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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19節(jié)

    “別那么謙虛。”白沙吹了個口哨,“斬殺星蟲就是實打?qū)嵉能姽β铩!?/br>
    “只要你上報你的精神力等級,會有軍校來提前錄取你,趁機索要一個小軍銜也不是難事。”周嵂緩緩說道。

    “麻煩。”白沙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知道我是s級,中央軍校就會愿意無條件錄取我嗎?” 周嵂搖頭:“聯(lián)邦中央軍校是九大軍校中作風最傳統(tǒng)的軍校,只會招收按照標準流程參加統(tǒng)一測試的學生。一個s級不足以讓他們破例。”

    “那不就結(jié)了。橫豎要參加考試,我何必自尋麻煩?”白沙笑著說。

    “可你必須學會感知。”周嵂毫不留情地說,“如果無法提前學會運用感知,你剛進中央軍校就會馬上掉隊。”

    “但你說的那些都太模糊了。”白沙抱怨道,“跟魔法一樣玄乎。”

    周嵂思考了片刻,突然抬起一拳向白沙攻來,被白沙擋住之后又一躍而起,追加了一個橫踢,把白沙打了個措手不及。

    白沙:“你干嘛?”

    “看來只有戰(zhàn)斗能激發(fā)你的本能。”周嵂擺出格斗的架勢,是白沙沒見過的陌生路數(shù),“那我們就試試,能不能用實戰(zhàn)喚醒你的潛能。”

    白沙心想這八成不可能,她從小練習格斗,被靜怡毆打無數(shù)次,也沒見她覺醒什么精神力。

    直到她又在周嵂手下過了兩招,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和平常的小打小鬧不同,周嵂身上有殺氣。與他對戰(zhàn),有種一招不慎就會丟掉性命的感覺。

    白沙和他打了五分鐘,拳頭擦出了血,唇角也留下了一絲淤痕,但還是沒有調(diào)動出精神力。

    兩人一個被連日的訓練折騰地心累、一個重傷剛愈,打完后雙雙脫力,席地而坐,背靠背喘氣。

    白沙緩過氣來,捅捅周嵂的后背,少年溫熱的背脊硌得她生疼:“誒,你說精神力到底是有形還是無形?”

    周嵂再次給出玄學回答:“可有形,可無形。”

    白沙陷入沉思,忽然想起自己在地xue中的那場幻聽。

    她不想還好……一想耳邊就又響起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一只鳥雀圍繞在她身邊不斷輕鳴。聽聲音還挺婉轉(zhuǎn)清脆的,應該是只嬌小又可愛的鳥。

    白沙嘆息一聲,覺得自己是走火入魔了。

    接下來的兩天,她耳邊的鳥鳴愈演愈烈。有時那聲音離她極近,像是直接傳遞到她的耳膜上一般,只是耳膜也沒有刺痛的感覺。

    白沙按照周嵂教給她的方法,練著練著,在某一時刻,耳邊的那些雜聲忽然全部消失了。

    在那一瞬間,她在自己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股如海洋般慵惰、卻又浩瀚無垠的力量。

    她嘗試與那股力量溝通、共鳴,直至她能隨意驅(qū)使那股力量。

    這時候她才知道周嵂說的原來都是實話。

    她又跟周嵂打了一架,這回兩人都特意用上了精神力。她仿佛邁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在第四十個回合的時候?qū)Ⅲw力不支的周嵂“斬于馬下”。

    白沙查看了周嵂的狀況,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精神力污染果然遭到了遏制。這是他的精神力與白沙的精神力相斗的結(jié)果。

    “這樣咱們以后就不必勾肩搭背了,直接靠打架治療你就行。”白沙笑了一聲,“我早看你不爽了——之前說你得的是不治之癥,但轉(zhuǎn)眼就找到了治療方法,你不高興;給你錢花,你不高興;我學會怎么用精神力,你也不高興。你是機器人嗎?”

    周嵂:“……”

    他不明白她為什么生氣。

    周嵂猶豫片刻,嘗試用一笑糊弄過去。

    白沙打他打得更狠了。

    第二十一章

    白沙從周嵂處回來, 飛行器剛落地,迎面撞上了周末放假回到慈育院的靜怡和亞寧。

    “白沙,你總算是回來了。”亞寧笑著給了白沙一個擁抱。

    只是幾天不見, 再次和他們聚首, 白沙卻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然而亞寧的一句話卻讓白沙當場破功。

    “他們說你被霍曼老師帶去別的星球殺魚了!”亞寧震驚地說道,“怎么回事, 你不是去參加機械師交流大會嗎?大家說你身上的魚腥味隔著五米都能聞到……我聞著也沒那么夸張啊?”

    白沙抽了抽嘴角,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靜怡:“這鬼話你也信?”

    亞寧:“大家都這么傳嘛。”

    “我是說機械師交流大會這種鬼話。”靜怡瞥了白沙一眼, “你和霍曼老師這兩天一定干了別的事情, 對吧?”

    白沙眉眼一彎,笑著說:“瞞不過你們。”

    接著她把霍曼帶她去寒波星做雇傭兵的事大致講了一遍,還提到了那個被她撈到藍斯洛星來的小上尉。

    “太刺激了。”亞寧聽得心驚rou跳,但還是雙眼發(fā)亮地說道,“你居然去前線戰(zhàn)場殺星蟲了!霍曼老師真過分, 怎么不帶我們一起去?”

    “霍曼說以他的實力只能在戰(zhàn)場上看好我一個人。再多兩個,即使是他也顧不過來。”白沙神色平淡地搖頭, “事實如此,他還在軍部的人面前裝暈!要不是機緣巧合,我還真不一定能輕易脫身。”

    “你是在讀軍校預科班的學生,帶你去戰(zhàn)區(qū)前線本來就很離譜。”靜怡的表情rou眼可見地陰沉起來,“萬一出個好歹,你就把命丟在寒波星了!”

    “這不是因為我的志愿特殊嘛,老廖和霍曼都勸過我,是我自己不愿意改主意。這樣也好, 一錘定音, 今后就再沒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了。”白沙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亞寧有些發(fā)愁:“你的精神力等級確定了, 我和靜怡的還沒著落呢。萬一到時候你考上中央軍校了, 我們倆沒考上——嘶!”

    靜怡伸手擰了亞寧一下。

    “別那么多廢話。命重要還是測精神力等級重要?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安安分分等著參加軍校選拔考試,考完自然就知道你能不能行了。”

    亞寧趕緊住嘴,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忽然又興奮起來:“不過我聽說,有人資助了咱們藍斯洛中學,要給軍校預科班上一批全息模擬艙!誰不知道咱們藍斯洛星窮啊,租不起荒地外的大型訓練場地。有了全息模擬艙,我們就能模擬在多個環(huán)境中的戰(zhàn)斗。據(jù)說那些模擬艙還自帶訓練芯片,是其他繁華星系的主星也在用的同款芯片,這下咱們也能見識到那些發(fā)達星系的軍校考生是怎么訓練的了!”

    說著,亞寧又囁嚅了兩秒,說:“但有一個壞消息。我還聽說啊,捐這筆錢的人是路齊家,也就是帕爾芬·路齊的爸爸。現(xiàn)在路齊家徹底成了咱們西區(qū)分校的贊助商了,所有老師和同學都得承他們家的情。”

    這也就意味著,慈育院三人組的日子可能會更難過了。

    老師們還好,白沙、靜怡和亞寧都是在教師組里掛過名的天才,不會受到老師們的為難。但其他學生的態(tài)度就難說了。

    “別想那么多,路齊家捐的全息模擬艙,咱們照樣用。”白沙安慰他道,“大不了下次看見帕爾芬就繞路走,別和她吵起來就沒問題了吧?”

    靜怡嗤笑一聲:“你覺得以帕爾芬的性格,她能不再干那些蠢事?她父親如果真成了學校的贊助商,她還不得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第二天,三人組照常去上學,還真圍觀到學校裝了一批全新的模擬艙設備,大概有六十臺。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給比白沙高一兩級的學長學姐們用是完全足夠了。白沙這屆新生還沒熬完第一學年的訓練,所以模擬艙暫時輪不到他們用。

    回到學校,發(fā)現(xiàn)班里又少了七八個人——開學到現(xiàn)在,新入學的這批學生已有差不多六十人退學,每次回校上課都會發(fā)現(xiàn)班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幾張熟面孔,所有人都已習以為常。

    上午的最后一節(jié)是格斗課。白沙如往常般出手撂倒對練的同學,剛收手,就看見站在一旁的靜怡盯著她,開口說道:“你的格斗意識進步了。”

    白沙:“嗯?有嗎?”

    格斗課上白沙自然是收斂精神力的,不然以精神力全開的狀態(tài)和這些沒覺醒感知的學生打,這不是欺負人嗎?所以她沒感覺自己比之前進步了多少。

    靜怡微微挑眉:“來跟我打一場?”

    被魔王靜怡蹂躪的記憶瞬間在腦海中覺醒。

    白沙倒吸一口涼氣,她看見靜怡的雙瞳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淺金的色澤,仿佛正在燃燒,這是靜怡被挑起了戰(zhàn)意的證明。

    “別了吧。”白沙低聲討?zhàn)垺K闹驹甘菣C甲師,柔弱可欺的機甲師!靜怡這個暴力的機甲兵干嘛要找她對練,打亞寧也比打她強啊!

    “不還手我就當你默認了。”靜怡一笑,抽出鞭子擺起架勢攻來。

    在學生們的格斗初具風格后,老師在演練場上擺出了刀槍劍戟、鉤鞭斧錘之類的武器,只是大多是用木頭或者特殊材料制成,沒有太大殺傷力。學生可以自由選擇是赤手空拳對打還是用上武器練練招式。

    所謂一法通則萬法通,演練場上十八般武器輪著換也沒人打得過嚴靜怡。今天她還特地挑了根長鞭做武器。一般人使長鞭以輕巧敏捷獲勝,似乎與嚴靜怡平時強硬酷烈的作戰(zhàn)風格不符,但她使起鞭子來卻如蛟龍戲水,力道萬鈞又變幻莫測。和這樣的她打一架,打完渾身都疼。因此,鞭子可以說是學生們最不希望看見她使的武器了。而白沙最擅長的武器是槍,近戰(zhàn)相當受限,更不想吃這個苦頭。

    靜怡鞭子已經(jīng)抽過來,白沙只能被迫迎敵。

    她從隔壁架子上抽出兩把刀,張開雙臂,雙刃一在高一在低。鞭子首先纏上刀刃。白沙順勢將刀往腰后一拉,把鞭子捋直,隨即用另一刀砍向鞭子。靜怡迅速向前拉近距離,長鞭一抖,高高繞過半空,把白沙的另一柄刀也給纏住。她迅速近身,想給白沙的小腹來一擊肘擊,卻發(fā)現(xiàn)白沙松了一只手,借交錯的長鞭將兩把長刀的刀柄固定在一起——兩柄刀組合地像把峨嵋刺,掠翼傾斜,瞬間對準了靜怡的脖頸。

    嚴靜怡都無語了:“你哪里學來的詭計?還能不能好好打架了?”

    “這叫兵不厭詐。”白沙說道,“機甲的武器都能變形,我這也不算作弊。等將來我給自己設計機甲的時候,要把武器設計成至少三種形態(tài),在戰(zhàn)場上變來變?nèi)ィ铱磩e人怎么猜測我接下來出哪招。”

    好吧,實際上這是她看周嵂的實戰(zhàn)學來的刀法。

    “你用刀,我用鞭子,材質(zhì)問題,刀砍不斷鞭、鞭也纏不斷刀,這樣比試出不了結(jié)果,只能看看意識。”嚴靜怡說道,“我知道你擅長用槍,就懶得在這些近戰(zhàn)武器上下功夫。但天有不測風云,機甲師身邊的危險也不會少。多練一門近戰(zhàn)武器總沒有壞處。”

    兩人又對練了一陣,不知道是靜怡手下留情,還是白沙真的進步了,那鞭子幾乎沒怎么抽到她身上。兩人練著練著,身邊突然形成了一片真空圈,許多同學停了對戰(zhàn),跑到她們身邊來圍觀。

    針鋒相對地打完一場,兩人雙雙擦了擦汗,把武器放歸原位,勾肩搭背地離開,徒留吃瓜群眾們在原地討論。

    “嚴靜怡那一手真是絕了,也沒見哪個老師給她開小灶,她哪兒學來的鞭法?”

    “白沙也不錯啊,原來她的格斗沒那么突出,現(xiàn)在都能和嚴靜怡打得有來有往……她進步了吧?請假那么多天難道是特訓去了?”

    “我怎么聽說她是殺魚賺學費去了呢……”

    “機甲師預備役,靠殺魚賺錢?你是太單純還是太好騙?”

    “那也不一定啊。”有人不服氣,爭辯道,“你們上星網(wǎng)看過中央軍校的學費嗎?一年四萬八千星幣!一般人哪里出的起?”

    “但中央軍校有各種獎學金和生活補貼,沒聽說過哪個學生是因為缺錢上不了學的。你倒是看看隔壁圣西爾軍校,好家伙,學費一年十萬星幣,不同食宿水平還費用另計。去圣西爾軍校上學四年,倒欠學校四十萬星幣。畢業(yè)往后的工資都要拿去還助學貸款了!”

    白沙和靜怡沒有理會身后的爭論。

    今天周一,她們吃的是從慈育院帶出來的盒飯。進餐時間亞寧總是跟她們一起的,但今天卻遲到了足足一小時,白沙和靜怡連牙都剔完,他才姍姍來遲。

    “抱歉!”亞寧微微喘氣,臉上一抹薄紅,打開餐盒就開始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說,“今天我……我去高年級的訓練室了,試了試那個全息模擬艙……”

    “你先把嘴里的這口咽下去再說吧。”白沙怕他噎著,“模擬艙不是只有授課時間才會打開嗎?你混進高年級的隊伍去上課了?”

    “不。”亞寧擺手,把那一大口飯給咽下,臉上依舊難掩欣喜之色,“是帕爾芬,她有那些模擬艙的解鎖密碼。今天早上十點半之后正好沒人用模擬艙,她就帶我過去試了一下。你們絕對想不到,全息模擬艙里還有‘模擬指揮’功能,我在里面打了四場人機對練……”

    靜怡:“都贏了?”

    亞寧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都輸了!”

    白沙/靜怡:“……”

    “唉,輸贏不是重點。重點是復盤的時候,我能學到很多書上沒有的實戰(zhàn)細節(jié)!”亞寧眨了眨眼,說道,“這些細節(jié)和規(guī)則連老師都沒教過我們!”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明年才接觸真正的指揮課程。”他們現(xiàn)在上的主要是軍事理論課,辨別武器、兵種、各大星系的作戰(zhàn)環(huán)境,分析戰(zhàn)術(shù)策略,“指揮實戰(zhàn)是高年級才有的訓練。”

    “多學一些總沒有壞處嘛,畢竟全息模擬艙就那么幾個,我們也不是想玩就能玩。”亞寧頗為遺憾地說道,“還得謝謝帕爾芬——是她特地讓我去試試模擬艙的指揮課程的。看見我四連敗,她高興極了。我故意裝作很難堪很傷心的樣子,說我不甘心,午休時間還要繼續(xù)練,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白沙:“……”

    要不怎么說亞寧再單純也是個指揮人才呢。

    帕爾芬就是用這種方式打壓他們的?很好,希望多來幾次。

    亞寧興沖沖的來,又興沖沖地走,那副模樣讓白沙想起自己剛得到光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