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102節(jié)
身后扶著他的人見他不動,干脆俯身攬過膝彎,將他抱了起來。 梅文鶴:“師兄別怕,不是什么劇毒,最多讓人身子發(fā)麻。我這就找個地方幫你解掉。” 劍靈:“……”一揮手就能解掉的毒,需要特意找個地方? 沈映宵聽出這藥不會讓人失去意識,只好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 先是茫然相認:“師弟?” 緊跟著委婉提出訴求:“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梅文鶴沒有松手,只是像個好人家的醫(yī)修似的,溫聲安慰:“我知道師兄不愿給別人添麻煩,但你現(xiàn)在站不穩(wěn),若想自己走,得等我?guī)湍惆讯窘獾簟!?/br> 沈映宵:“……”那你倒是解啊。 劍靈:“……”總感覺這小子多少帶點故意,可它沒有證據(jù)。 …… 梅文鶴有一陣沒見到這個病痛纏身的師兄了。 如今對方狀況好了些,但剛見面便又被毒成了一步三晃的模樣,梅文鶴就抱著不太想撒手。 不過他也知道正是當緊,沒帶沈映宵走出太遠。剛才那個房間布滿灰塵,他于是走出室外找了一片灌叢,把人放下。 沈映宵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枝葉上雨水打過的淤泥,為這簡陋的環(huán)境嘆了一口氣,甚至有點懷念戚懷風和師尊削的時候。 誰知就在梅文鶴把他放下去的那一刻,灌叢的枝葉忽然翻轉(zhuǎn)交織,眨眼編出一張?zhí)俅玻毤毜乃鲝拇裁娣鬟^,又迅速瀝干,光潔如新。 劍靈看得怔了一下:“他這靈根真方便啊。若是住宿都不用去找旅店,自己就能搭個房子。” 沈映宵被放在了這張新鮮的藤床上。 罩在外面的黑袍散開,露出下面新?lián)Q的一身白衣,烏發(fā)鋪在腦后,整個人黑白分明仿佛一幅潑灑在林間的水墨畫,只有唇間點著一抹顏色。 沈映宵剛躺穩(wěn),忽然看到一縷細藤從藤床縫隙間伸出來,這東西圍著他的手腕爬了一圈,將他的手輕輕捆在床榻上。 沈映宵默了默,攢著所剩不多的力氣一抽手,那條細藤便又若無其事地縮了回去,好像剛才什么都沒做。 梅文鶴像是沒看見,正站在旁邊,低頭擺弄著他的幾只瓶瓶罐罐。 看了半晌他終于挑出一瓶,從中倒出一枚散發(fā)著淡淡丹香的藥丸:“師兄張嘴。” 沈映宵想接過自己吃。可梅文鶴那枚銀針上也不知沾了什么毒,短短一會兒功夫他連舌尖都快麻了,手也有些抬不起來,只能趕在徹底動不了之前,張開了嘴。 丹藥入口即化,帶著藥香的靈力散開,那些麻癢終于不再蔓延,緩緩退去。 這毒藥生效時快得不行,解起來卻極慢。 沈映宵也不急著起身。他目光微動,落在梅文鶴身上,忽然想起好久沒見到那只巴掌大的小仙鶴了。 ……而且突然在這里遇見,似乎很巧。 沈映宵偏過頭,對上了梅文鶴的視線。 他想了想,閑聊似的道:“生辰過完了?” 梅文鶴理不直但氣壯:“還沒呢,我跑了。” 沈映宵:“……?” 他一時不知道這話怎么接,只好直接問:“怎么突然想起來這?” 提起這個,梅文鶴閑散的神態(tài)收起一些,他正色道:“小師弟好像失蹤了。” 沈映宵目光一動:“具體怎么回事?” 梅文鶴莫名有些吞吞吐吐:“他最近在做一些……一些有風險的事,我們原本隔三差五便有聯(lián)系,可前一陣我讓小豬給他送藥,卻找不到人。” 沈映宵一怔:“小豬?” 梅文鶴拉開袖口,里面露出一只翅膀捂著腦袋補覺的小仙鶴。仙鶴巴掌大小,羽毛根根分明,仙氣飄飄。 頭頂忽然射下日光,它不耐煩地瞄了一眼,又銜著梅文鶴的袖擺,硬是把袖子關(guān)上了。 沈映宵:“……” ……原來這仙鶴還在,看來面前這個的確是真貨。 想想也對,能把二師弟這點小愛好演的惟妙惟肖的,世界上恐怕挑不出第二個人。 劍靈好奇地盯著梅文鶴的袖口:“挺仙氣飄飄一鶴,為什么叫小豬?” 沈映宵:“我記得它原本叫小竹,叫著叫著就被二師弟擅自改成豬了。許是它太能吃。” 劍靈:“……”還好自家主人起名比較有品位。 沈映宵對那只仙鶴沒有太多興趣,他打量著梅文鶴:“你剛才說的‘有風險的事’,是讓戚懷風化成我的模樣,替我被宗主帶走?” 梅文鶴一怔:“他把這計劃告訴你了?” “?”沈映宵先前以為這兩個師弟是共犯,可如今看來,他們的情報好像也不怎么互通,“告訴不告訴的……他當著我的面取了我的血,吃了那枚藥,還穿了我的衣服。” 梅文鶴:“……” 給戚懷風藥的時候,師弟好像說過會隱蔽行事。 ……他就是這么隱蔽的? 第98章 “那枚藥的確是我給的, 但我沒想到他如此沒輕沒重,師兄受苦了。” 梅文鶴立刻跟戚懷風撇清關(guān)系。他坐在藤床邊望著沈映宵,思維有些發(fā)散:“若換我來, 定不會讓師兄……” “你也別來。”沈映宵打斷他的想象, “我自有我的打算, 不要總是天天想著把我關(guān)到哪。” 梅文鶴溫和地笑了笑,好說話極了:“好, 都聽師兄的。” ……答應(yīng)歸答應(yīng),到時候怎么做另說。 反正師兄很好抓。 …… 沈映宵總感覺背后有一絲涼意。 他摸了摸身下涼絲絲的藤床,也沒在意, 接著剛才的話道:“你為何會來不老峰?這里有戚懷風的行蹤?” 梅文鶴搖頭:“小豬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宗門, 我便過來找了找。尋到不老峰時感覺有他的氣息, 可進來以后便徹底斷了蹤跡——平時不老峰幾十年也沒個客人,最近卻像是有不少人來來往往, 把其他痕跡蓋了個徹底。” 沈映宵目光落向山上:“這里面你都四處看過了?” 梅文鶴笑:“沒呢,我也剛來不久, 一路查到那間屋子時察覺有人, 便躲起來想抓人過來問問, 沒成想竟逮到了師兄, 真是意外之喜。” 頓了頓, 他又若無其事地改口:“我是說遇到師兄是意外之喜,沒有別的意思。” 劍靈:“……”別解釋了,越描越黑。 知道你想逮人很久了。 …… 好在不管心里想些什么, 面上,梅文鶴的確是一個言行有度的好師弟。 沒多久, 沈映宵攥了攥手指, 發(fā)現(xiàn)那一身麻勁已經(jīng)消了。 他坐起身, 沒再耽擱:“往里走走看。” 梅文鶴應(yīng)了一聲,伸手扶他。不過那毒褪得快,沈映宵沒幾步就自己走穩(wěn)了,他只得遺憾地收回手,默默跟著。 越往深山,洞府的模樣便越是獨特,依著絕景建成。有建在崖上的,有埋在水里的,還有瀑布后面的、松樹底下的……這些洞府也曾被精心打理過,然而如今里面卻只余一片積灰,偶爾有些殘留的枯骨。 梅文鶴上前檢查著枯骨,蹙起了眉:“殘留的尸身大多都是煉氣或是筑基期,并非在此羽化的修士,反倒更像是侍奉的道童。也不知這一山的人都平白消失到哪去了。” 沈映宵走出屋子,望著暮氣沉沉的一整座山,心想那些人大概都陸續(xù)去了神獸宗。 宗主甚至不需要強來,只要告訴這些壽元將近的人,說那處秘境中有能夠讓人突破瓶頸的契機,他們自己便會想辦法過去。有些在秘境中亂逛時死了,還有一些則死在了宗門大比上。 劍靈看到沈映宵嘆氣:“怎么了,你莫非在可憐這些小老頭?” 沈映宵正有點傷春悲秋,氣氛卻都被劍靈攪沒了:“我只是在想,本體的資質(zhì)倒也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差。雖然晉升速度總是趕不上戚懷風,但也從未有過難以突破的時候。” 仙靈之體體質(zhì)特殊,他原本混日子也能一路混到合體期,只可惜時間終究沒有留給他慢慢進步的機會。 一想到前世,沈映宵心情就直線下降。他往隔壁洞府走了兩步,就在這時,他腳下一空,整片地面忽的下陷。 “?!” 沈映宵一驚,足尖輕點,飄身落到旁邊。 他站穩(wěn)往那個坑里看,發(fā)現(xiàn)坍塌后下面露出了一處走廊——地底竟還藏著一處洞府,而這條走廊深處……竟像是有活人的氣息。 猶豫片刻,沈映宵小心落了進去。 正要沿著走廊往前,忽然有東西纏上他的腰,不容分說地卷著他往上一甩。 沈映宵被硬生生拖回地面,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梅文鶴來了:“一眼沒見,師兄怎么就掉到下面去了?好我來得及時。” 沈映宵:“……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梅文鶴看上去卻一點沒信:“原來如此。” 沈映宵看著他敷衍的認同:“……” ……有時實在說不上來這兩個師弟究竟哪個更氣人。 師尊著實沒有收徒的眼光。 不對,應(yīng)該說師尊收徒的眼光,都在自己這里耗盡了。 沈映宵悄悄給自己貼了層金,和兩個師弟區(qū)分開。然后面色平靜地和梅文鶴一起,沿著地下長廊走了進去。 梅文鶴不知從哪摸出一枚瑩海珠,托在掌心,淡藍光芒撒落在周圍,將地底映亮。 劍靈湊近看著那顆珠子上濃郁的靈力,嘖嘖道:“你師弟當真富的流油,居然拿這種東西來當照明用。這珠子不說效用,單是里面蘊含的靈力,就頂?shù)蒙弦淮笈桁`液了。” 沈映宵:“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盯人家珠子。趕緊去前面看看有什么機關(guān)危險,提前告訴我。” 劍靈應(yīng)了一聲,默默飄去前面探路。 ……