山貓抓著靜怡的衣角不停磨爪子。還有一只小巧的金腹百靈鳥,不知道從哪兒飛出來的,在空中發出婉轉輕靈的鳴叫,似乎想加入“精神體”們的搗亂行列—— 等等。 百靈鳥? 哪里來的百靈鳥? 三人的脊背頓時僵住。 緊接著,一只油光水滑的、肌rou健美的黑豹,從暗處角落中踱步而出。它每一步的動作都輕巧卻暗含力量,那雙金色的獸瞳緊緊盯著他們,散發出屬于強大捕食者的天然的危險氣息。 ……這才是真正的精神體。 強大的、純粹的精神力的結合。 與模擬出來的那些只有賣萌用途的寵物不一樣,在它們出現的這一刻,周圍的空氣就陷入了短暫的凝滯。 精神體代表著帝國人的半身,它們的意識就是主人的意識,他們的視線就是主人的視線。 三人心頭涌現出不容忽視的、他們已經被識破的直覺。 “我說這附近怎么有陌生的精神力出現。”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微微暗笑,每個字音都踩在某種特殊且動聽的韻律上,“原來是混進了你們三個……嗯,我不能把你們叫做‘小老鼠’,畢竟你們的精神力還是像模像樣的。但你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帝國的外長伯靈微笑著出現。 他身后跟著沒什么表情的艦隊司令紀倫。紀倫看起來雖不如伯靈那樣和藹可親,但他身上也沒有什么兇悍或是冷酷的氣息。相反,他像是某種強大而沉靜的貓科動物,金色雙瞳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眉峰微挑,暗含某種好奇。 亞寧和靜怡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雖然他們暴露了,但好在發現他們的是帝國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只見周嵂抬眼,深邃的雙眸注視著帝國的外長伯靈,鎮定而堅決地說道:“我是為救我的朋友而來——她是個帝國人。” 伯靈的眼神透出一點驚訝。 “我的朋友,名字叫做白沙,她從小在聯邦長大,卻在軍校的入學體檢中被查出是個帝國人。”周嵂開門見山地把他手上的資料全部投影出來,“聯邦軍部的人把她帶去了黑礁星,那是軍部的秘密監獄。他們打算用‘中樞’審問她,但是這樣會毀了她的精神力。” 伯靈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而他身旁穿著軍裝的紀倫也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周嵂展示出來的資料有理有據,不似作假,但最重要的是,那張懸浮在光屏上的、屬于白沙的照片,讓伯靈和紀倫都陷入了短暫的震驚和迷惑之中—— “我馬上聯系聯邦軍部。” 伯靈就拋下了這么一句話,就急匆匆地與三人擦肩而過。 三人隱約能看清他的臉色,和之前和風細雨般的微笑相比,那臉色真是難看地可怕。 但——他們知道帝國護短,可這帝國外長的反應是不是太過迅速、太過激烈了一些?連詳情都沒多問幾句,就直接一副要沖過去撕了聯邦軍部的架勢…… “剛才的資料,傳送給我一份。” 一道磁性而低沉的聲音響起。三人組恍然,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紀倫開口。 周嵂把資料遞交出去。 “放心。”紀倫再度開口,他的聲音里有種特殊的決意,與那雙閃爍的金色雙瞳暗暗共鳴,“如果這是真的……帝國不會放過他們。” 第三十八章 作為帝國派出的訪問聯邦的大使, 伯靈有資格要求直接連線聯邦的軍事統領。 軍部統領辦公室的秘書長在接到伯靈的連線請求后,略微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您想和統領先生商議什么事務呢?” 風度翩翩的帝國外長微笑著說:“你只需告訴他, 這和我們幾天后要在星網招待會上公布的內容有關。” 也就是說, 事關聯邦和帝國的議和事項。 秘書長馬上回答“請您稍等”。一分鐘后,伯靈得以與聯邦的軍部統領面對面視頻通訊。 光屏上出現的是個雙鬢微霜、沉穩威嚴的老者, 他的外表看起來略顯滄桑,但依舊清亮的眼神又帶給人一種精神矍鑠之感。他抬眼看著伯靈, 面上沒有一絲笑影。 反倒是伯靈笑著與他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見, 統領先生。” 老者的眼珠子轉了轉,蹙眉:“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公治禮先生,聯邦最優秀的將軍之一。” 伯靈的語調輕松中帶著與老朋友敘舊的熟稔,臉上掛著老者痛恨至極的、極具迷惑性的微笑——二十年前, 伯靈就是帶著這樣的笑容,在聯邦與帝國的戰后和談會議上以強勢的姿態逼迫身為戰敗方的星際聯邦簽署了《納爾森條約》, 讓星際聯邦失去了邊陲星系的十幾個重要礦星。 沒錯,公治禮參加了二十年前的那場戰爭。他正是在那場戰爭中嶄露頭角、坐上了少將的位置。但無論他作戰如何英勇,他都是聯邦的“常敗將軍”。 其實這并不丟人,因為當時沒有任何將領能阻止聯邦兵敗的頹勢。 以至于在戰后和談會議上,聯邦只能降低姿態,答應帝國的一系列要求,只為換取戰爭的結束。 平心而論,那張戰爭并沒有給聯邦和帝國兩方帶來根本性的創傷。但當時聯邦內憂外患, 既要派兵與帝國作戰, 又要花掉大量的功夫在應對星蟲入侵上, 長此以往, 國力難以維系,聯邦才決定在一切無法挽回之前主動與帝國“議和”——說是議和,其實與投降無異。 戰爭大多波及邊陲星域,沒有給其他繁華的聯邦星系帶來太大損傷。因此在聯邦公民眼里,他們只知道這場戰爭他們輸了,將所有的譴責集中在軍部上。但他們卻不知道,主張議和、強令軍部撤退的其實是聯邦政府。 那場從頭到尾貫穿著恥辱的談判會議,公治禮至今沒有辦法忘記。每次午夜夢回,他依舊是二十年前的模樣——當時他雖然是上將,但還沒掌握多少軍部的權力,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星際聯邦的外交團隊在帝國人面前卑躬屈膝,而坐在談判席上的伯靈用他輕巧卻犀利的言語逼的聯邦政府不斷妥協,最終簽訂了割讓領土的條約。 公治禮還記得,當時年輕的自己懷著滿腔的憤怒,想要厲聲斥責帝國無恥的時候,聯邦的代表團長向他投來的悲哀卻又麻木的一瞥:那是無聲的阻止。 公治禮恨聯邦的妥協,但更恨自己的無能。 二十年后,他再次與伯靈隔著光屏遙遙對望。 因為多年的苦心經營,他終于爬上聯邦的軍事統領之位,為此面目蒼老、華發早生,第一眼看見他的人都不敢相信,他還不到五十歲——而面前的伯靈,卻是風采依舊,二十年的歲月流逝,似乎從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