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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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曼頓了頓,說:“可我們是從慈育院來的,長官。如果不是雇傭軍的賞金夠豐厚,我們也不會去寒波星找死。” 霍曼話里話外表示,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是為了慈育院上上下下幾十口的口糧而出此下策。 話說到這種地步,士兵也不好再阻攔他們,只是感慨民生多艱似的嘆息一聲,讓他們登船,順便告誡一句:“我聽說下一波星蟲潮在半個月后就會到來,你們最好在那之前回藍斯洛星。” 霍曼和白沙向士兵道謝,走進星船的船艙。 艙內大半的位置都空著,只坐了十幾個彪形大漢。這個點出發去寒波星,估計都是趕早參加雇傭兵招募的。他們一個個輕裝簡行,露出飽滿凸出的肌rou。 他們這個區域都是坐票,沒有可供休息的床鋪,但空著的位置多。他們就躺在空著的連座上,把行李往自己脖子下面一塞,光速入睡,頓時鼾聲此起彼伏。 白沙:“……” 她扭過頭,透過小小的圓形窗戶望著窗外渺茫的星海。星船的規模不小,航行的速度也很快,但在這無邊的宇宙中,也只是一點螢火從這個光源駛向那個光源。如果不是有明確的目標,他們輕易就會在這片星海中迷失。 三小時后,白沙從淺寐中蘇醒,已經能遠遠看見寒波星。 那是個深藍與灰白交織的星球,邊緣散發著冰冷的白色光芒。風暴夾雜著流動的物質漂浮在它周圍,像是一條長長的、散發著熒光的飄帶。 “寒波星的氣候比藍斯洛惡劣很多,經常有風暴肆虐、白日降雪,氣溫驟然降至冰點。”霍曼看白沙醒了過來,好心情地跟她解說,“但軍方會為雇傭兵提供專門的防護服和武器。” “前提是通過雇傭兵測試。”一個豎著雞冠頭、身穿黑色夾克的瘦削男人咧著嘴對他們笑了笑,“老兄,帶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上戰場,你怎么想的?你是來做雇傭軍還是來做保姆的啊?” 這男人看起來有幾分不正經的機靈,應該是個勢利圓滑的人,卻開口挑釁霍曼和白沙。 白沙不禁懷疑人生:“咱們看起來有這么好欺負嗎?” 霍曼:“還不是因為你年紀小,個子又那么矮,瘦的跟竹竿似的。” 白沙:“都是我的原因?我看你的肌rou也沒其他人那么發達。” 霍曼:“做士兵怎么能只看肌rou呢?” 他們倆一唱一和,把雞冠頭忽略了個徹底。雞冠頭抽了抽嘴角,臉色有些不好看,剛想開口說什么,卻見霍曼和白沙忽然又把視線轉移回他身上。 “我先教你第一條規則吧。”霍曼對白沙說,“雇傭兵解決爭端,要用雇傭兵的方法。” 白沙挑眉:“愿聞其詳。” 兩分鐘后,雞冠頭倒在地上,兩眼翻白,四肢抽搐,而他身上值錢的玩意兒卻被扒了個精光。 船艙里其他壯漢只是淡淡瞥過來一眼,又淡淡地把頭扭過去,全當沒看見,還有些人則直白地把鄙視寫在了臉上。 “敢挑釁別人,就要承擔代價。”霍曼捏著雞冠頭空了的錢包,蹲下來抽了抽他的臉,“這次就當長長記性,嗯?” 雞冠頭在半昏迷的狀態下發出一聲哀鳴。 很快,星船到站。所有人陸陸續續地收拾東西走出船艙。或許寒波星是真的需要人手,雇傭軍的招收點居然直接設在了航空港之外。霍曼給白沙找的假身份剛剛十四歲,達到了雇傭兵征用的最低標準。 霍曼熟門熟路地帶著白沙去報名、填表、在協議書上簽字,協議無非又是“戰場無眼生死有命,如果您不幸死在了寒波星,我們會給您的家人提供一筆撫恤金,但也只有兩千星幣不能再多了”那一套老掉牙的官方說辭。不僅如此,在填表的時候他們還要寫上家人的儲蓄賬號(方便他們死了以后政府打撫恤金),這還是必填項。 白沙在這個環節犯了難。 她把表遞給霍曼。霍曼大手一揮寫了一串數字上去,然后把表遞回來。白沙一看,她表上填的是霍曼的私人儲蓄賬號。 白沙:“……” 這個人渣! 但表已經填完了,白沙也只能罵罵人,她可不想再拿一張表重新填過,太浪費時間了。 交完表后,要進行審核。 審核臺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審核員似乎是政府工作人員。他身后有個小棚,里面放著各種武器,儼然一個小型軍火庫。但現場有武裝士兵和軍用浮空車把守,在士兵的嚴格監視下,看起來非常不好商量的壯漢們乖乖排隊接受審核,沒鬧紅過臉,更沒起任何爭吵,一個賽一個的講文明懂禮貌。 “這就是做雇傭兵的第二大準則。”霍曼漫不經心地說道,“在正規軍面前,要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白沙沒有搭理他。 知道該夾著尾巴做人還把這套理論說出來? 輪到白沙的時候,她毫無意外地被審核員卡住了。 “你的年紀也太小了。”審核員皺眉。 “別看他年紀小,這小子身手不錯。”隊伍旁一個通過考核的雇傭兵正提著槍檢查他的武器,抬起頭來順口插一句,“我看他之前把人放倒的招式很利索。” 白沙一看,這是之前乘同一艘星船來寒波星的老鄉。看來之前那場和雞冠頭的斗毆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讓人家記住她了。 審核員:“身手利索?那我讓人試試。”他手一揮,身邊的紅發士兵放下武器、卸了外甲,只穿著防護服來和白沙比劃兩招。 “能撐過三分鐘,我就算他通過了。” 白沙身后的人自覺退后,給他們讓出一個圈形場地。白沙扭頭看了霍曼一眼,發現這廝笑容燦爛,早后退十米,站在人群里看熱鬧。 白沙抽了抽眼角。 “上來就發呆,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紅發士兵揮著拳向她襲來。白沙快速躲閃,一手抓住他揮拳的動作、卡住對方上臂,另一手重擊對方的腋下和腰側。對方明顯低估了白沙的力氣,吃痛地側身,只是瞬間的卸力和退讓,卻被白沙抓到空隙拘住對方的前頸。白沙抓著他的頭發,從側方牢牢鎖住他的喉嚨,朝著他的腳輕巧地一踢—— 紅發士兵失去平衡,背部朝下,在地上砸出沉悶的聲響。 圍觀的雇傭軍們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后爆發出激烈的喝彩和口哨聲。 幾秒后,審核員緩過來,贊嘆道:“軍用格斗術啊?” 且白沙已經明顯把格斗術融入自己的潛意識里了,用起來沒有半點生澀。起碼已經練了好幾年。 紅發士兵漲紅了臉,從地上爬起來,還想和白沙再來一局,卻被審核員攔住:“你這個年紀應該在讀軍校預科班吧?” 這個問題不能回答,要是答了就把老底給掀掉了。如果對方要在藍斯洛星調查一個孤兒,或許無從下手,但如果是調查一個就讀于軍校預科班的學生,簡直是輕而易舉。 白沙清了清嗓子,流露出倔強但脆弱的神情:“家里沒錢讀書。” 少年的嗓音清冽中帶著一絲沙啞,雖然刻意表現得像個成熟的大人那樣,云淡風輕地自揭身世,但細看,還是能從那雙幼獸似的眼眸里瞧出幾分隱秘的傷心和不甘—— “好,我知道了。”審核員憐憫之心大發,在白沙的報名表上蓋了個戳,“歡迎你加入雇傭軍,但你這個年紀最好還是去上學。這次任務的賞金應該夠你去讀預科班的,千萬別因為缺錢耽擱了讀書的年紀。” 白沙道了聲謝,審核員遞給她一枚雇傭軍專用的定位芯片,讓她插在光腦上,然后發給白沙一套防護服,吩咐身邊的士兵領著白沙去軍火棚里挑選合適的武器。 軍火棚里陳列的武器琳瑯滿目,白沙挑了一把光能匕首別在腿上,然后又挑了一把激光槍。 “雇傭兵的職責是打掃戰場,回收任何可用的星蟲尸體,最后的賞金大部分是根據你們回收的星蟲尸體來結算的。所以你最好跟著一個有經驗的老手,可以學習星蟲身上哪些部位最值錢,一般很快就能上手。”帶她挑選武器的士兵說道,“軍部會在掃蕩大部分星蟲后再讓你們進入戰區。但戰場上瞬息萬變,總有一些漏網之魚。面對低級星蟲,你們要有還手之力。但如果遇見高階星蟲,記得一定要及時呼叫救援。” 剛才白沙插在光腦上的定位芯片里有一鍵呼救的功能。 “可我們怎么判斷星蟲是高階還是低階?”白沙抬頭問對方。 “看隊伍的傷亡程度。”士兵淡淡地說道,“死的人多了,自然就是高階星蟲。” 白沙:“……” 士兵:“咳咳,開玩笑的。高階星蟲絕不會被軍部的感應網給漏下。放心吧。” 說完后,士兵朝白沙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霍曼肩上扛著個大狙來跟白沙會和。 “看不出來啊,你人緣還挺好的。”霍曼對白沙說,“他們居然讓你挑了光能匕首。我都只有熱熔刀。” 霍曼已經把防護服穿上了。防護服的材質堅韌而厚重,表面是一層化學材料,用普通的刀具無法毀壞。這種防護服抗撕裂、抗高溫和低溫,甚至能阻斷一些病菌生物的污染。但這種連體式的防護服多少會影響動作的敏捷性。 白沙也把防護服穿上。最小型號的防護服對她而言也偏大,戴上護目鏡和頭盔之后,她頓時變成了一個小黃人。 霍曼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噗”地一聲笑出來。 白沙忽略霍曼的笑聲,兀自研究手上的激光槍。她發現手上的激光槍有兩種模式,一種是直接攻擊模式,第二種是捕捉模式,所謂的捕捉模式就是射出一張電磁網,將獵物束縛在網中。但束縛時間只有八秒,還會消耗大量的能源。 像激光槍之類的武器,沒了能源就是一堆廢鐵。她必須精打細算省著用。當然霍曼的狙擊槍也是一樣的,軍部下發的子彈有定額,不夠了只能自己掏錢買。 半小時后,晨光降臨。 不像藍斯洛星漫天的霓虹紫霞,寒波星的晨光是剔透的、又冷又亮,似一彎匕首撕裂黑暗的地平線。 光漸漸照在他們身上,但周圍卻絲毫沒有升溫的跡象。白沙輕輕呼出一口氣,動了動自己的腳——她甚至覺得腳下的土地變得更加冷硬。 在這種寂靜的時刻,白沙感覺自己的耳力變得更好了。她甚至能聽見遠處雇傭兵們的竊竊私語。 “怎么回事,這次怎么拖了那么久?” “不清楚,聽說是星蟲潮要來了,這兩天的星蟲數量比往年同期明顯增多,軍部掃蕩要多花點時間。既然任務沒取消,我們等著就是。” 寒波星的日照只有四個小時。雇傭兵們在營地里休息,等待命令,從日出等到日落。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雇傭兵把防護服拖了一半系在腰間,光著膀子圍在一起抽煙打牌。 白沙已經逐漸習慣了寒波星的低溫,甚至是寒波星的食物。這里的軍給糧是冷硬的面包和rou干,鋼桶里裝的不是熱水而是烈酒,一口下去跟刀在割嗓子似的,辣味在舌根炸開,相當提神醒腦,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了。 就在白沙快抱著酒壺睡著的時候,營地忽然喧鬧起來。 “軍部下命令了!” “都準備好,馬上出發!” 雇傭兵們興奮地整理好裝備,快速登上幾輛黑色的巨大裝甲車。坐在駕駛位上的雇傭兵狂摁喇叭催促所有人,響亮的鳴笛聲如號角沖破黑夜,像是獸群捕獵前發出的信號。 白沙把酒壺背好,跟著霍曼爬上其中一輛裝甲車。裝甲車滿載著黑壓壓的人頭,向戰場駛去。 說是戰場,其實也不準確——等他們到達預定的坐標時,現場已經沒有聯邦軍隊的身影,只有滿目瘡痍的土地、尸體和機械殘骸。 各種星蟲的尸體堆的有小山高。而雇傭兵們像是發現了尸體的禿鷲,紛紛焦急地圍了上去。 已經激活的熱熔刀劃過星蟲堅硬的黑色外殼,噗滋一聲,焦味和腥臭味頓時撲面而來,甚至有幾滴紫色的血液濺到霍曼臉頰的位置,但他不以為意。 他剖開一只足有兩人高的黑毛蜘蛛的尾腹,把里面的白色黏液全都收集起來:“這是c級星蟲,森羅蛛。它身體里的黏液能制造出非常堅韌的材料,一克就能賣到三百星幣。” 真是暴利啊。 但這些東西都要由軍部統一回收,而雇傭兵們只能拿個人工費。換而言之,要賺這些錢的另有其人。 一只森羅蛛身體里的黏液只有一小管。霍曼把管子蓋好放進自己的背包里,看周圍的人都已經開始忙活,于是悄悄攬過白沙的肩,說道:“我們去更遠的地方找找活的。” 師生倆花錢從雇傭軍伙伴那兒借了輛摩托,離開了裝甲車附近。 戰場上完整的星蟲尸體難找,還活著的星蟲更難找。他們費了老大功夫,才在一片廢墟里找到一只被墜落的飛行器壓住的星蟲。那只星蟲形似蜈蚣,身側無數只黑色肢節像波浪般在空中攢動。它察覺到了人類的靠近,長開布滿白色尖牙的口器向他們的方向發出尖嘯。 霍曼:“你去解決它試試。記住,用刀,別用槍。” 白沙點頭,抽出自己的光能匕首,一點點靠近那只掙扎的星蟲。 只見星蟲的軀體突然向上扭曲,口器瞬間張大: 滋—— 無聲的音浪以星蟲的口器為中心向四周散開,在那瞬間,空氣、聲音、周圍的事物都陷入短暫的扭曲。 白沙皺了皺眉,閃身一刀刺穿星蟲的下顎,貫穿它的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