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時別過頭。

    榮戎見勸不住，也就沒有說話了，只是盯著窗外的漫天飛雪發(fā)愣。

    然而才過了十分鐘孫茜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叫，眾人心下一驚，立刻前去查看，孫茜躲在角落里，裙子被撕下一角。

    “這里有人……是兇手！”

    李吾道：“你說清楚，什么兇手？”

    孫茜支支吾吾：“我剛才看見兇手了，他想殺我。”

    趙景時冷靜道：“說仔細(xì)一點(diǎn)，怎么回事？”

    “剛才我只是想去洗手間補(bǔ)妝，就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沖進(jìn)來想要找我麻煩，但是我叫起來了，他扯下一片我的衣服跑走了……這件衣服是大牌的成衣！我花了好多錢的，我……”

    榮戎小心翼翼開口：“剛才只有陳安凡和弗……老師不在。他們一個去看畫，一個去拿食物了。”

    “弗朗就算了吧，他那個老胳膊老腿殺雞都費(fèi)勁。”趙景時皺眉，“我們?nèi)フ艺谊惏卜病！?/br>
    他們先打道回府在休息室逛了一圈，廚房在休息室西面，弗朗還在里面忙前忙后，聽見腳步慌亂，還探出頭來：“干什么呢？”

    “沒什么，老頭忙你的去。”趙景時淡淡道。

    弗朗好像沒有離開過廚房。

    弗朗罵罵咧咧把頭縮回去，憤怒的時候中文水平簡直飆升：“我在給你們做飯你還這么對我，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們?nèi)プ呃瓤纯础！壁w景時沒有理會他。

    但是走廊干干凈凈的，沒有人影，也沒有打斗的痕跡。

    “喂！陳安凡！”李吾吼起來，“聽得見嗎？聽見答應(yīng)一聲。”

    沒人回答。

    榮戎眼尖，一下指出來：“走廊盡頭那里有血。”

    ——caocaocao不是吧

    ——安凡，危

    ——安——凡——凡——

    陳安凡“死”了，但是他死在了弗朗的私人收藏館門口，這次制作組學(xué)聰明了，打了厚碼。

    這一次李吾和趙景時對視了一眼，同樣察覺到了不對勁。榮戎皺眉，想要上前，被趙景時拎著領(lǐng)子拉回來：“小朋友往后稍稍。”

    榮戎反駁：“可是……”

    但是沒有人理他，趙景時和李吾兩人一起向前查看尸體。

    榮戎一步一磨蹭地偷偷挪到尸體邊上，彎腰撿起了什么。

    “沒有呼吸和脈搏了。”

    “但是應(yīng)該死亡沒多久，cpr有用嗎？”

    “有用，但是cpr有用的前提是救護(hù)車能來，能繼續(xù)后續(xù)支持治療，你確定嗎？”

    趙景時沉默了一會：“你覺得怎么死的？”

    “后腦受到撞擊，然后左季肋區(qū)被捅了兩刀。”李吾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斷言，“應(yīng)該是一瞬間被人摜倒在地上，后腦著地然后被人捅了。”

    趙景時抬頭：“你還挺懂。”

    李吾轉(zhuǎn)移話題：“部隊(duì)待久了什么都懂一點(diǎn)，都是皮毛。”

    趙景時瞇起眼睛打量李吾，過了一會兒直起身打量尸體。

    陳安凡也抱著東西，不過懷里不是貓，卻是一塊衣服的碎片

    這是孫茜的裙子的碎片。

    這是怎么回事？陳安凡想要對孫茜動手但是沒有成功又被反將一軍？兇手不止一個？還是說有人想要栽贓嫁禍？

    這是弗朗一搖一晃地走過來：“怎么回事？怎么我做完菜一回來大家都不……上帝在上！他他他……”

    “老頭你這里有監(jiān)控嗎？”趙景時轉(zhuǎn)過頭。

    “門口和收藏館里有，但是要調(diào)監(jiān)控需要去第一幢現(xiàn)當(dāng)代藝術(shù)館，主控制室在那兒。”

    “那你休息室呢？”

    弗朗又驚又怒：“這是我的休息室，誰會在休息是里裝攝像頭啊！我看起來像是什么變態(tài)嗎？！”

    “是挺像的。”趙景時冷淡地說。

    “你你你……”弗朗這個六十多的老頭生氣起來像個十六歲的初中生，“我要打電話給你爸爸。”

    “對不起，現(xiàn)在沒有信號。”趙景時回敬。

    “要不我們再換一個地方……”李吾開口道，“我記得后面還有一個小型拍賣館。”

    “不行。”弗朗搖搖頭，“我們現(xiàn)在這個地方是安保最嚴(yán)密的地方。”

    “安保？”趙景時冷哼了一聲，“我怎么沒看見。”

    弗朗瞪他，這不是為了拍綜藝清場了嗎？他清了清嗓子：“因?yàn)槟侵缓谪埵窍∈澜茏鳎也幌霟o關(guān)人員在場……”

    說完他頓住了，過了兩秒他開始哀嚎：“我的黑貓還在當(dāng)代藝術(shù)館！！在兇手的魔爪下！”

    趙景時輕嗤了一聲:“你這里的東西也不差吧？”

    他從玻璃走廊這一路走過來又是德加又是莫里索，他都有點(diǎn)開始質(zhì)疑弗朗的身份了。

    弗朗扭捏：“這都是我陪貴太太去拍賣展……”

    趙景時翻了個白眼。

    “老頭，你不是說，這里外人絕對進(jìn)不來？”

    弗朗擦擦汗：“確實(shí)進(jìn)不來，但是，但是誰知道呢！每年都有或多或少的藏品在各大博物館失竊，別說我這兒了。”

    趙景時：“那好，據(jù)我猜測，這是聯(lián)合作案，不僅是陳安凡，我們其他人也不安全。”

    周圍人一時間神色各異，弗朗一邊笑一邊搓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從來都沉默的榮戎小聲說道，他伸出手，手心里是一張字條，“這是我在陳安凡身邊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